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審訊室，正在接審訊的是戶部那位李侍郎，須發皆白，卻目銳利，骨頭比許多年輕員都要。

沈驍九進來之時，侍郎被綁在十字木架上，囚上破了幾道口子，染上鮮，細看還能看見服之下外翻的傷口，顯然已經被鞭打一。

“還不肯招供？”沈驍九靠在審訊桌前。

李侍郎見到他，呸了一口:“你個誤國臣，就算今日打死本，本也絕不會屈服！”

“呵呵。”沈驍九輕笑，漫步上前，接過羅風手上的皮鞭，隔空了幾下，凌厲的破空聲彰顯著其威力。

審訊室里都是些拷問罪犯的老手，一聽這聲響就知道那幾鞭落在人上，能出至一指節深的傷口，如果刑者瘦弱，肯定會出骨頭。

他們面不忍。

沈驍九曲起皮鞭，單手握著，笑容冷峻:“李大人帶頭阿黨比周，營私舞弊，可是陛下親口給你定下的罪，到了牢里卻倒打一耙，若我把你方才的話都上報給圣上，不知圣上會如何置你？”

“報啊，本還怕你不說呢！”

李侍郎怒道，“陛下偏信個假道士，日日求仙問道不理朝政，殘害忠良，是大冗開國以來最昏庸無道的君主，他若不改，大冗的江山必將毀在他手中！”

啪！

沈驍九的皮鞭到李侍郎上，如羅風等人所想的一樣，一鞭就能打得出了白森森的骨頭。

“你個諂逢迎之輩，靠著討好陛下謀路，遲早有一天會和史書上的臣一樣！啊……”

李侍郎咬牙關，死活不肯泄出痛哼聲，一鞭接著一鞭打在上，他說不清楚到底被打了幾下，渾都疼，疼到麻木，他繼續道……“活……活著被人千刀萬剮，死后被人掘了墳墓，挖出尸，丟給野狼惡犬果腹！”

“死鴨子。”沈驍九角噙著笑，樣子愜意得像是在郊外游玩似的，可他右手一揮，皮鞭啪的一聲又進李侍郎的里，旁觀者都不忍看下去。

李侍郎頭靠在木架上，大張著氣，眼前時黑時白，久久才緩過勁兒來，他倔強地笑起來:“我便是被你生生打死，也覺不會屈服于你這種臣！”

“我是哪種人？你又是哪種人？”

沈驍九諷刺道:“食君之祿，分君之憂，我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有何錯？倒是你古板固執，錯得離譜。”

“呸！”

李侍郎不屈道:“歷朝歷代凡是沉迷丹藥的君王最終都會喪失理智，誤國害民。為人臣，在天子有錯之時就該勇于規諫，哪怕以命相勸也在所不惜。呵，你沈驍九……不過是趨炎附勢之輩，怎會懂我等赤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