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肩膀之間，角微微翹起，卻拉長了語調故作疑：“喂，哪位？”

電話那頭響起一聲沉悅的輕笑：“你說我是哪位。”

“哎呀，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是誰呢？”商珩從皮椅裡起，慢吞吞來到落地窗前，西包裹著修長筆直的雙，被一點點照亮。

他過窗戶眺對麵的雙子塔，雖然看不清楚，但他知道，對麵一定有個人正把視線投注在此。

那人笑道：“抬頭看。”

商珩好奇地往外張，隻見雙子塔辦公樓頂層開了一扇窗，一束氣球從窗口出來，深深淺淺的，隨著高扶搖的風來回擺。

商珩：“……”

這又是什麼土裡土氣的示新招數？

他忍住笑意，整個人斜倚著窗戶：“你家冉冉又給你出了什麼餿主意？要是被娛記拍下，不了又要腦補一番十萬字的狗豪門灰姑娘戲碼了。”

溫睿昀的嗓音是一如既往的磁溫雅，此刻帶了幾分忙裡閒的愉悅，語調都顯得輕快了幾分：

“是不是餿主意沒關係，我隻是剛在市場部送來的報告裡，看見了你投資的新電影，想著你，突然想逗逗你而已。”

不是示，也不是傳，隻是想你，還想讓你知道我在想你。

商珩啼笑皆非：“恭喜溫三歲先生，你的無聊和稚功逗笑了我。”

溫睿昀慢條斯理地發出邀約：“那麼今晚，不知商先生是否肯賞臉，撥冗蒞臨寒捨，共用晚餐？”

“這個嘛……”商珩歎口氣，憾道：“可惜我有個重要會議，恐怕不能陪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三秒，又很快響起：“好吧，那就改天。”

那點微不足道的失藏在輕緩的笑意裡，掛了電話，溫睿昀將氣球收回來，撿起繩子上掛著的藍絨小禮盒，默默塞回兜裡。

※※※

夜，這座城市在粘稠的喧囂聲中被霓虹燈點亮。

五彩斑斕的帶沿著車水馬龍的道路，延向夜深。

黑賓利停在大門前，吳書像往常一樣打開後車門，溫睿昀看著龐大得有些空曠的客廳，揮退了想要替他下大的傭人們，獨自一人向著後花園走去。

又是一年凜冬，才下過一場小雨，冰涼的水珠凝固在枝頭，在寒風中凝結薄薄的白霜。

溫睿昀獨自漫步在花園的鵝卵石小路上，涼薄的月漫過腳邊，夜幕綴著幾顆寂寞的星。

他是嚴格自律的人，沒有煙癮，平時極煙，眼下他低頭看著黯淡的手機屏，卻忍不住點燃了一煙。

商珩這周似乎格外忙碌，兩人幾乎一周都沒有見麵了，連一通電話都是忙裡閒。

但是今天……

微弱的火星在指間跳躍，溫睿昀吐出一口煙圈，白的霧氣很快消散在空中。

此此景，他突然有些理解那天消失在海底的容致，迫切希所之人永遠留在視線範圍的心。

溫睿昀一時失笑，打開手機準備給商珩打電話。

忽而，一陣微弱的振翅聲由遠及近，溫睿昀循聲去，淡黃的路燈下，飛來一隻四四方方的微型無人機。

它背上拴著一隻氣球，歪歪扭扭飛到溫睿昀麵前，啪嗒一聲，落下一隻小小的紙包。

溫睿昀眸間掠過一訝異，撿起紙包打開，竟是一枚糖果，糖外側上寫著：恭喜勇者小朋友發現了寶藏的線索，獎勵一顆糖果，請繼續往前走。

像是可樂被顛簸出無數細小的氣泡，飛快上竄浮起，一個個在心深炸開。

擎著一意外和矜持的欣喜，溫睿昀眼尾彎起，跟隨著指引一步步往前走。

下一個路燈，果不其然又找到了幾隻氣球，下麵吊著一枚木質小盒子，打開來，又一枚糖果和一張紙條：

這都被你發現啦！

沒辦法，請剝開我的外吃掉甜甜的我吧！

溫睿昀以強大的自製力按耐住笑意，極有耐心地一層一層剝開包裹著好幾章糖紙的糖果，塞進裡。

紅酒心的水晶糖，堅的外殼融化在口中，一點醇厚的紅酒滋味頓時填滿了味蕾，香甜。

溫睿昀仿佛回到年向長輩要糖吃的孩提時代，按照提示容一一照做，便得到一顆糖的獎勵。

最後一束氣球懸掛在那棵巨樹的枝頭，他沿著樹幹的旋轉木梯往上爬。

踏上樹屋平臺的一瞬間，整棵樹冠驟然亮起，無數迷你小燈泡綴在枝頭搖擺，宛如黑夜裡升起了一銀亮的圓月！

溫睿昀仿佛置於星月環繞之間，樹屋的小門吱嘎一聲打開，穿過枝葉層疊的隙，遠方的霓虹閃耀的城市，前是為他敞開的家門。

屋裡亮著燈，床頭坐著一道修長的人影，正學著溫睿昀的模樣，抱著那把送給他的吉他，笨拙地撥弄琴弦。

可是彈奏樂對於五音不全的商珩而言，實在太過為難，他背著溫睿昀練習了整整一周，也隻能啃啃地彈上一曲變了調的《生日快樂》。

溫睿昀倚著門框，靜靜聽完這首貫耳魔音，用同地目幽幽把他著，淡定地給出評語：“真是太難聽了。”

企圖得到表揚的商珩：“……”

溫睿昀來到商珩跟前，終於忍不住出笑意，雙手捧起他的臉——跋山涉水的勇者披荊斬棘，終於找到了巨龍的寶藏。

“真拿你沒辦法，看來我隻好忍辱負重，好好把你這魔音藏起來，以免出去禍害別人的耳朵。”

商珩按住他的手：“喂喂，劇本不是這麼演的吧？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落淚，然後說點話向我告白嗎？”

溫睿昀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我你。”

商珩：“！！！”

他有點懵：“喂，哪兒有人一開口就是這句，你不能來點鋪墊讓我做好心理準備嗎？”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溫睿昀眼尾含笑，湊上去親吻他的，淺淺的，像羽親吻漣漪：“喜歡你……”

暖烘烘的|麻過電般竄上脊背，商珩眼神沉沉，心裡跳出無數個氣球，咕嚕咕嚕往上飄，飄到雲端炸出尖——

這誰頂得住？

心裡仿佛有隻貓爪在撓，商珩攬著他的腰抱在懷裡，磨蹭過描摹過無數次的紋，輕而易舉地勾住舌尖。

熱烈的吻帶著紅酒與糖果的甜味，伴隨著濃重急促的鼻息，在舌之間發酵。

兩人正吻得難分難解，半推半就著要往床上倒——那把吉他不慎掉下去，砸得商珩一個激靈醒過神。

他稍微推開眼神迷離的溫睿昀，從床頭櫃上拿過一隻小木盒，遞到對方麵前，神兮兮地沖他微笑。

“生日禮？”溫睿昀含笑打開，裡麵鋪滿了數十顆糖果，五六煞是好看。

他失笑：“你真把我當小孩子哄了？”

商珩湊到他耳邊，笑意低沉：“裡麵有真正的寶藏，找找看嘛，我的溫先生。”

溫睿昀眉宇微，毫不猶豫地從中挑出一顆，剝開糖紙。

商珩張了張，目瞪口呆地著他：“你怎麼……”

溫睿昀好笑地瞥他一眼，把糖果含進裡，酸甜的糖口即化，出它包裹著的一對小小的寶藏。

兩枚鉑金鑽石對戒靜靜躺在溫睿昀掌心。

他黑沉的眼深深著商珩：“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這麼多糖果，我一下子就挑中了對的那顆？”

商珩坐在他邊，肩膀靠著肩膀，難得老實地點點頭。

溫睿昀笑意狡黠，從兜裡掏出另一隻藍絨小禮盒，打開，切割對稱兩半的鑽石，在燈下璀璨奪目。

他收下商珩的糖果，給他無名指套上戒指，輕聲道：“因為世上縱有千千萬萬人，我也會找到唯一的你。”

一顆顆糖果散落在地，在地板上敲擊出清脆人的聲響。

書櫃藏著一本黑封皮的書，沉默地停留在時的角落裡，永不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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