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傻了,侍墨。”唐劫搖了搖頭。
他搬了張椅子在侍墨面前坐下:“我就在這裡,侍墨,你要真想殺我,那就走過來,把你手裡的刀捅進我的口。可是侍墨,你真有那勇氣這麼做嗎?”
侍墨怔怔地看著唐劫,那刀子卻是半點不敢。
“怎麼?不敢了?發現殺人也沒那麼容易了,對吧?有些事,終究是說說簡單。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連刀都拿不穩,就算把脖子放到你手上,你只怕也是捅不下去的吧?”唐劫同地看著他。
說著他輕笑了搖搖頭:“怕就怕吧,怕死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不是那種人,就別幹那種事。我們都會犯錯誤,這沒什麼,改了就是。挾持爺這是大罪,可爺現在到底還沒事,你及時收手還是來得及的!”
“他們會放過我?”侍墨抖著問。
“這個嘛……懲罰總是會有的吧,不過我向你保證,我會爲你求,保你不死。”
“你?你憑什麼幫我?你恨不得我死!”侍墨又喊了起來,他一會兒恐懼,一會兒張狂,整個人於極度的不穩定狀態中。
唐劫搖頭笑道:“侍墨,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在我眼裡,你從來都不是對手,甚至不值得我關注一下,恨你?老實說你不夠資格,如果我真要恨你……你早就完了。”
“你胡說!我打過你,我總是找你的麻煩!”
“可我有報復嗎?”唐劫反問。
侍墨啞然,想了想喊道:“是你報復不了我,你膽小,你怕事,你不敢!”
“我怕事?”唐劫哈哈大笑起來:“你們家怕事的人能當著爺的面把他的馬殺了?能在這個時候走到這裡面對你,請你拿刀子捅我?我說你拿著刀子抖什麼啊?咱們倆到底誰更膽小?”
侍墨哆嗦的更加厲害了。
唐劫冷笑:“還有,你以爲我要想收拾你,會真的收拾不了?知不知道姬子騫是怎麼走的?你不會真以爲是你自己的功勞吧?”
唐劫看著侍墨,他對著侍墨一字一頓道:“是我!是我請秦管事聯合了府裡的老人幫你們出謀劃策;也是我,買通了胭脂慫恿你去對付姬子騫;更是我
,請侍月把老太爺太太他們請過來,目睹了那場好戲。沒有我,現在就是我和姬子騫一起去學院,你懂嗎?”
這話震的侍墨徹底怔住:“是你……這一切都是你乾的?”
“對,是我!我不太喜歡害人,但如果我真想做的話,我保證你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真正掉你的其實不是我,而是侍夢,因爲如果非要在我和侍夢中間選一個的話,太太也依然只會選我!侍墨,我從沒把你當對手,在我眼裡你只是個有些任,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唐劫冷冷道:“你很混蛋,你該到教訓,你該被狠狠地打屁,但你不該死。我向你保證,放下刀子,跟我出去,我用我的前途保你不死。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當說到最後的機會時,唐劫的小迷迭陣已經完,只要他發陣勢,侍墨就會陷陣中,到時候他想殺衛天衝都做不到。
但是唐劫想試試。
他想看看能不能勸侍墨自己放棄。
一方面是因爲他還不想暴自己的陣道能力,另一方面也是因爲他想給你侍墨一個機會。
“不!不!不!”侍墨不敢相信的搖頭,他無法想象自己原來一直都被人玩弄於掌中,他歇斯底里的大起來:“唐劫你混蛋!”
“你生氣啊?生氣就出去告訴老爺太太也行啊。”唐劫笑道:“就算你不服氣也沒用,你一直都只是我手裡的槍,是我用來對付其他人的工。現在你的使命完了,該結束了!”
不管他是自願懺悔還是憤怒出告,只要他肯出去就行。
至於說告,切,多大破事啊,別說自己可以否認,就算不否認,以太太的重視也不會在意。
人們對過去的錯誤,總是很容易原諒。
“我要去告訴太太……我要去告訴太太……他們會相信我的,會明白我的,那不是我的錯,不是我……這一切都是你的謀!”侍墨語無論次的說道,彷彿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眼中竟又燃出一線希。
看得出來,他的神已接近崩潰了。
他把刀丟下。
他站起來一步一步地向著屋外走去,口中還不斷喃喃著:“我要告訴太太……太太會相信我的……你親口承認了……”
他從唐劫邊走過,蹣跚著步子。
看著他的樣子,唐劫也只能心中嘆息。
不管怎麼說,事解決就好。
不專業的談判專家對上不專業的劫匪,也是可以糊弄糊弄的,唐劫對自己這次的表現深滿意。
趁著侍墨出去,唐劫把剛佈下的陣法又撤去,免得被人看出痕跡,再看看衛天衝沒事,將他抱了起來。
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啊!”的一聲慘。
“不好!”唐劫心中劇震,抱著衛天衝向屋外衝去,只見侍墨赫然已倒在泊中,那位呂師傲然收回手掌,用一塊白絹了手邊跡。
“衝兒!”鄭書喊了一聲衝過來。
一羣人已紛紛圍上,從唐劫手中接過小爺團團圍住,彷彿是怕侍墨再起來把爺劫持一般。
惟有唐劫怔怔地看著地上的侍墨。
他死了!
天靈蓋被擊碎,當場死去,惟有雙眼依然大睜,死死看著頭頂那片天空。
“爲什麼?”唐劫怒視那呂靈師:“爲什麼你要殺他?他都已放下刀投降了!”
“混帳,你怎麼跟仙師說話的?”衛丹柏怒斥唐劫。
到是那呂師奇怪地看了一眼唐劫,隨口道:“侍墨挾持爺,大逆不道,殺他乃是天經地義之事,有什麼好奇怪了?”
“可我答應過他,只要他放了小爺,衛府就絕不會殺他,我用我的前程保他,我答應過他的!”唐劫吶喊了起來:“他不是有意那麼做的,他只是一時衝!”
聽到這話,呂辰顯然也有些怒了:“哼,逛語戲言,豈能當真!念在你救小爺有功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不過侍墨大逆不道,按律該死,你問問這裡的任何人,看看可有誰認爲老夫做錯了!”
唐劫向四周看去,只見竟無一人說話,從他們那厭惡的表看,卻是無一人認爲呂辰做錯了,這讓唐劫也心中一涼。
其實唐劫並不反對殺人,但前提是這個人必須是真的該死。
然而今天,呂辰用他的行爲告訴唐劫:侍墨的行爲就該死!
爲僕役,竟敢挾持爺,這是大罪,不管他有沒有造傷害,不管他是否反悔,不管他是否主投降,他都必須以死相抵!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道德法則!
而且這個道德法則甚至允許修仙者直接死,而不需經過任何審問手續。
可以說他們在懲惡的觀點上一致,但他們在懲惡的標準上卻天差地遠!
這也是兩個不同世界的文化背景,必然會衍生出的思想差異。
這在以前唐劫沒遇到過,但現在他遇到了。
他是幸運的,今天他只是爲一個“該死”的犯人開,地球方的思想展現出了大度的一面,這讓他看起來有些“迂腐”,但至不致命。
可如果有一天,事反過來了又會怎樣?
如果是唐劫遇到了他認爲該死,而別人認爲不該死的呢?
突然間唐劫意識到,要融一種環境很簡單,要融一種文化卻非常困難,而這裡……終究不是地球!
這時鄭書看過兒子沒事,走過來道:“唐劫,我知你是個重承諾的好孩子,爲救我兒而許下諾言,我也能理解。不過這事不是你食言,怪不得你,你也勿忘心裡去。不管怎樣,都是你不懼生死救了衝兒,我衛家都是要謝你的。”
說完這話,鄭書的目在侍墨的上掃了一下,出不屑,憤怒以及仇恨的神,隨後才傲然擡頭道:“侍墨大逆不道,竟敢挾持我兒,罪該萬死。也幸得今日事發才發現了他的醜惡臉,否則將來若讓一個瘋子跟隨衝兒上京,還不知要發生什麼事呢。這府裡那麼多人,平日裡不是一個個都能耐大得很嗎?真等出了事,卻還是靠個小廝救人!現在誰還要置疑我的選擇?來歷可靠……我呸!!”
鄭書破天荒地對著地上吐了一口,揚長而去,惟留下衛丹柏在原地,臉上一陣青紅不定。
雖沒有指名道姓,卻明顯是針對之前丈夫和老太爺遷怒自己的迴應。
這人平日裡雍容大度,真發起飈來卻犀利得,就連老太爺和衛丹柏都被弄得無話可說,估計今天晚上衛丹柏是要好好向老婆賠禮道歉了。
這時候人羣出現一聲嘹亮喊:“痛死我了……咦?發生什麼事了?你們這麼多人圍著我幹嗎?”
卻是小爺衛天衝。
他終於醒過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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