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不是要有自己的侍衛啦?”
話題一繞到這上麵阿祚就興,立刻將目投向玉引,玉引哪能食言?立即點頭:“是,這就讓你父王挑給你。”
然後周圍一片:“我也要!我也要!”喊得耳朵疼。
玉引求助地看向孟君淮,孟君淮抿著茶一哂:“等等吧。”
一群孩子一片嘆氣。
事後問孟君淮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畢竟都是自家孩子,這麽一弄會不會讓他們生出嫌隙?
孟君淮答說:“阿祚是世子,將來得到的必然會比其他孩子多,他們要慢慢適應。再說這回阿祚是因為幫我們辦事被送進宮,我們若答應給他,回來卻每個孩子都照樣給了,他肯定覺得委屈。”
這麽想倒也是。
玉引就沒再多說什麽,然後,就換孟君淮為難了……
他們原本是覺得立儲的事一時難平,阿祚這一進宮,可能說也要三五年才能回來。那到時候他十歲上下,王府的侍衛往年輕的裏挑,可能能找到十五六的。半大孩子跟著孩子,還比較容易到一起去。
——這當然不是想讓他們玩得開心,而是想憑著這份兒時結下的誼,讓阿祚養起幾個心腹,日後有人鞍前馬後的效忠,總歸是一份助力。
結果他半年就回來了……再過幾天滿七歲……
孟君淮把侍衛統領找來,張口問他“咱府裏的侍衛有沒有十二三、十三四的?”
那統領差點在他麵前把下砸地上。
統領呆滯了一會兒回說:“爺,這十二三的男孩……還沒長啊?”
沒長的孩子能幹什麽使?出了事能指他們提刀護王府嗎?
“我是要給世子挑人。”孟君淮苦笑,“你去問問,若誰擅自收徒恰是這個年紀的,就提前編進來,跟著世子去,這罪過我也不追究了。”
他這麽一說,統領一頭的冷汗!
府中侍衛擅自收徒是不允許的。按道理來講,應該是每過幾年退下去一批,再挑年輕力壯的上來。但實際上大家約定俗的規矩是自己在時帶幾個徒弟,自己退下去時跟統領薦人上來增補,其中自然各有各的好撈,京中各府基本都這麽辦。
這統領卻沒想到孟君淮知道這事,一時嚇得不知道要不要謝個罪,臉慘白地在書房裏。
孟君淮目脧著他一笑:“你別怕,這些事我剛出宮建府時就知道。不過這師父頂徒弟也不是一頂一,是幾頂一,你記住了挑其中最好的出來,不許隻看錢辦事便可。不然出了事,我把你全家活剮了扔出去餵狼。”
然後他又微笑著寬說:“你也不用太張,我一早就是這麽想的,隻不過你不知道罷了。”
侍衛統領退出書房差點沒下一跪到路上!
——媽呀,萬一出了事王爺要把他全家活剮了餵狼!
——媽呀,他還一早就是這麽想的……
現下他有沒有憑錢挑人完全不看本事?好像沒有,不過他得回去再查一遍!
為了錢丟命,那不值當的!
.
而後不過幾天,就到了蘭婧的生辰。這日的家宴是玉引一手辦的,何側妃與喬氏在,京裏的幾家公子也都在。
晚膳後孩子們玩在一起,當長輩的自然就是看著。何氏跟喬氏在堂屋,玉引和孟君淮在房裏。房中兩扇窗都大開著,孟君淮端著盞暖茶在窗前看了一會兒後回過頭:“我記著我挑了個謝家的孩子,你沒他進來?”
“沒有。”玉引搖搖頭,一喟,“那孩子我見過,是好。不過蘭婧這子……我不敢給挑門楣太高的人家,怕鎮不住。”
謝家確實素來忠心,因此簪纓數年不到。可反過來說,也正因為素來忠心、簪纓數年不倒,如今於謝家而言,命婦宗親都真是不稀罕了。
那麽,像和婧這樣的宗室嫁進去,會覺得自己和謝晟門當戶對,凡事有一說一,誰也不會輕賤了誰。蘭婧可就不一樣了,玉引真怕嫁進謝家之後還是覺得自己矮人一頭……那到時候過得不開心就是必然的。
所以對於蘭婧,玉引寧可找個把宗室當祖宗看的人家把嫁過去,讓夫家哄著捧著好好待一輩子。一來到時候自己底氣足些,二來一旦真出了什麽大家不樂意見到的事,王府在地位上能製住的夫家,事也能好解決得多。
可不想看到蘭婧嫁出去後還這麽提心吊膽、或者更提心吊膽,更不想看到過不了幾年就把自己得鬱鬱而終——而這種事,在京城這樣權勢複雜、人與人間又地位懸殊的地方,還是很常見的。
孟君淮聽罷也任可的想法,兄弟幾個跑進來喝水時,恰好聽見他說:“你也不比太擔心,若真有人欺負蘭婧,哪怕咱不在了,也還有阿祚護著。”
“誰欺負二姐姐?!”阿祚立刻放下茶盞跑到他們麵前,“誰欺負二姐姐?我現在就找他去!”
孟君淮噗地一笑,玉引趕解釋說沒有沒有,就是隨口聊聊打個比方,並沒有誰真的欺負二姐姐。
又過了小兩刻,各府的公子告了退,蘭婧進了堂屋,玉引和孟君淮便也去了堂屋。
禮數過後,幾人各自坐回去,玉引問蘭婧:“蘭婧啊,那幾位公子,你覺得誰好?”
蘭婧略一怔,剛看向,旁邊的另一個聲音有點局促不安地響起來:“終大事,全聽殿下和王妃安排。”
玉引當即一眼橫過去:“側妃,我在問蘭婧的意思。”
如料看到何氏麵一白,匆忙地避開的目。玉引又一次溫聲問蘭婧:“來,你跟父王母妃說說,你自己覺得哪位公子好?我們聽你的意思。”
問過之後又和悅地啟發了蘭婧好幾句,但不知是不是何氏方才那句話的關係,不論怎麽說,蘭婧都隻悶著頭說“我聽父王母妃的”。
有那麽一剎,玉引誠懇希自己不是個大家閨秀而是個市井潑婦。
——想揍何氏。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在評論喊“炸炸你回來啦!”的姑娘們你們萌死我了
而阿祚,大概氣哭了吧:)
☆、第155章驅逐
在玉引鬱結於心地想打人的時候,孟君淮忽地站了起來。
他一語不發地走到蘭婧跟前,蘭婧往後一,接著就也要站起來。
可他站得離蘭婧的椅子太近了,這距離蘭婧要起便會踩到他的腳,便一時又僵住,惴惴不安地看著父親。
玉引也不知道孟君淮要幹什麽,在何氏張地看向時,隻能裝沒覺。
孟君淮在蘭婧跟前蹲下`:“蘭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父王。”蘭婧小臉兒都白了,孟君淮睇著說:“這事父王母妃不替你拿主意,你自己說你喜歡誰。”
“……”蘭婧一下子顯出為難,臉上的忐忑也變得更明顯。好像不準父親這麽說意味著什麽——隻是言語中的意思?還是不想管了?
玉引當然是清楚孟君淮的意思的,聽他說到了這兒,適時地朝蘭婧招手道:“蘭婧來。”
蘭婧張地著孟君淮的目本沒敢挪,孟君淮看看玉引,站起往後一退,示意過去。
蘭婧低著頭蹭到玉引跟前,喃喃道了聲:“母妃。”
“來。”玉引執住的手將又拉近了些,溫聲道,“你看,你大姐姐跟謝公子的婚事,就是自己做主的;你夕珍表姐跟尤公子的事也一樣。現下到你,父王母妃也想知道你的看法,你別怕,有什麽說什麽就好,這是一輩子的事,別委屈了自己。”
“可是我……”蘭婧麵上不安如舊,玉引註意到掃了眼何氏。
在何氏開口之前帶著幾分警告之意看了過去,口中的話繼續對蘭婧說著:“何側妃是你的生母,必然也是不想你嫁得不好的。你放心,在父王母妃眼裏,你跟和婧明婧都一樣,都是自家的孩子,誰也不能委屈。”
何氏到了口邊的話是被噎住,但蘭婧還是低頭避著這個問題,玉引牽著孟君淮的視線睇了睇,孟君淮幾步走過來,從後將蘭婧一抱。
“啊!”蘭婧當真驚得出來,孟君淮抱著坐下的時候隻覺得渾都在發抖,心裏暗一嘆,跟說:“蘭婧你放心跟父王說,那幾位公子你中意哪一個?”
他說著打量了一下蘭婧的神,又添了一句:“你要是都不喜歡,也不要,你告訴父王,父王再給你選別人。”
“妾看那池家公子好的……”何氏還是沒忍住開了口,眼都不敢擡地維持著笑容,“妾看他方才一直照顧著蘭婧,論家室……和妾家裏也算對得上。”
“給蘭婧挑夫婿,那跟與何家對不對的上一點關係也沒有!”玉引剛一嗆,旁邊坐在孟君淮膝頭的蘭婧忽然喊出來:“我不喜歡他!”
驀然被兩個人都是嗆話的何氏再度噎聲,蘭婧咬了咬牙,從孟君淮膝上蹭下來,看看他又看看玉引:“父王母妃,剛才那幾位公子,我……我都不喜歡!”
蘭婧的話裏,帶著些許抑已久後忽然得以發的暢快。
但說完這話,就怕極了。從來沒自己拿過主意,也沒頂撞過長輩。今日的每一個人,聽說都是嫡母妃為選的,這樣一句話全都否掉,嫡母妃會不會高興?父王會不會不高興?都不知道。
雖然方才是父王勸著說的……可是,父王是真的想讓自己做主嗎?
蘭婧說完後一顆心就懸著,空氣中也靜了一會兒,頃,孟君淮擡手一敲額頭:“我們蘭婧眼高。那咱們就再看看,京裏年輕公子不,不急這一時。”
玉引點點頭,餘脧見蘭婧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於是當晚,原本打算把蘭婧留在自己房裏的玉引放蘭婧回去了,自己歪在孟君淮懷裏憂心忡忡:“蘭婧這樣……怎麽辦好呢?堂堂一個皇上親封的翁主,不說跟和婧比吧……比和婧邊的凝脂膽子還小,我真怕一輩子都這樣,這得活活把自己悶出病啊?”
孟君淮則攬著,信手著的頭發:“慢慢來吧,我們都加把勁兒,日後我也會多陪陪,日子還長。”
——當時聊得好,結果翌日一早,夫妻兩個都是在哭聲中被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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