這日,德子剛熬好藥,便見沈南意和沈瑭說說笑笑地走進來,他將湯藥倒進白瓷碗中,用個托盤盛著,趕在姐弟倆之前到門外守著。
等姐弟倆到跟前,他將托盤遞給沈瑭:“大爺來得正是時候,你來端去給老爺,小心些,別燙著手。”
沈瑭定了定神,收起玩鬧,先探頭進屋,眼睛快速在屋子里掃了一眼,確定沈照在書案前執筆寫字,才無比認真地接過托盤,步伐穩健。
“父親該喝藥了。”沈瑭學著沈南意的話,將托盤放到書案的空位上。他俯下繞著碗邊前后左右看一遍,出燦爛的笑容,“一滴都沒!”
沈照放下筆,角噙著縱容的笑,從書案右上角的盒子里拿出一顆糖:“做得很棒,應該給個獎勵。”
“謝謝父親!”沈瑭接過來,三兩下就撥開了紙皮,將糖丟進里,“好甜!”
他單純的模樣讓沈照心都跟著晴朗起來,又掏出一顆糖給他。
看著他們父慈子孝的模樣,德子眼眶潤起來,自從沈照癱瘓后,脾氣一天比一天差,沈瑭被嚇得不敢再靠近他。
如今
他雙雖然沒有好轉,但脾氣漸好,和沈瑭的關系也逐漸修復,總算是撥云見日了。
“再不喝藥就要涼了。”
沈南意進門提醒,這父子倆一說起話來就沒完沒了,沈照和他們倆相起來格外舒心,順手也抓了一把糖給:“我這就喝。”
“您拿我當瑭兒哄呢。”沈南意接下糖果,臉上卻是樂開了花。
沈瑭瞧著姐姐一手都抓不完,眼饞得很:“姐姐也哄哄瑭兒。”
“你都裝一荷包了還不夠?”沈南意快速將糖塞進自己荷包中,生怕被他搶了去似的,惹得他直嚷嚷“姐姐不疼我了”。
也就是在父親跟前,沈南意才出些許孩子氣。
屋子里滿是姐弟倆歡快的聲音,沈照笑容滿滿,一口悶干苦的湯藥,心底卻仍是甜的。
“喲,兩位閑著沒事,又湊到父親跟前來奉承了?”沈璟才從學堂回家,連口茶都沒喝著,就被何氏急匆匆的趕過來跟沈南意沈瑭爭寵。
沈飛茹則跟在他后,慢慢走了進來,儼然一副要看好戲的神態。
笑聲戛然而止,沈南意和沈瑭向來就不喜歡霸道自私的
沈璟,更不必說這話說的實在難聽,連為父親的沈照也淺了笑意。
“怎麼說話呢?同為人子,常伴父母膝下乃是本分,如何能用這‘奉承’二字?”
他雙殘廢,可腦子沒壞,都說破船還有三千釘,更何況他這個曾威震八方的疾風將軍,心里自然也瞧的清楚。
何氏不屑于過來,又擔心沈南意和沈瑭得他喜歡,將他手里的財寶都拿了去,所以時不時一雙兒過來晃一圈。可那般瞧不起自己這個殘廢,親自教養出來的孩子又怎麼會對這個癱瘓的父親心存敬意呢?
沈璟和沈飛茹連裝模作樣都學不會,說是來給他盡孝,態度敷衍不耐煩,每次都待不到一刻鐘就找理由走了。
只有時候偶然撞上沈南意姐弟倆,才會耽誤些時間欺負姐弟倆罷了。
沈照發了火,但沈璟并不怕他,瞧見沈南意姐弟倆,又出個不懷好意的笑,眼睛從沈南意上轉到沈瑭上,笑意更加深了。
“我帶你去蹴鞠好不好?會有一堆哥哥姐姐陪你一起玩,很熱鬧的!”比起沈南意,單純無害的沈瑭可太好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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