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鐘岳山和白青青的花邊新聞來得相當氣勢洶洶, 到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網上已經出現了各種“知人士”，料兩人是在白青青代言新亞99期間日久生，還曾經瞞著鐘岳山的太太一起去歐洲度假云云。吃瓜群眾在面對明星緋聞的時候, 個個都是名偵探柯南, 當下就有人翻出了白青青前幾個月的新聞, 發現還真在歐洲待過一段時間，這下好了，更加鐵板釘釘。

“直到現在還沒有澄清嗎”顧揚問。

“這才出來多久, 遠著呢。”藍森端了兩杯咖啡過來，“至也要等到明天。”

“確定是鐘岳山自己在炒作嗎”顧揚繼續盯著電腦，手指往下劃新聞。

“確定, 那群營銷公司我多啊, 肯定不會弄錯。”藍森坐在他邊，“這一招夠狠的, 現在廣大網友可都知道了, 新亞99的金融街店要在圣誕節盛大開業，里面還有個白青青盛贊的lo，又文藝又洋氣, 比傳統廣告好用多了。”

“那鐘岳山也算是為新亞99鞠躬盡瘁了, 居然連自己都能當炒作工。”顧揚說, “換個清奇的角度想, 這種神還人。”

“這可不是白炒的, 新亞99的名氣和業績一旦上去, 他是直接益者。”藍森幫忙攪拌了一下杯子，讓濃厚的油和熱咖啡融合，“有關于陸總的消息嗎”

“還真有。”顧揚說，“但好像不是水軍，是白青青的。”說的話也沒什麼分量，只在一眾狐貍的指責里，綿綿提了幾句白青青喜歡的分明就是陸江寒這種年輕英俊款，怎麼突然會移中年已婚男士，而且鐘岳山也不見得有多麼家財萬貫，頂多學歷頂尖白青青實在沒理由為他賠上前程，如癡如醉。

“你得想，這是好事。”藍森說，“對方既然想故意炒作，肯定不舍得把流量引到寰東和陸總上，我們專心致志當吃瓜群眾就好。”

“那不行，這是寰東的競爭對手。”顧揚叼著勺子，“我得看他們到底想怎麼炒。”

靈魂摯友沉迷商戰，完全不和自己討論莫奈的花園，藍森單手撐著腦袋，說你這樣不行，你這樣的小人，放在總裁文里完全不合格，天天只顧著加班，一看就居心不良，很像是要覬覦別人的的萬貫家產。

顧揚發出警告，你要是再在我的石膏手臂上畫，我就要打人了。

藍森丟下圓珠筆，淡定坐直。

他充滿慈地說：“來，我們繼續看新聞。”

咖啡館里很安靜，顧揚沒有回去上班，而是一直在刷網頁。到了下午四點，關于陸江寒的消息逐漸變得多起來，百分之八十的“功勞”都得歸于白青青的部分，估計對方權衡再三，覺得在“無恥足已婚男士”和“主追求單英”之間，還是后者看起來更加順眼一點，再加上鐘岳山和陸江寒是同行，歇斯底里洗一洗，應該也能把所謂的雙人約會變行業飯局過鐘岳山想要接近陸江寒，一癡心就是好幾年，人設怎麼著都比第三者要好。

楊毅也在向陸江寒匯報，說關于你的部分確實沒有營銷公司摻和，純屬自發行為。

陸江寒頭疼：“能刪嗎”

楊毅回答：“已經刪了，鐘岳山那邊刪的。”

陸江寒：“”

“你看，我怎麼說來著。”樓下咖啡館里，藍森說，“這可是花錢買的流量，對方肯定會主刪，一來不能給陸總熱度，以免吃瓜群眾把寰東也吃上熱搜，二來也能賣個順水人，將來再說起這件事，道理都站在他那邊。”

顧揚放下空杯子：“鐘岳山不去娛樂圈發展，真是廣大人民群眾的一大損失。”

而在這條花邊新聞連續發酵三天，幾乎要不可收拾的時候，白青青的工作室才有了靜，發了條姍姍來遲的辟謠通知。按理來說這種“辟謠”應該起不到什麼大作用，但人家有后招，直接公布了白青青的新男方是圈子里的小導演，兩人已經穩定往了一年，去歐洲也好，在酒店吃飯也好，都有男朋友同在。

娛樂圈瞬間炸開一枚魚雷，水花沖天。

顧揚單手著滴水的頭發，說我在洗澡之前，白青青還是全網批判的道德缺失人士，洗完澡就了盡委屈不慕虛榮的無辜神，網友們變臉可真夠快的。

而同樣“無辜”的還有鐘岳山，排熱搜第二，隨便點進一個營銷號都能看到他的人生履歷。婚姻滿家庭幸福，諾頓商學院a，空降新亞99之后，力排眾議要由傳統百貨轉型驗型購中心也不知道是無意還是就這麼缺德，最后一句話最早的出，來自寰東集團董事長，陸江寒親爹陸東霆的網絡百科，連詞句順序都不帶改一下。

楊毅看得火冒三丈，親自打電話給幾家營銷公司負責人，對方倒是態度很好，連連苦說這稿子是別人給的，不違法不紀沒拉踩，我們就發了，楊總您千萬諒解，我們這就改。

“上次因為國慶nightingale的事，他估計給我記了不止一筆。”陸江寒說，“行業爭不過，就只好先神勝利一把，免得把自己氣出心梗塞。”

“沒事，我們將來在市場上贏回來。”顧揚靠在他前。

陸江寒蹭蹭那

微的頭發，說，嗯。

不過吃瓜群眾顯然看不出這麼多涵和挑釁，還在忙著羨慕鐘岳山一帆風順的人生，由于他沒有個人社賬號，所以許多人都跑去徐聰的評論區，開始刷道歉的話題至于里面有多是水軍帶節奏，有多是真實網友，暫時不好說。

徐聰及時更新狀態，依舊是中老年的樸素口吻，上來先謝大家，又說既然流量這麼大，那就趁機打個廣告，新亞99和lo的首次合作將在圣誕節揭開面紗，屆時會有大力度促銷和許多活，屆時請大家務必關注，配圖是九張商場部的細節圖，一看就心p了很久，很有視覺沖擊力，很快就轉發上萬。

這是一個混的夜晚，白青青的、水軍和圍觀網友攪和在一起，討論著、緋聞和故事的所有主人公，算是一場大規模的八卦盛宴。顧揚關掉手機，說：“真夠瘋的。”

“從鐘岳山和徐聰混到一起開始，我就知道他不會消停。”陸江寒說，“畢竟網絡炒作是lo的發家之道，徐聰最擅長的區塊，放棄多可惜。”

“這樣是合理的嗎”顧揚又問。

“拋開個人立場不談，這樣的炒作的確有用，效果你也看到了。”陸江寒說，“但我總覺得這些旁門左道不算正途，用得多了，總有一天會被反噬。”

“那如果對方只用一次呢”顧揚坐在床上，和他認真探討，“算不算用旁門左道獲得了永久的利益”

“算。”陸江寒笑笑，“可對方這種行為并不違法，推廣商場的目的達到了，白青青趁機洗清了拜金形象，網友也是心甘愿加這場狂歡，獲得神滿足，看起來每一方都是既得利益者。”

“但這件事的本質就是錯的，為什麼會得出一個所有參與者都滿意的結果”顧揚暫時沒想明白，“按照正常的邏輯，一定得有一個害者才對。你不算，因為拋除你的部分，整件事依舊是立的。”

陸江寒問：“想不通嗎”

顧揚說：“嗯。”

陸江寒勾勾手指：“老規矩。”

顧揚湊過去，在他上親了一口：“說。”

“一旦這種所謂功的捷徑被復制，社會風氣就會變得很糟糕，所以確切地說，害者其實是我們每一個人。”陸江寒把他抱進懷里，“危害從潛藏到發，這是一個漫長又復雜的過程，我不介意仔細講給你聽，但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你該休息了。”

顧揚想了想：“我大概明白了。”

他換了個姿勢，覺得石膏手臂有些礙事。

“什麼時候能拆”陸江寒了。

“醫生說下周三去拍片，如果沒問題就能拆了。”顧揚說，“我媽那天剛好沒有門診，會來骨科陪我。”

“我呢”陸江寒問，“既然岳母已經大概率知道了我們的關系，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明正大出現了”

“也行。”顧揚看著他笑，“那我們一起去醫院。”

陸江寒調暗床頭燈，讓房間陷了溫馨的調。

兩人誰也沒把“拆石膏”這件事放在心上，以為那就只是到醫院簡單走個流程。十二月的s市已經從深秋過渡到寒冬，距離圣誕節還有十天，櫥窗里早早就亮起了裝飾的麋鹿燈。除了正常工作之外，一對小對平安夜的期待還在于補過的生日，和那套心準備了很久的正裝。

連帶著心也輕松雀躍起來。

周三下午，陸江寒親自開車，帶著顧揚去了市一醫院。陸媽媽對于兩個人的同時出現果然沒有太多意外，反而還邀請總裁周末回家吃飯，顧揚坐在小板凳上聽兩人聊天，心在忐忑之余，還很滋滋。

“到底年輕，恢復得多好啊。”骨科醫生和顧揚很，小時候還經常抱他，于是笑呵呵三下五除二拆掉石膏，說：“忍著啊”

顧揚疑：“忍什麼”

顧揚說：“啊”

慘聲傳出病房，外面椅子上的患者嚇了一跳，小孩跟著嗷嗷哭。

陸江寒也被嚇了一跳：“怎麼了”

“打了一個多月石膏，和關節得慢慢恢復。”醫生解釋，“每天都要這樣活。”

顧揚聲音發：“我能不活，等它自愈嗎”

“肯定不能，殘疾了可不是鬧著玩的。”醫生按著他的胳膊嚇唬，“的復健方式，劉醫生應該會吧”

“您再教教呢。”顧媽媽笑容很和藹，“他在外面住，也不是每天都回家。”

醫生又看向陸江寒。

總裁只好著頭皮說：“我學。”

“也不用學，就這樣每天拉一拉，多活。”醫生又叮囑顧揚，“靠別人也不行，你得學會自己。”

顧揚冷靜地說：“好的我知道了，黃叔叔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