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做了個艱難的決定。
拒絕加錦衛。
“你瘋了?”
萬逸樓知道他這個決定后,滿臉不可思議:“你可是有家有業的人,好不容易搬進這樣的大房子,若是一朝化為烏有,你不心疼?”
沈黎搖頭:“不心疼。”
錢算什麼,最重要的是保命。
當然,他突然發現,加錦衛也不一定能保命,甚至深陷泥潭,讓自己更加難過。
“你這種升斗小民,怕是沒嘗過西廠的刑。”
萬逸樓有些惋惜:“若是沒有錦衛的庇護,那西廠的大獄,可不是一般人能出的來的。”
“可是你想過沒有,我加錦衛,并不一定能幫到你。”
沈黎雙手一攤:“天道宗這種組織,極強,大多是單線聯系,就像你們錦衛,若是我加天道宗,并不一定能進高層,他們不傻,自然知道有人關注我,而且你一天到晚的往我家跑,就是傻子,也知道你我有些關系。”
“和錦衛有關系的人,他們怎麼可能會重用呢?”
小奴兒肯定知道自己已經被盯上了,敢明目張膽的在街上行走,定是有了讓有恃無恐的依仗,反正,定然有在金陵城中全而退的辦法。
萬逸樓著下,若有所思,隨后失落的搖搖頭:“權謀,我還是不太適合。”
“跟你講個故事吧。”
他雙手抱在腦后,故作輕松道:“十年前,東廠興起,所到之,百戰栗,人人自危,一時間,整個順天的員,被查的底都不剩,所行之法,比錦衛更加殘忍無道,冤假錯案更是頻出,終于有人不了,出面彈劾東廠,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員幾乎同時彈劾他們。”
“但是,沒用。”
沈黎點點頭,他們越是彈劾,皇帝陛下就會越偏袒東廠,此舉無疑給東廠一個定心丸,讓東廠行事更加肆無忌憚。
“那個帶頭彈劾的,最終被東廠構陷,全家抄斬。”
“錦衛都指揮使萬江樓,在抄家時,放走了那家大臣的孩子,送他上山學藝,并給他改了名字。”
說到這里,他大致能猜出萬逸樓的份了。
可這些說給他聽,又有什麼意義?
“后來我下山了,錦衛的境越發艱難,都指揮使甚至不如東廠的一個刑。”
沈黎有些奇怪:“東廠不是快將錦衛合并了嗎?”
“是,前期的東廠,領陛下旨意,從錦衛調人,久而久之,閹人多了,那些完好的錦衛便被排,要麼加閹人大軍,要麼,死。”
萬逸樓苦笑一聲:“進了東廠,自然是有來無回,原班錦衛的人數越發稀,東西兩廠的蠶食,加上仇家的襲擊,已經是名存實亡了。”
“所以,我要幫助我哥,萬江樓,我要讓錦衛重現榮。”
“讓錦衛重現榮的最好方式,便是滅了一伙反賊。”
怪不得,他會這麼熱衷于毀滅天道宗。
沈黎暗自思索,至目前,萬逸樓的方向是對的。
可接下來萬逸樓的話,卻讓他嚇了一跳。
“我讓你進天道宗,并不是讓你協助我搗毀他們,而是協助他們,繼續壯大起來。”
“哈?”
“事發展到地方難以平叛的地步,東西廠的人又拿不下,錦衛自然出馬。”
萬逸樓無比鄭重:“我是替你做應,告知你關于東西廠的向,這樣你在天道宗立功,遲早進核心高層。”
然后,等錦衛要出馬時,沈黎再作為應,告知天道宗的向。
很瘋狂的計劃,相當于養寇自重。
沈黎頓時如被踩了尾的貓一般跳起來:“你這是引火自焚,這種事你也能干的出來!”
此事若是泄,不僅僅沈黎死,整個錦衛都得陪葬。
“我沒其他的辦法了,錦衛再這麼被蠶食下去,怕是剩不下幾個人了。”
萬逸樓臉上的玩世不恭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兇狠:“我不僅僅要錦衛復辟,我還要吳境那個狗賊,債償!”
想必那個吳境的人,便是東廠的高層人員,應該就是他栽贓萬逸樓一家人的。
沈黎搖頭道:“我不會為你做這麼瘋狂的事的,這是自尋死路。”
“我既然告訴你,便當你是自己人。”
萬逸樓恢復平靜,整理了一下袍道:“以你半點修為沒有的,是護不住你一家人的,西廠雖然立時間不長,但手底下還是有幾個六品高手的,你擋不住一招,你可想清楚了,你家兒還那麼小。”
沈黎自然知道,得罪了西廠,是什麼后果。
若是萬逸樓不出手,他們一家怕是在劫難逃。
現在最重要的,是穩住萬逸樓。
他深吸一口氣:“你相信我嗎?”
萬逸樓遲疑一陣,點頭。
“若是以你所說,天道宗大規模謀反是遲早的事,何必要你在其中推?”
“你不明白,若是天下無戰,天道宗是不會出手的,他們只會藏在暗,發展自己的下線,現在就連宮中,也有他們的人。”
如今的陛下,也不算是荒無道,整個大渝目前看起來,還算是海晏河清,一片祥和,戰事似乎離所有人很遙遠。
所以萬逸樓才著急,這種況發展下去,怕是不出一年半載,錦衛就會被徹底取消。
而且東西兩廠也在盯著小奴兒,若是讓他們搶占先機,將他們扼殺在搖籃中,那萬逸樓的希將會徹底破滅。
沈黎著下,若有所思道:“你可以將東西兩廠的向,先告訴小奴兒,也省的將我拉進來。”
“反正你也是將死之人了,有何不可。”
萬逸樓聳聳肩:“干不干?”
“我還是那句話,你若信我,錦衛必定能繼續發揚大,你若不信,那我也沒辦法。”
“就你現在的境,自都難保了,還保錦衛。”
他不屑的輕哼一聲。
“或許,我有其他的想法呢?”
沈黎角揚起一幅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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