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塵被氣的暴跳如雷,寧修卻一點也不在乎,端著茶杯優哉游哉地喝著。
懶得惹事,不代表怕事。
“寧修!”王塵氣的口上下起伏,出手就想要打人。
寧修卻是輕輕地放下了茶杯:“怎麼,單拐拄著不過癮了?這是想換雙拐?”
王塵下意識地退后,趙長淑見此終于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一雙大眼睛看向寧修,閃閃發亮。
寧修卻不解風地一舉茶杯道:“笑什麼笑,水都涼了,不知道續水。”
趙長淑登時撅起了小,冷哼了一聲,不不愿地端起了茶壺給寧修到起了水來。
王塵見兩人這般,頓時怒火中燒,急的雙拳握,但此時他邊的李子敬卻是冷笑了一聲道。
“王兄,你何必和這樣的人置氣,他為讀書人,發了毒誓自斷前程已經極為愚蠢了,所依仗的,不外乎是他大伯寧輔國還有些產業罷了,只可惜啊……”
李子敬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這時候,葛葉已經走了出來。
“老夫剛才考慮了一下,你們說的也有道理。”
葛葉走到幾人中間,看向寧修道:“寧修,你是不是也想老夫去找圣上收回命?”
寧修本來被李子敬剛才說的那話勾的眉梢一挑,但此刻葛葉出來把岔打了過去,他便說道:“是的葛老。”
葛葉點頭道:“如此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老夫始終不知道你的學問到底如何,所以……”
葛葉一轉頭看向王塵四人道“你們四人和寧修斗一場詩,只要讓老夫滿意了,老夫便去請圣上收回命。”
王塵四人一聽葛葉這話,登時臉上一喜。
這就是葛葉的態度啊,原來他只是缺一個借口,一個由頭。
王塵當即信心滿滿地說道:“葛老放心,我等一定盡力!”
說完之后,便一臉挑釁地看向了寧修道:“寧修,葛老都這麼說了,那咱們就來吧,你也別說我們欺負你,主題隨便你選。”
李子敬開口接道:“沒錯,而且你也不用擔心公平,雖說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是今日葛老在此,他老人家的鑒賞能力,我想天下人都會認可的。”
郭在興道:“甚至我們可以拿到外面,現在四大學院的學子有八都在這條街上,我們匿名拿出,以人數統計優劣也可以。”
沈逸云只是淡漠地吐出了三個字:“出題吧。”
王塵四人是這個態度,卻不知道他們都只是工人而已,此刻趙長淑和葛葉也在看著寧修,心中卻是暗暗期待寧修會如何他們。
只是……眾人的目注視下,寧修卻站起了,開口說了一句。
“那要是這樣的話……那葛老你就別忙活了,我先走了。”
說完后,寧修徑直從已經拉開了架勢,準備迎戰了的四人邊走過,朝著大門而去。
屋的眾人頓時傻眼了,誰也沒有想到寧修會選擇這樣。
便是連回到了屏風后面的趙極都開始懷疑起來了自己。
“都已經了這樣了,他還不愿意展才華嗎?就算不想朝為,可今日連月詩會的選拔都不是,他就算擊敗了這幾人,也不會得到任何封賞,本對他沒有影響啊……”
“這樣的表現,這不僅是不想朝為,這分明是一點也不想讓別人注意到他……”
“低調到了這種程度,已經不能用低調來形容了,這更像是怕暴什麼……寧修,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事到了這個程度,便是趙極也沒有了辦法,他原想著這樣能夠得寧修展才華,可沒想到寧修本不應戰。
屏風外,趙長淑張了張小……這人被到這種程度了,也不愿意多說一句話,可他剛才卻為了自己發聲……
葛葉的眉頭也是深深地皺起,他看著眼前王塵四人,心中升起了濃濃的厭惡。
“如果不是這幾個家伙攪鬧,老夫好言好語,明導暗引,沒準今天還能和寧修求教一番,但就是因為他們幾個……”
冷漠地看了眼王塵他們,葛葉一擺手道道:“既然這樣的話,你們也都回去吧,以后用功讀書,不要再惹是生非,對了,今天老夫的舉薦名額,還要再考慮考慮,走吧。”
王塵一愣,心中無限氣惱,自己廢了這麼大勁,難道就這麼算了/
李子敬三人更是直接眼珠子都紅了!
他們今天來是圖什麼?
難道真是為了他們之前說的那些義正言辭的話嗎?
狗屁!
外國使臣笑不笑話和他們有什麼關系?
天下間的秀才嫉妒不嫉妒,關他們事?
他們所求的,不過是在葛葉面前刷一個好,展示一下自己有為名士清流的潛力,好讓葛葉舉薦他們啊!
可現在怎麼反倒不蝕把米。
這寧修好惡毒的心腸,他分明是看穿了這一切,故意惡心他們!
不行,絕不能讓寧修走了!
王塵更是滿心不甘,他鼓了這麼多人,怎麼肯一無所獲?
眼睛一瞪,他直接開腔罵道:“寧修,你這個孬種,連這都不敢應下來,你也配娶若彤嗎?”
寧修卻本不理他,腳步都沒有一停頓。
李子敬怒道:“混蛋!寧修你這個廢!今日之后,你會為整個京城的笑話!”
寧修仍未回頭,眼看已經走到了大門了。
郭在興見此大急,同樣怒道:“寧修,你真不愧是寧震元的兒子啊,你爹當年被貶之后,就窩在昌州十多年不敢冒頭,你今天也是如此,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寧修的腳步終于是頓了一下。
趙長淑早就聽不下去了,聽到這里更是雙眉皺,就要沖口反駁,卻被葛葉攔了一下。
趙長淑一愣,但卻見葛葉面無表地指了指那扇屏風。
哪里,一聲音都沒有傳出來。
“父親到底要干什麼?!”
趙長淑終于忍不住了,低聲說道。
葛葉沒有解釋,只是說了兩個字:“看吧。”
而李子敬幾人一見有效果,當即紛紛開口道。
“寧修,怎麼不走了?被我說中了心腹事?這有什麼的,反正你自己的臉都不要了,難道還顧忌你爹的臉面?”
“走吧,你快點走吧,別在這里礙眼!”
“是啊,我也算想明白了,我們和你斗什麼詩?你配嗎?李兄、郭兄、沈兄,那可都是各自書院的魁首,就連我,也是堂堂舉人!
“而你不過是寧震元那個窩囊廢的兒子,你怕是連字都認不全吧?還寫詩!”
此言一出,屏風后的趙極都忍不住了,他是想讓幾人寧修寫詩,可卻不想聽他們這般辱罵寧震元!
憤怒之下,甚至就要邁步走出。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冰冷無比的聲音,卻先了趙極一步落在了庭院之中。
仿佛對一切都不在乎的寧修,終于在這一刻,說出了一句話。
“你,說誰是窩囊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