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 就是能讓生活的每一個小細節，都裹上清爽或濃郁的甜。

比如說胃疼要一。

總裁的服務態度良好，也很有職業道德，并沒有到, 直到病患被得昏昏睡, 才停下手索要報酬。

顧揚很懂行, 主把湊過去，親吧，想親多久都沒問題。

陸江寒用手指勾開他的睡領口, 往里看了一眼。

顧揚警覺地睜開眼睛，喂喂，你這屬于坐地起價。

“沒辦法, 這一行我說了算。”陸江寒握住他的手腕。

顧揚想了想, 覺得明天似乎不需要早起，于是點頭：“好吧, 但是這次你不能讓我咽下去。”

陸江寒：“”

有人就是有這種本領, 能用單純的語調和單純的表，來闡述骯臟又混的。飽滿的漿果掉落在雪地里，蘊含著沛的和甜滋味, 讓人不自想要碎, 再干凈指尖的粘膩。

可能是覺得對方眼神太赤, 顧揚不自覺就想往后退：“你先等一下, 我胃疼”

聲音戛然而止, 陸江寒用手指進他的頭發, 角一揚：“所以你可以不用咽下去。”

小王子離開他的森林，一腳踩中獵人的陷阱，然后就高高興興地躺在網里，從此過上了屬于大人的、幸福快樂的日子。

聽起來真是一個糟糕頂的故事。

然而故事的主人公卻很滿意，他們在寂靜的夜里的擁吻，窗外還有星星。

唯一和話有區別的，那就是第二天還得上班。顧揚叼著餅干坐在電腦前，專心致志寫通稿，準備吹nightingale的國慶業績。為了能讓數字看起來漂亮，從這一周開始，所有的銷售額都沒有過賬，只等著在十月一號加在一起一飛沖天不能說欺騙，只能說是通稿常用的吹噓手段。

當然，這次nightingale的全部宣傳費都來自凌云時尚，楊毅親自打電話給許凌川，說你看你大頭活都給新亞了，我們這唯一一個nightingale，你得支持一下吧

許凌川答應得也很爽快，他并不知道顧揚和nightingale之間的關系，因此這次全程都以為是易銘在發瘋，雖然百思不得其解，但考慮到對方的地位和貢獻，還是勉強同意把nightingale摘出新亞的活，并且親自去安了鐘岳山，很是焦頭爛額了一陣子。

十月一號當天，店鋪還沒開門，正門口已經等了許多顧客，引得來往的老頭老太太都湊過來打聽，是不是超市有一分錢的米面油在出售，為什麼這麼多人。

“阿姨，我們是來買烤的。”打扮得漂亮又的年輕姑娘回答。

旁邊一水都是人，小辮子、alexander queen、麻布長、雙墨鏡和offwhite，風格不同，但統稱時髦。

顧揚問：“都是你找來排隊的托”

“我可求求你了，哪有這麼高級排隊的托”藍森很冤枉，“看到那個穿紫外套的短發小姐姐了嗎知道是誰嗎”

顧揚說，這道題我會做，你的前友。

藍森稍微噎了噎，你這小朋友看著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八卦。

“網上到都是，我又不瞎。”顧揚解釋。

“好吧，是不是我前友不重要，重要的是網紅啊，煽力那一個強，推廣個洗都能賣出去上萬瓶。”藍森說。

“這麼厲害”顧揚又往樓下看了一眼，然后又說，“沒看出來你這麼有人格魅力，前友都愿意來捧場。”

藍森這回倒是很誠實：“和人格魅力沒關系，我花錢請來吃的，價格可不便宜。”

除了前友，還有許多食界大佬，以及參與創作的藝家們拉來的朋友，早上十點開店，中午十二點，網上已經曬出了許多相關圖片。

正在腸轆轆、等待午飯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小盒熱氣騰騰的烤，芝麻和辣椒都高清呈現，加上旁邊或者直白、或者詳盡的文字描述，試問誰能得了

更別提還有人拍視頻，一刀下去，羊水四溢熱氣騰騰，香味幾乎要沖出屏幕。

媽耶，要死。

評論區一片嗷嗷，都在譴責po主毫無人。

“好消息。”下午兩點的時候，藍森說，“銷售額已經超過了我們的預期，周圍寫字樓加班的白領們有很多中午就來排隊，預計晚上人會更多不是你干嘛呢怎麼周圍一片鬼哭狼嚎。”

“音響師在調音量。”顧揚捂著耳朵找了個安靜的角落，“裝有明星到店活，我得盯著。”

“到現在飯都沒吃吧哪兒呢，我找人給你送點三明治。”藍森說，“你也是，知道言小說都是怎麼寫的嗎小妻都是舒舒服服躺在家里的，哪有像你這種，寫出來八要被讀者投訴。”

靈魂摯友無地掛了電話，很冷酷。

而且他也不需要三明治。

杜天天每次看他吃飯的眼神，都很像慈的老母親。

“你手藝也太好了吧”顧揚說，“突飛猛進啊這是。”

“媳婦做的。”杜天天春風得意。

“那你得幫我謝謝嫂子。”顧揚喝了口湯，“今天怎麼想起來看我了，我還以為你已經在公司里生了。”

“最近剛做完一個項目，拿了不獎金，國慶正好能緩一口氣。”杜天天慨，“你說這公司，你干勁十足的時候，它嘩啦嘩啦從頭上潑冷水，你心灰意冷想走了吧，又咣當送來一盆甜棗。”

“不管怎麼說，能歇兩天總是好的。”顧揚說，“聽豪哥說你在看房子了，怎麼也沒告訴我”

“我說了。”杜天天一臉哀怨，而你顯然沒看群，還說自己沒有沉迷富婆。

顧揚：“”

顧揚說：“我錯了，我愿意接組織的嚴厲的譴責。”

杜天天笑著給他了一拳：“快吃吧。”

“那個，首付夠嗎”顧揚說，“都是兄弟，我就不繞彎了，要是不夠的話，我這還有點錢。”

“哥哥有沒有這麼沒用啊工作好幾年了首付都攢不夠，還得靠你”杜天天一樂，“我都已經付過了，從此榮背上房貸，風里雨里三十年。”

“那也沒白加班不是。”顧揚也笑，“這樣，等你搬家的時候，我一定傾

贊助你冰箱彩電洗機。”

“還早呢。”杜天天又想起來一件事，“對了，我前兩天去學校那邊辦事，順便回食堂吃了頓飯，在那兒遇到了孫老師。”

“然后呢”顧揚說，“他可是行走的八卦搜集。”

“這次的八卦有點怎麼講，也不能說善惡有報。”杜天天說，“申瑋沒得病，他爸得病了，好像還聯系學校想要捐款，后來被拒了。”

“我聽說了。”顧揚把手機遞給他，“而且在半個小時前，他剛剛發來這麼一條短信，約我過兩天見面。”

“約你見面”杜天天莫名其妙，“不會是要問你借錢吧”

“他腦子又沒病。”顧揚說，“就之前那些事，我不打他的狗頭已經算是遵紀守法、寬容善良。”

“那就是要和你談條件了。”杜天天說，“會不會是要換個人站隊，幫你把nightingale拿回來那可是易銘的心腹，知道的幕一定不。”

“我也是這麼想的。”顧揚皺眉，“但也說不通啊，之前易銘能用老師兒子的病來要挾我，現在為什麼不能幫申瑋的家人也治治病反正兩件事的目的是一樣的，都是替他保住nightingale。”

“你能給他更多唄。”杜天天想也不想就接了一句。

顧揚這回倒是被提醒明白：“你的意思是，他想要的不止是家人的醫療費”但究竟是什麼數額，居然能大到連易銘也不愿意接

“總之對面一群孫子，你談的時候可得小心點。”杜天天說，“這樣吧，反正我最近有空，李豪他們也沒事，要真見面，我們陪你一起去。”

顧揚攬住他的肩膀，激又熱：“嗯。”

飯還沒吃完，品牌方就打來電話，說活已經開始了讓他過去。顧揚匆匆兩口啃完最后一塊排骨，風風火火往賣場跑，留下杜天天一個人收拾餐盒，畫面莫名就很慈祥。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寰東的博又發了一條新消息，依舊和烤店相關，說晚上還有新驚喜。而網絡博主們也很配合，紛紛轉發表示新驚喜絕對比食更值得期待，今晚八點寰東三樓天花園，我也會在，不見不散當然，現在還不能去，因為正有一只巨大的玩偶擋在門口。

這一天的寰東沒有辜負前期宣傳，從負一樓到七樓，到都是顧客，銷售業績一路飚高，三小時就賣出了去年一整天的業績。

市場部同事在新亞99里偵查了一圈，回來報告說對面人也多的，因為有白青青，而且晚上還會有凌云的專場秀。

“但他們利潤肯定追不過我們。”楊毅說，“站在品牌的角度，鐘岳山才是慈善家。”

“新亞的活我也看了，最多前三天熱鬧，他也不傻。”陸江寒看了眼時間，“七點半了，花園那邊怎麼樣了”

“顧揚盯著呢。”楊毅隨口回答。

陸江寒和他對視。

“我錯了，我八點一定準時去。”楊毅很自覺，“但講道理，我這西裝革履地站在一伙妖鬼怪里，很掃人家興致的。”

他的確喜歡玩，但那僅限于下班后，還從沒試過在工作時間參與群魔舞。

顧揚也換了工裝，藍森一見他就嫌棄，為什麼會穿這麼寡淡的黃t恤，你是通燈嗎，知不知道什麼是人之夜

“通燈也行啊，反正我是來維持秩序的。”顧揚了他堅的頭發，驗了一把發膠不要錢的手。

晚上八點，寰東的天花園里準時亮起了燈，藍森設計的小玩偶被做了幾千個明源，讓夜變得又浪漫又夢幻。

桌上擺著甜點、低度香檳和繽紛果，以及各種改良版的烤，網紅全程直播，在秀金主烤的時候，不忘捎帶上手腕上的cartier，這大概也算職業病的一種，不過顧揚倒是很歡迎，他一點都不介意讓烤和一眾大牌一起出鏡，最好能捎帶上店鋪logo，讓它們變的聯結共同，再變不可分割的生活方式買不起bvlgari沒關系，看到它旁邊的烤了嗎，要不要試試看，不僅能滿足神，還能滿足胃。

楊毅給陸江寒打電話，說這人氣，絕了，更加重要的是，我們一分錢都沒花，全部是創意工廠那群人搞的。嫂子就更厲害了，不僅拉來了這次免費活，而且藍森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到現在還在謝謝他。

顧揚握住摯友的手，誠懇道：“我也得謝謝你，真的。”

藍森笑容燦爛，我知道你對我好，放心，將來大家一起賺錢，一起文藝，讓生活充滿芬芳。

顧揚主問：“那你要糾纏一會兒靈魂嗎”

“今晚就不糾纏了，我要去算算營業額。”藍森和他了一下酒杯，“你看網上的評價了嗎按照我的經驗，按照這個口碑和趨勢，以后想開十家八家都沒問題。”

顧揚指責，你居然為算賬放棄了糾纏靈魂。

“但我的靈魂今晚確實已經被金錢侵占了。”藍森說，“你要是實在想聊，不如幫我想想，除了寰東還有哪兒合適開新店”

顧揚一口拒絕：“那我去巡店準備回家了。”

藍森在他后熱招呼，不如等我今晚算完賬，重新洗滌靈魂之后，再重新找機會聊拉斐爾和米開朗基羅。

為了配合國慶活，這天商場的閉店時間也延遲到了晚上十一點半，而等到工作人員下班，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

灰姑娘在這個時間丟掉了的水晶鞋和南瓜馬車，而小王子要比幸運一點，總裁和總裁的車都還在。

“今天辛苦了。”陸江寒湊過來，在他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為你服務。”顧揚蔫蔫回答。

陸江寒很上道：“那回家之后，換我為你服務。”

“你饒了我吧。”顧揚向后靠在椅背上，愁眉苦臉道，“我這七天都得上班，需要充足的睡眠。”

“按肩膀也不要嗎”陸江寒發車子。

“不要。”顧揚閉上眼睛，“我寧愿去找樓下的盲人按，至人家真的能松骨，還不，和你這種流氓存在質的區別。”

陸江寒被逗笑，把靠背幫他調了調，可以躺得更舒服一點。

顧揚蓋著他的外套，睡得很。

這大概就是生活的含義，有工作，有朋友，有煩惱，也在疲憊的時候，有人的肩膀可以靠。

窗外燈火一閃而過。

夜風微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