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知道的,即使自己一直不願承認,家中不管是誰一提起汾崔氏他便翻臉,可他也曉得自己還是著回去的,期盼著自己的爹娘還有崔家能夠重新接納他,以及他視為珍寶的家人。
如今三叔親自給他寫信了。
儘管不是本家,可他也打心底地高興。
雖然後來他看出了,三叔對自己未必有多重視,想來是聽了兒的傳聞,才會想接他們一家回去,但是他心底仍舊有一喜悅。
只不過隨著日子的流逝,他們大張旗鼓地來到秦州,而三叔卻毫反應也沒有,甚至連派個家僕上門也沒有。
他心中便開始鬱結了。
崔元又喝了一杯酒。
此時,外頭有敲門聲響起。「阿爹,是我。」
聽到兒的聲音,崔元心中的鬱結消散了些許。他說道:「進來。」他打量著兒,問:「這些時日去哪兒了?」
崔錦含笑道:「兒見城景佳,便去了城一趟,只可惜未見得海上奇景。」
嗅了嗅,皺起鼻子,隨後又嗔笑道:「阿爹喝的酒名字可是喚作醉生夢死?」
崔元先是一愣,隨後吹眉瞪眼睛的。
「膽子不小了,竟然敢打趣你爹。」
崔錦笑嘻嘻地道:「不醉生夢死,莫非一杯愁?」
崔元敲了下崔錦的頭。
此時,正道:「阿爹,兒已經回來了。方才我在宅里走了一圈,阿娘打理得井井有條,兄長也適應了城。兒心想,我們既然已經安定下來了,不如擇日去拜訪三叔父?」
崔元掌道:「也好,我寫張拜帖,明日便讓人送去崔府。」
.
崔錦離開了書房。
臨走前,崔錦悄悄地看了自己阿爹一眼。方才喝一杯愁一下,如今愁雲皆散,一杯「愁」變一杯「喜」了。
放心地走了出去。
剛走幾步,冷不丁的,眼前冒出一道人影。
崔錦險些被嚇了一大跳,拍拍口,呼出一口氣,嗔道:「大兄,你險些嚇壞阿錦了。每次都神出鬼沒的,再嚇多幾次,大兄該去尋找阿錦的魂魄了。」
崔湛直勾勾地看著。
崔錦被看得心裏發,語氣也了下來,「好啦好啦,阿錦的魂魄會自己找。大兄,你莫要這般盯著我,我心裏張。」
崔湛被逗笑了,可也是僅僅一瞬間,他又斂去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道:「你跟我過來。」
說著,兄妹倆走到一僻靜之地。
瞧大兄如此鄭重,崔錦的臉也不由凝重起來。
「大兄,可是發生了何事?」
崔湛低聲道:「我聽到了你與阿爹所說的話。」
一聽到阿妹回來了,他便立馬離開了屋子。阿妹長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與他雖然不像趙三郎在時所有的隔閡,但阿妹越有本事,便與他離得越遠。
他也不知阿妹在外頭究竟做了什麼,擔心了許多時日。終於阿妹回家了,原想著好好跟說一說話的,沒想到阿妹一轉眼便去了書房裏。
他無意間聽到了對話。
他蹙眉說道:「阿妹,這幾日我去外頭打聽了。三叔父與幾位阿叔兒不記得我們,我們前去拜訪他們未必會因此而重視我們。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去看人家的冷臉?阿爹若是見到了,怕是會更加鬱結,興許會後悔來了秦州。到時候若要回樊城了,我們也無法可施。」
崔錦聽后,心中一喜。
原來大兄來了后,並非是一直留在屋宅里。果真大兄是一,才會有所行。
笑地道:「可是阿爹不去拜訪也不,於三叔父而言,阿爹始終是晚輩,不去的話定會落下話柄。再說……」
頓了下,正道:「阿爹想念家人,可是……我們也是阿爹的家人。若說三叔父家與我們同時掉掉進水裏了,大兄,你說阿爹會救誰?」
崔湛登時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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