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

腳步聲傳來，是照冥和三代水影走來的影，出現在鬼鮫儘量睜開來的眼眸之中。

「哈……哈……真不愧……白石先生呢……對……叛徒……一點……不留……」

由於脖子遭到了三代水影的破壞，儘管鬼鮫有著驚人的恢復力，但在這種狀態下，也僅能保持一定程度的發聲罷了。而且發出的聲音，有些字本咬不清，只能模糊聽出一個大概。鬼鮫已經知道了，剛纔那道襲擊自己的影是誰了。如果沒有那令人意想不到的襲，結果還未可知。

但這個結局，鬼鮫並沒有不甘心的地方。

也沒有痛恨白石，照冥這些人的想法。

不如說，他覺得自己可以這樣懷著痛恨和否定自己的心去死，是無比開心的事。

他是叛徒。

他投靠西瓜山河豚鬼，暗中殘殺同僚，背棄了同伴。他看到西瓜山河豚鬼爲了在村子剷除異己，奪取水影之位，暗中出賣村子利益，於是出賣了他，給他致命一擊。他被矢倉說服，殺死水之國大名，藉以叛忍之名，爲霧和鬼之國的同盟勢力爲間諜，加了曉。

而現在，他又背叛了霧和鬼之國的同盟勢力，在最後關鍵時刻，瞞下了最重要的報。

如果他早一點發出這個消息，鬼之國就可以提前一步邀請聯盟軍展開行，阻止長門覺醒十尾的行，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

我要做什麼？

我在做什麼？

我是誰？

我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在這一刻，就連鬼鮫自己都開始模糊了。

不停切換的人格，人生之中，到都是算計，謀，背叛，欺騙……這個世界，到充滿著欺騙人，被人欺騙的謊言。鬼鮫的臉上，出現了笑容，落寞而麻木的笑容。

照冥沒有說話，只是盯著這位曾經的同僚，本以爲這次戰爭，可以改變對方間諜的份，解除他叛忍的份，讓他重新生活在之下。

但是這樣的背叛，鬼鮫想要正名，不僅和霧不允許，鬼之國也同樣不允許。

「西瓜山說得對……背叛……真是沉重的事……我這樣的人……無法被人信任……哈……哈……」

鬼鮫依稀記得，他的第一位上司西瓜山河豚鬼的臨終之言。

那惡毒的詛咒，至今仍然清晰在耳邊迴響。

第一位上司西瓜山，對他信賴有加，視爲左膀右臂。

第二位上司矢倉對他同樣如此，將他解放，賦予他忍刀七人衆的地位。

第三位上司長門，依舊這般信任於他，這種信任，甚至可以引申爲知己的地步。

三位上司，如出一轍，

但他卻背叛了。

他背叛了西瓜山，背叛了矢倉，同樣也背叛了長門。

立於三角之中，他對每一人都曾付出過真心，但最終還是選擇了背叛。

「哈哈……哈……呃……」

鬼鮫慘痛的笑聲聽上去十分淒涼，也有著釋然。

過去他不明白，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的是什麼。

「……人只有在死的那一刻，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想到過去同僚宇智波鼬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鬼鮫自嘲的意味更濃。

他不知道鼬在死的時候，是否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但他現在的確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想。

「原來一直沒有原諒我的……是我自己啊……」

鬼鮫的笑意愈加慘然，也明白了這些年來阻撓自己的東西是什麼。

這樣被人賦予信任，然後欺騙他人帶來的負罪，從第一次背叛的時候，就已經誕生了，而且一直存在他的心田，直到有一天生發芽，將他活下去的希徹底吞噬殆盡。

他並非得不到任何人的信任，而是他正因爲得到了無數人的信任，所以才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被人信任，也是罪惡的一種。

照冥看著鬼鮫這副慘狀，對方失去雙臂的傷口汩汩流淌鮮，將附近的地面染紅。

默默從忍包中取出一個苦無，握在了手中，面無緒向前，邁出腳步，一步步走向鬼鮫。

三代水影默然注視，只是站在原地，一不。

「五……五代目……請……最後……讓我……以叛忍……死……」

鬼鮫儘量用後背支撐地面，想要坐起。

然而，冰冷的鋒芒一閃而過，鬼鮫的話語戛然而止，僵下來。

照冥的影閃到了鬼鮫的後，苦無上沾滿了鮮，向下滴落。

鮮從鬼鮫裂開的脖子濺灑出來，支撐到半路的再次倒下，這次一不，膛不再起伏，鼻孔裡也沒有了呼吸。「冥……」

三代水影蒼老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我沒事的，三代大人。不如說，理掉背棄村子的叛忍之後，我現在的心前所未有的痛快。」

照冥淡然抹去了苦無上的鮮，重新收回了忍包，轉過，對著三代水影出了燦爛的麗笑容。

三代水影沉默點點頭。

照冥的這番話，已經奠定了鬼鮫的份。

是一個暗殺水之國大名，背棄霧同胞，加恐怖組織曉，窮兇極惡的S級叛忍。

「死掉了呢……」

綾音說了一句，僅僅是宣告了這個事實。

「嗯。」

白石沒有更多的話語從口中吐出。

叛徒鬼鮫的生命之火已經確定熄滅，由照冥親自結束。從影舞者手的那一刻，這個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他的忍包裡，明明還有藥可以增強一下實力，結果到最後也沒有用。」

綾音到疑，既然背叛了，爲什麼不將最後的力量也貢獻出來呢？

這種不徹底的背叛，又不徹底的效忠，讓綾音想起了宇智波鼬這個無比複雜的宇智波族人。

無論選擇了哪一條路，都沒有貫徹到底，在半途選擇了放棄，自我厭惡。

「他只是想死而已。對他來說，賜他一死，反而是一種慈悲。」

白石給出這樣的回答。

背後的影子也跟著晃了晃，隨後恢復了正常。

綾音若有理解的點了點頭，隨即不再用白眼關注那邊的戰鬥。

「接下來，這邊的事也差不多要收尾了……」

白石說罷，保持結印的雙手緩緩鬆開，就像是工作已經完，沒必要繼續維持下去了。

十尾頭頂，長門的僵了一下，迴眼中也閃過轉瞬即逝的傷。

「鬼鮫……」

鬼鮫的查克拉突然消失，只剩下鮫的氣息殘存，毫無疑問，那位忠誠於曉的前霧忍者，忍刀七人衆之一的幹柿鬼鮫已經確定死。

然而，長門已經來不及傷鬼鮫的逝去，腳下突然傳來猛烈的震，宣泄而出的查克拉，化作奔流從十尾潰散。「糟糕——」

到十尾迅速崩潰的查克拉，長門臉驚變。「嘰咿咿咿咿咿咿！」

十尾怪異和響亮的嚎聲，讓人耳震痛，下意識想要捂住耳朵，避免音波將耳鼓震碎。

可是，無論十尾如何用力鎮，的查克拉就像是突然決堤的大壩，潰散出來的查克拉化爲數道河流傾瀉如注，散向四周。

這些分散出去的查克拉，在大地上匯聚一頭頭形各異，齜牙咧的巨。

十尾的型也開始以眼可見的速度劇烈收，開始恢復枯木般的類人形。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