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 楊毅在聽到這件事后表示,你居然讓顧揚和方經理單獨相,不怕他無意中到你神廚表象下真實的靈魂
陸江寒淡定表示,當然不會。在親媽和三姨的助攻下, 他的小藝家目前已經把“老公做飯很好吃”這件事當了很鄭重的, 而方棟也以為他學做飯是為了給家人驚喜, 連張云嵐都沒有,更何況是顧揚。
要不怎麼說是總裁呢,學個做飯也要小心, 和商戰有一比。
創意工廠的院子里,正立著一只胖墩墩的小綿羊,經過了一些藝拉變形, 以及藍森親自刀上, 從每個角度都能看出不同的含義而且就算看不出涵也沒關系,至也是一個很可、很斑斕的、很值得站在旁邊隆重合影八百張的大型玩偶。
“到時候和它合影, 上傳微博就能領一杯免費酸梅湯。”藍森敲了敲綿羊的肚子, “你別看這招土掉渣,促銷時可最有用,而且我們還給了廣大姐姐們一個秀材的好機會, 不然逛個商場, 都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拍照。”
“是很有特點。”顧揚拍了張照留存, “dp展示點已經給你留好了, 一樓最好的位置, 這周就可以拉過去, 就當先做個前期預熱。”
“行。”藍森一口答應,又攬過他的肩膀親熱道,“你也覺得它可吧這樣,我再做幾千個小的,你幫我放到寰東其它品牌的店鋪里去唄甭管藏哪兒,找到后帶到烤店,立八折。”
“省省吧。”顧揚拍拍他的后背,“別說lv和杜嘉班納,你能放進一樓coach都算贏,引一群顧客去高奢店里翻箱倒柜尋寶,想什麼呢”
藍森知錯就改,態度良好地表示那倒也對,不如我們變個方式,我退一步,也別放在人家高貴的品牌店里了,你把三樓那個天花園給我
顧揚沉默了一下,說退個大頭鬼,我看出來了,你從一開始想要的就是這個花園。
藍森嚴肅地說,唉小朋友不可以講臟話。
顧揚哭笑不得,摯友太靈魂了也不好,很容易到彼此的底線,天花園目前是顧客休息散心的地方,此前從來沒有讓品牌做活的經驗,而且那塊正對著馬路,要改得走政府流程。
“不如先留著,等烤店正式駐的時候再說”顧揚提議。
“先行店都打不響,正式駐還是有什麼搞頭。”藍森說,“這樣,你先看看我的方案,真沒有大的變化,頂多一晚上就能改完,更不會耽誤顧客休息。”
顧揚一愣:“這八字都沒一撇的事,你連方案都做好了”
“是啊,要不然拿什麼和你談”藍森讓助理去拿電腦,“也不能靠靈魂的共鳴不是,得白紙黑字寫出來。”
顧揚回味了一下這件事,得出了兩個結論。
第一,以貌取人確實不對,比如說在搖滾青年狂野不羈的表象下,其實藏著踏實肯干的老干部靈魂。
第二,這種談判方式可以學一學,不管合作方會不會答應,先滿懷熱地做好方案,把真心懟他一臉,就算這次不,下次再有同樣的機會,對方也有很大概率會優先考慮。
藍森問:“你覺得怎麼樣”
“我去向楊總匯報一下。”顧揚鼠標,“一周給你答復。”
藍森趁機說:“這是我燃燒生命和靈魂的果,你一我的口,再一電腦屏幕,有沒有覺到相同的溫度”
顧揚一臉嫌棄:“我才不,你想得。”
方棟在旁邊聽得直樂,回去的路上給楊毅打電話匯報,說現在的年輕人還逗。
楊副總掛斷電話后就直奔總裁辦公室,言簡意賅提煉出重點,藍森讓嫂子他,怎麼樣,準備在幾天之讓z88破產
“你最近真這麼閑”陸江寒和他對視。
“別不識好歹啊。”楊毅坐在他對面,“我這純屬考慮到你最近正面臨多方力,所以才來主活躍氣氛,怎麼樣,周末那頓飯準備好了嗎”
“沒什麼可準備的。”陸江寒說,“一家人一起吃頓飯而已。”
“真沒什麼可準備的”楊毅唯恐天下不,“至也要在心里排練一下吧,萬一遇到媽和老婆掉進河里你先救誰這種世界級難題,稍有不慎就會家庭破碎。”
陸江寒很想把他聒噪的起來。
周六的時候,顧揚又問了一次:“真的不用準備禮嗎”
“當然不用。”陸江寒說,“把它當一頓普通的晚餐就好,而且就算需要送禮,也應該是長輩送給你。”
“那我會準時過去的。”顧揚說,“到時候見。”
“嗯。”陸江寒掛斷電話,轉就見后一個人,“媽”
“我一句也沒聽到,你心虛什麼。”陸媽媽手里拎著兩條子,“哪個好看”
“你穿什麼都好看。”陸江寒的回答很標準,又提醒,“先說好,他才剛出校園沒多久,沒見過你這種老江湖,收斂一點,別把人給我嚇跑了。”
“我有分寸的。”陸媽媽換好服后打開門,對著鏡子整理首飾,“我還給他準備禮了。”
“你準備什麼了”陸江寒納悶,“我為什麼不知道這件事”
“一張手稿。”陸媽媽戴好戒指。
陸江寒繼續問:“誰的手稿”
陸媽媽隨口說:“達芬奇。”
陸江寒:“”
所以說呢,親生母子。
約定的時間是下午六點,顧揚要到得稍微早一些,他穿了一件淺的條紋襯衫,正在專心致志研究面前的茶壺,坐在綠藤裝飾的日料店里,像是一副安靜的畫。
陸媽媽笑著打招呼:“我們遲到了”
“沒有。”顧揚回神,趕站起來,“是我來早了,伯母好。”
“坐吧,別拘束。”陸媽媽把手里的紙袋遞給他,“時間倉促,也來不及準備別的見面禮,拆開看看喜不喜歡。”
“謝謝伯母。”顧揚之前也沒想過,自己居然還能真的收到禮。畫框里的手稿來自givenchy先生,很有年代,也很珍貴。
陸江寒暗自呲牙,這才知道幾天,怎麼就能送出這麼投其所好又見的禮,哪兒弄來的。
顧揚果然很喜歡不是裝出來的喜歡,而是發自心的,除了手稿本的珍貴,還有被對方家庭所重視的欣喜。
“喜歡吃什麼”陸媽媽又問。
“我不挑食的,鰻魚飯和三文魚就可以了。”顧揚說,“這家店的海膽也很好吃,伯母要不要試一下”
“我就喜歡你這種小孩,不挑食,還會自己點菜。”陸媽媽說,“比婷婷強多了。”
“婷婷是一個遠方表妹,上國夏令營的時候,在我家住過一段時間。”陸江寒在旁邊小聲解釋,“厲害了,這也不吃那也不吃,靠著喝西北風就能生存。”
顧揚笑著看了他一眼:“你要吃什麼,這個季節的蟹很甜,和牛也不錯,試一下”
陸江寒說:“聽你的。”
兩個人
聊天的聲音很小,每一次眼神對視都帶著濃厚意。陸媽媽在對面看得饒有興致:“你們在公司也這樣”
顧揚:“”
“當然沒有。”陸江寒幫倒了杯茶,“就市場部那群小姑娘,離火眼金睛也差不了多,一個比一個能想,我可不想在網上看到帖子。”
服務生很快就端上了鰻魚飯,外皮焦脆里多,顧揚問:“是不是很好吃”
“嗯,不錯。”陸媽媽點點頭,及時想起兒子的人設,于是又補了一句,“但江寒做得比這個更好吃。”
陸江寒:“”
你兒子不需要這項才藝
顧揚果然震撼地說:“哇”
陸總有苦難言,覺得自己正一個無底深坑,而親媽非但不想辦法救人,反而還在幫忙飛鍬挖土。他向來很羨慕誰,但此時此刻,卻由衷地開始羨慕那位站在料理臺后的、長著兩撇小胡子的、擅長炙烤鰻魚的,日本人。
這頓飯的氣氛很好,因為顧揚可以陪陸媽媽聊時髦的服和首飾,他的聲音很好聽,笑起來很可,食量也不錯,家教良好開朗,暫時找不到缺點。以至于后來連陸江寒都開始反思,自己在剛開始的時候,究竟為什麼會誤以為這是一件很困難的事。
那副手稿被顧揚擺在了客廳的柜子里,和全家福并列,是很重要的位置。
陸江寒也留在了1703的小公寓,顧揚問:“真的沒關系嗎”
“鑒于我已經從高中畢業了很多年,”陸江寒幫他把頭發仔細干,低頭親了親,聲音里帶著笑,“所以,真的沒關系。”
窗外還在下雨,稍微有些夏末秋初的涼意。
陸江寒拉上窗簾,上床把他抱進懷里,靠枕很,被子里填充著細的鵝絨,像一朵蓬松的云。
鼻尖還有沐浴殘留的香氣,顧揚覺得,這樣的夜晚可真好。
“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陸江寒問。
“想你。”顧揚回答。
這是很溫馨的話,陸江寒用手指挲過他的脖頸,然后一路下到后背。
顧揚躲了躲:“我明早還要開會。”
“你以為我要干什麼”陸江寒把人在被窩里,在耳邊不斷留下熱的吻,聲音曖昧又低啞,“有安全套嗎”
顧揚頓了頓:“沒有。”
“那我能現在去買嗎”陸江寒繼續問。
顧揚拒絕,不能。
陸江寒把人抱,說話哄他。
夏夜的森林里剛剛下過一場細雨,地面蒸騰起白的霧氣。
小王子躺在他的吊床上,過模糊的視線,看藤蔓上開出的、那些的花。
水是被星星浸過的,很甜。
陸江寒騙他:“要不要自己嘗嘗看”
顧揚反手握著枕頭,眼底還殘留有的紅。
猶豫又蠢蠢。
他更想嘗嘗他。
“用手就好了。”陸江寒用拇指過那潤的瓣,“我舍不得。”
心事被看穿,小藝家說:“唔。”
他考慮了一下,下次再去便利店買薄荷糖的時候,是不是需要買一盒安全套回家備用,畢竟他有很帥的男朋友,有很的床,有很好的年齡,也有很好的。
“怎麼能在這種時候發呆”陸江寒好笑。
顧揚把他用力在被子里,很專注地親了下去。
雖然水平很堪憂,但誠意十足。
過了一會,他抱怨:“你一點都不甜。”
陸江寒滿足地嘆氣:“乖。”
夜很長。
也很熱。
就算窗外正在下雨。
也一樣很熱。
第二天在上班時,顧揚的襯衫扣扣得整整齊齊,脖頸上還了一塊創可,據說遭遇了超級大蚊子。
楊毅欣:“恭喜你終于有了生活。”
陸江寒抄起文件夾,把人趕了出去。
“楊總。”顧揚路過時被嚇了一跳。
“沒事,一切正常。”楊毅沖他做了個“ok”的手勢,又掃了眼文件夾,“要去開會”
“我去招商部找林璐姐。”顧揚說,“裝在十一檔可能要加幾個活,不能讓新亞太囂張。”
至于要加什麼活,當然不能像鐘岳山那樣賠本賺吆喝,新駐寰東的三家裝都歸青春,顧揚今天先約了其中一家韓系線的負責人,開門見山地問十一能不能請個明星來雖然沒有中廳,但在店鋪做活效果更好,還能帶業績,你覺得怎麼樣
“明星哪那麼好請啊。”對方連連拒絕,“而且我們這種外資企業,申請活的流程實在太復雜了,一層層報上去再批下來,估十一是趕不上了,節還有指。”
“確定不做是吧”顧揚神嚴肅,“那我們得想想怎麼改宣傳。”
“為什麼要改宣傳”對方聞言很吃驚,“十一的會員手冊不是已經定了嗎,我們都簽字確認過了。”
“和會員手冊沒關系,我們打算增加一個小折頁。”顧揚解釋,“這陣子寰東新駐的裝,加上你們一共有三家,又正好趕上十一,林姐就想多做活沖沖業績,原本的想法是三家流請明星,從十月一號到七號每天都有新驚喜,你家要是不參加的話,我得想想宣傳要怎麼改。”
“其他兩家真的都參加”對方懷疑,“小顧啊,你跟姐說實話,可不能騙人的。”
顧揚點頭,這是促銷的好機會,又不是什麼壞事,為什麼不參加,我們正在談。
第二家的青春是純國產,新牌。顧揚表示隔壁韓國人已經在考慮請明星了,你們有什麼想法
“明星我們就不請了,這樣吧,我們弄個fixie bike隊來表演個節目店鋪前面那片空走廊給我們就夠了。”對方很爽快。
顧揚比他更爽快,沒問題。
轉頭就打電話給韓裝,說你家隔壁的bnuts已經準備好要請死飛組合了,你們也要盡快給我答復,因為宣傳折頁馬上就要下印,等不了的。
至于最后一家,還沒等顧揚去找,負責人已經主打來電話,生氣地說為什麼你們做活不帶我們大家都是同一時間駐的,我們一直都很配合寰東,商場怎麼可以厚此薄彼
“真是太對不起了。”顧揚態度誠懇,“我這忙得暫時沒顧上,這樣吧,國慶長假一共七天,你們做一號到三號,最好的時間,還比其它兩家多一天,怎麼樣”
對方當下表示:“好,我們先商量一下請哪位明星。”
林璐坐在對面,沖顧揚無聲豎了豎大拇指。
等這次活結束,我一定給你一周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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