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又是近一個月的時間過去,牛有道越發意識到自己被了,如同宋衍青說的那般,他只能在院子外轉轉,不允許下山一步。所謂的剛門不能跑,他認為純粹是借口,若僅僅是門規,門外犯得著派專人流看守嗎?
他確認這事里面肯定有什麼問題,但是他知道的有關東西太了,本理不清頭緒,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里也不是他一個小小年能放肆的地方,只能是耐著子走一步看一步,唯一能做主的就是自我修煉,等待這未知的謎局有一天能解開。
夜空繁星閃爍,屋榻上無人眠,倒是榻旁地上有一人倒立。
著上的牛有道手持一劍頂在地上,借助劍筆直倒立著,見胳膊略有抖,似乎在努力控制著的平衡。待這支胳膊實在堅持不住了,人在空中換了手把持劍柄,大幅度晃了幾下,又努力控制住了。練的不僅僅是臂力,也可以說練的是巧勁,維持平衡的巧勁,渾上下每一塊與軀的協調,這里面能講究的東西太多了。
更重要的是,練的是劍意,練的是心與劍協同,也就是人劍合一的意境,達到了這個意境再駕馭手中劍時自然是揮灑自如,分毫之間亦能輕易掌控。
此法乃是《太乙》的特殊練劍法門,心法名為‘混沌青蓮意’,如此倒立必然造倒流沖頭,時間稍微一久,必然令人混混沌沌發懵,倒立如蓮苞,功自綻放。
初期修煉的困難是可想而知的,可若一旦駕馭自如,對劍承力部位的變化亦能知的清清楚楚,對將來實際駕馭手中劍有著說不盡的好。
短短一個來月就能頂劍倒立,看似沒什麼,實則進度飛快。牛有道以前修煉時,足足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練到了這個程度。然而畢竟是有過一次經歷,經驗和心得這個東西,往往是最寶貴的東西,他有這個覺和這個經驗,知道該怎麼做,知道該怎麼練,直接過了索期段,修煉起來不止事半功倍。
只堅持了半個時辰的樣子,牛有道已經是汗如雨下,臉漲的通紅,汗滴從頭頂滴落、從持劍的手上下流,順著劍流下,將地面了一大塊。
最終劇烈搖晃,再有修煉經驗,臂力擺在這,無法堅持太久,不得不折腰放了雙腳落地,扶劍深呼吸靜立了一會兒,將狀態緩了過來。
長劍不敢發出太大靜,怕驚外面人,輕輕歸劍鞘。扯了條巾拭了上汗水,穿上了服,活了下四肢,盤膝坐在了榻上,很快進了忘我狀態,忘卻了的疲倦,依照練氣功法吐納……
天微微,晨曦漸明。
榻上盤膝而坐的牛有道較之一個多月前開始時,氣息吐納越發悠長深沉,吸如江河澎湃直灌五臟六腑,吐出徐徐如剝繭,似乎在一點點過濾什麼。
隨著晨曦過去,天大亮,旭日明晃晃跳出了天際,發出萬丈金,逐漸高升。萬蘇醒的時刻也令牛有道漸漸到了一心浮氣躁,知道最佳的忘我修煉時間段已經過去了,緩緩收功睜開了雙眼。
下榻之后活了一下四肢,昨夜倒立帶來的疲勞已經一掃而空,神清氣爽。
倒不是最佳的忘我修煉時間段過去了就不能再繼續修煉了,而是現在的年還未徹底長,正在茁壯生長期,最是生好的年紀,天生的習難以改變,氣最容易到天地時令的影響,能抓住最佳修煉時間段修煉就夠了,不必苛求勉強。另外,外面會定時送餐,他若一直閉門不出怕會引來懷疑。
一個山村野小子為何會懂修煉?加之不明上清宗對自己究竟是什麼態度,有些東西還是不暴的好,現在完全沒自保能力,多一事不如一事,且等到看明白了況再做決斷。
院子里有引來的山泉流經,洗漱之后,一貫的時間,牛有道打開院門走了出來,桃樹下盤膝守了一夜的是許以天。
聽到開門聲,許以天回頭看了眼,慢慢站了起來。
牛有道走去作禮,兩人沒聊幾句,陳歸碩提著食盒上了山,算是來換班的。
許以天離去,中午飯點的時候又會來,傍晚的餐點又該是陳歸碩來,總之兩人流值守,流送餐。
上清宗如此看重,牛有道再看不出其中有問題的話,那他道爺在江湖上算是白混了那麼多年。
知道歸知道,牛有道也沒點破,打開食盒快速用了早餐。
他也勤快,吃完后,碗筷洗干凈了送回,裝食盒放在了桃樹下,回頭自然是由陳歸碩帶走。
“陳師兄,回頭幫我要張躺椅來。”放下食盒的牛有道提了個要求,自從去了次上清宮拒絕‘過分’要求后,宋衍青的態度明顯好多了,說了有什麼需要讓他盡管提的,能答應的都會答應。
摘了只桃花在鼻前輕嗅的陳歸碩聞聲回頭,喲呵了一聲笑道:“小小年紀用什麼躺椅,哪來那懶骨頭?”
牛有道指了指桃樹下,“擺這的,師兄們天席地,我也過意不去。”
陳歸碩恍然大悟,原來是打著自己的名義為他們準備的,當即拍了拍牛有道的肩膀,贊賞道:“夠意思,行,回頭幫你弄來。”
牛有道給了他一個燦爛笑容,看了看四周鐘靈毓秀的山景,“師兄,真是好地方啊,想必咱們上清宗算是修行界數得上的名門大派吧?”
也只有陳歸碩在的時候,他才會問這些,他明顯察覺到上清宗似乎有什麼事瞞著他。
宋衍青不常來,而且有點喜怒無常,不好打道。許以天的很牢,問什麼都不肯說,也只有陳歸碩管不住,最近已經從其中套出不的東西,不過都是無關要的事,但凡及到與他牛有道有關的,立馬回避不提。
“呵呵!”陳歸碩笑著矜持了一下, 不過略作思索又搖了搖頭,“算了,這個跟你說說也沒什麼。咱們上清宗啊,早年可風了,燕國第一大派,開山祖師爺乃是燕國國師……”
啰啰嗦嗦一通自夸的大概意思是,武國一統天下后又崩潰了,天下變了群雄割據的局面,曾經雄霸天下的商頌后人歷經波折,后又建立了燕國,上清宗祖師爺乃是大功臣,被封為了國師。那時也是上清宗最鼎盛的時期,上清宗弟子最多時達上萬人,只是后來各種原因逐漸凋零,如今的上清宗弟子不過區區數百人而已。
至于上清宗如今在修行界的地位檔次如何,陳歸碩直接忽略了,似乎不愿說,牛有道想想也知道,估計說出來尷尬。
見他不想多說這個,牛有道換了話題,咦了聲道:“平常宋師兄隔三差五會來一下,最近好像好久都沒看到宋師兄了,怪想念的。”
陳歸碩聞言嘿嘿笑道:“唐師姐可是號稱紫云郡第一人,好事將近,宋師兄焉能不殷勤點…”說著似乎反應了過來,啐了聲,不屑地揮了揮手道:“跟你一小屁孩說這個干嘛,說了你也不懂。”
牛有道眨了眨眼睛,佯裝不快道:“我怎麼不懂,宋師兄可是要娶唐師姐?”
“喲,人小鬼大!”陳歸碩哈哈一笑,拍著他肩膀道:“不出意外的話,唐師姐應該是下一任掌門,等著喝喜酒吧。”
牛有道對宋衍青也好奇,因為發現陳歸碩和許以天對宋衍青不像是對師兄的恭敬,有種卑躬屈膝的覺,遂拿話頂道:“是因為宋師兄要為掌門夫君你們才怕他麼?UU看書 www.uukanshu.com”
陳歸碩瞪他一眼,“小鬼,瞎說什麼?”
牛有道:“我說錯了嗎?難道因為他是門弟子,你和許師兄不是?我還奇怪呢,你和許師兄看起來應該不比宋師兄的本事差,為什麼他能做門弟子,而你和許師兄卻還沒有為門弟子?”
說到這個,陳歸碩似乎也有些惆悵,矮靠著桃樹坐在了盤結的樹上,“小師弟啊,有些事并不一定看本事,背景也是很重要的……”
言語中流出失落之意,大概泄了點宋衍青的背景,宋衍青的父親宋舒乃是長老唐素素的親傳弟子。最重要的是,宋衍青的爺爺宋九明乃是大司空陌的心腹,深得陌的信任,居朝廷九卿之一的廷尉一職。宋衍青的父親宋舒離開上清宗后,一直在宋九明的邊擔當法師隨扈,在這個時代朝廷大臣邊有法師保護是很正常的事。
當然,那位廷尉大人不止宋舒一個兒子,也不止宋衍青一個孫子,更不止宋舒一個隨扈法師,不過保護自己的法師是自己的親生兒子自然更得信任。而如今的上清宗落寞之下,全憑宋舒借助宋家權勢庇護,修行資源大多也仰賴宋家渠道輸送,若不是宋家擋著,上清宗怕是早就被其他修行門派給滅了,試問如此況下,宋衍青哪怕資質再差,弄個門弟子的份算是問題嗎?
牛有道恍然大悟,明白了,大司空實際上就是一國丞相,宋衍青的爺爺是丞相的心腹,廷尉一職相當于著一國司法大權,怪不得了。
“唉,這些說了你也不懂。”陳歸碩略顯自嘲地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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