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搖搖頭，道：“並非。聶韶得罪了寧夫人，被君陌歸送去外城別莊。路上聶韶跑了，卻被聶家那位平妻二夫人帶回去，一傷便是聶太醫親自下的手。”

驚夢絕的臉上震驚不斷：“俗話說，虎毒不食子，這個圈子裏的人，可真是……”

語畢，轉頭朝房門口看了一眼，眼裏有些同：“看得出來聶二小姐人好的，卻有那樣一個爹，想必心裏也很難過吧？”

聞言，閣主回過頭來看一眼，神有些冷峻，語氣卻很淡：“虎毒不食子沒錯，人卻比豺狼虎豹更惡毒！過去的都過去了，你已經複仇，別總惦記著。”

驚夢微微歎了一口氣，花容卻還是有些黯淡之：“但願閣主能夠早日事，換一個人心不那麽寒冷的世道！”

閣主閉口不語，那張絕塵的臉上都是堅毅，一雙眼眸在紅裳映襯下，顯得有些嗜。

*

聶韶音便在浮雲閣住了下來。

一開始特別戒備，明明是自己開的藥方子，在喝藥的時候，還是要先小小嚐一口，試探藥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幾天下來，發現沒有任何問題！

的高燒退下去後，藥效很快就跟上。加上用的都是非常好的藥膏，皮外傷好得也迅速的，幾天就結痂了。

臉上的紅腫都褪去，淤青也在慢慢消散，隻餘一些淡淡的淤痕，不像原來那麽恐怖了。

也終於可以下床走，除了肋骨還沒有養好、走路特別緩慢外，生活已經達到了可以自理的程度。

驚夢每天下午和晚上都不在，據說那時候都在外城西市的浮雲閣坐鎮，夜裏會趕在城宵之前回來。

浮雲閣的頭牌驚夢姑娘，是賣藝不賣的。

驚夢妝後很，得出塵，得高傲。然而，聶韶音卻覺得，每日清晨看見的那個素麵朝天的驚夢，才得人窒息！

這日清晨，用早膳的時候，聶韶音突然問：“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時常發現，驚夢會看著發呆！

這是多驚悚的事！

是個的啊！

一個大人兒看著你目不轉睛眉目含，你會不會擔心自己被掰彎？

再說了，的臉還沒有完全好，一些青紫的淤痕還在，比起驚夢自己來雲泥之別，有什麽好看的？

驚夢回過神來，也就把目從聶韶音臉上收了回來，淡淡一笑，猶如桃花綻放。

“沒什麽，就是想起一些過去的事了。”歎了一口氣，抿了抿，道：“我曾經有個妹妹，跟你差不多大。我十五歲那年就沒了，那時候才十三！”

聶韶音：“……”

所以，看著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妹妹？

“……長得跟我像麽？”疑地問。

驚夢搖了搖頭，似乎沒有了進食的胃口，轉凝睇窗外，看著窗臺上的殘花失神。

聶韶音覺到上傳遞出來的濃重憂傷，便決心不再問了！

揭人瘡疤不是什麽能讓自己愉快的事，何必呢？

“驚夢，你趕吃吧，粥都要涼了。”

驚夢回過頭來，抿淡淡一笑：“都過去五年了，我早就走出來了。隻是有而發而已，沒什麽的。”

聶韶音沒有接話，低頭吃著碗裏的粥。

可是驚夢卻是看著，眸深邃，像是過看另外一個人似的。

許久後，朱輕啟吐出一句：“和你一樣挨了三十鞭，夜間高熱不退，不過去斷了氣。”

聞言，聶韶音心口一涼！

“你不用驚訝。”驚夢似乎看出來那淡淡的戒備，溫聲說道。

聶韶音想了想，放下了手裏的勺子，苦笑道：“說的也是，若是你沒有查清楚我的底細，就這樣收留我一個負重傷的人，豈不是很危險？”

城裏住著的大多數都是權貴，像這種被鞭打過的人，額頭上刻著“麻煩”兩個字。

貿貿然救下來，指不定會得罪什麽人！

驚夢救了，還敢收留在這裏，若不是已經查清楚的底細，又怎麽可能放心？

“是呀。”驚夢也不回避這個問題，說道：“所以，我知道你是聶太醫家的次，也查清楚了那一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頓了頓，才道：“不過我很好奇的是……你不是被逸王帶走了麽？怎麽會一點事都沒有出現在西市？要知道，一開始我還以為你那一傷，是在逸王手底下挨的。”

聞言，聶韶音抬起頭來。

提起君陌歸，聶韶音數了數日子，還有三天，他的毒就要發作了！

見驚夢看著自己，回過神來，語帶保守地道：“逸王……沒有我親爹兇殘。”

從驚夢的話中，可以看出來君陌歸真的是個不好惹的人，不然為什麽正常人都認為落了君陌歸的手裏，絕對不會有好結果呢？

驚夢眨了眨眼睛，歎氣，道：“咱們這世道，子地位低下，若是不能攀上一門好親事，在家中總是礙眼。而哪怕尋到了好親事，到了婆家，也未必就能好過。”

“可不是麽？”聶韶音想了想，聶韶不就是待字閨中的時候就不好過，而母親鄺於藍，便是嫁到了夫家猶如跳進了火坑麽？

自嘲一笑，道：“我那個爹……就當沒有了！”

驚夢朝看過來，秋水一般的明眸染著淡淡的哀傷，卻衝微微一笑：“你這是打算離聶家麽？”

“有心，暫時沒有去，也沒有一個兩全其的辦法，如何才能夠不損傷我的名譽，又能離，我還沒有想出個五四三來。”聶韶音也不藏自己的心思。

確實是要離聶家，遲早都要的。

而昨天挨了那頓鞭刑，也已經給聶勁峰放話了，信不信是聶勁峰的事，做不做是的事！

隻是，不管是現代還是古代，孝道都是一種道德枷鎖。父母對兒再不好，最多被人說兩句不應該；可是如果兒對父母不好，那就要口誅筆伐了！

聶勁峰又是當的，若是不理好，日後怕是會沒有立足之地！

驚夢將麵前的碗筷朝前推了推，是打算不吃了。

道：“你的份文牒，可從聶家取出來了？”

聶韶音一愣：“什麽份文牒？”

從來沒想過這回事！

聶韶的記憶中，也從不關心這種事！

聽起來，好像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