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玄見大廳中的氣氛有些冷場,他接過話,笑道:“諸位,今天是老夫收徒的好日子,得諸位見證,我這弟子,日后需要諸位多多提攜。”
一個個都紛紛應下。
外人眼中,袁尚是一個紈绔。可是眼前的袁尚,不僅文采斐然,更是手段狠辣,一張更是不簡單。如今他們看向袁尚時,再無輕蔑,加上有鄭玄的背景,都知道袁尚如今不一樣了。
這些人眼中,許多士人甚至有些酸溜溜的。
鄭玄撿到寶了。
沒想到,袁尚有如此能力。
鄭玄專門讓人準備酒,一起慶賀袁尚拜師的事,也一一給袁尚引薦。原本還有許多的人,對袁尚有些意見,如今卻笑臉相迎。
一場宴席后,賓主盡歡。
宴席結束已經過了午時,田、沮授等所有文士已經離開。袁紹也是先一步離開,只是囑咐袁尚事理完后,回府一趟。
大廳中,只剩下鄭玄和袁尚。
鄭玄越是看袁尚,就越是贊許,因為袁尚是真的不錯。
鄭玄蒼老的臉上笑容不減,繼續道:“顯甫,你今天揚名,徹底洗過往。雖說在民間,你的名聲還到一些影響。實際上,已經不影響你的大局。”
袁尚神激,說道:“這一切,還是多虧了老師。”
鄭玄道:“對老夫來說,最大的心愿,是傳道授業,使得更多的學問能傳承下去。然而對你來說,你是有大志向的人。”
“一個有大志向的人,拋開你自己的各種能力不談,你還需要有更多士人相助,有更多的能人相助。沮授、田這些人是不錯,但這些人的存在,他們在冀州本就是有基的。”
“所以,你要有自己的力量,要有更多的人才效力。”
“老夫如今,唯一能幫上你的,就是給你多引薦一點人才。昔年自北海逃難,離開青州往遼東去的人很多,尤其管寧、邴原、王烈、國淵等人,都是大才。”
“這些人當中,有的是老夫的友人,有的是老夫的弟子。”
說著話時,鄭玄自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遞到了袁尚的面前,緩緩道:“這一封書信,是老夫的親筆信,專門請這些人,回到鄴城來治學的。”
“你安排人,把這一封書信送到遼東去,請管寧、邴原等人回來。有了這些士人在,冀州文風蔚然,能吸引更多的士人云集。”
“到時候,你也能招募到更多的人才。”
袁尚一聽,接過了書信,恭恭敬敬道:“多謝老師。”
人才,永遠是最重要的。
三國前期,魏、蜀、吳三方面都有相當多的人才,到了后期,不論是蜀國,亦或是吳國,都是將星凋零,文臣缺乏,反倒魏國方面,司馬家云集了相當多的一批人。
最終司馬篡魏,使得三家歸晉。
所以如今能招攬更多的士人,袁尚是極為激的。
鄭玄繼續道:“你自的學問已然是很好,而且袁家本就是名門族,你閑暇時,得空可以來老夫的府上。有事,直接找老夫就是。”
袁尚道:“弟子謹記師尊教誨。”
鄭玄話鋒一轉,忽然又道:“關于龐統這里,老夫還有一些話說。”
袁尚道:“請老師賜教。”
鄭玄說道:“龐統是龐德公的侄子,更是荊州龐家的人。如果你能收服龐統,收為己用。那麼你等于在荊州,摁下了一枚棋子。”
“雖說相比于荊州其余的高門大族,龐家差了一些。可是荊州大家族盤錯節,有了一個突破點,你也就有了機會。”
“所以,好好把握住這一機會,切莫錯過龐統。龐統在冀州,沒有任何的基。他歸順你,才會全心全意為你出謀劃策的。”
袁尚聽著鄭玄的話,心中更是激。
鄭玄是真為他著想。
袁尚道:“老師教誨,弟子謹記于心。”
鄭玄擺手道:“你忙去吧,折騰半天,老夫有些乏了。”
“弟子告退。”
袁尚不再逗留,便徑直告退。
在袁尚離開過后,管家來到鄭玄的旁,他慨道:“家主真是慧眼如炬。當初老奴還說收袁尚不妥當,是錯誤的決定。如今看來,家主的這一決定,太明智了。袁紹膝下三個兒子,袁尚獨一份兒,是最厲害的。”
鄭玄點了點頭,他心中多了一抹遐想,緩緩道:“或許袁家的興盛,就在于此。”
管家聽得云里霧里的。
沒有聽得全懂。
鄭玄沒有過多的解釋,便閉目養神,畢竟他上了年紀,折騰了半天下來,鄭玄神也已經很是疲憊。
袁尚出了鄭玄的府邸,徑直到大將軍府,來到袁紹的書房中。
袁尚躬道:“父親。”
“坐!”
袁紹擺手吩咐一聲。
袁尚道謝后,這才坐下,一副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模樣。
袁紹贊許道:“顯甫,你今天的表現很不錯,沒有丟我袁家的臉面。”
袁尚道:“父親贊繆。”
袁紹繼續道:“張氏那里,明顯是有些問題,說吧,到底怎麼一回事?這事,是你邊的謀士設下圈套,等著辛毗上鉤嗎?”
袁尚頷首道:“父親,關于張氏的問題,的確是兒子的謀士考慮。當時就考慮到,我要拜師,可能會有人搗,甚至利用坊間的諸多消息中傷我。”
“所以,安排了這樣的一個人,果不其然,有人上鉤。實際上,這就是一個防備。如果不對我有仇視之心,不會借助張氏來算計我,就不會有這一事的。”
袁紹心道果然。
此前在鄭玄的府邸,袁紹就想到一個可能,那就死袁尚的邊有高人,推斷了事,然后設下圈套張網以待。
袁紹問道:“你邊的謀士是誰?怎麼為父沒見過。”
袁尚心中思忖一番,說道:“父親,兒子的謀士是一個普通人,倒是不值一提。”
李儒的份,袁尚不想公開。
尤其袁紹認識李儒。
袁紹道:“有什麼好瞞的,莫非,要瞞著為父不?說吧,你的謀士什麼名字。能夠提前預判辛毗等人謀劃,更提前布局設下圈套,這不簡單。”
袁尚心中思忖一番,試探道:“父親,您可不能驅逐兒子的謀士。”
袁紹道:“我驅逐他做什麼?”
頓了頓,袁紹眼前一亮,問道:“莫非,我認識他?否則,你提及驅逐做什麼?”
袁尚道:“父親的確認識。”
袁紹更是來了興趣,子微微前傾,問道:“說說看,是誰?”
袁尚說道:“是李儒。”
“李儒?”
袁紹聽到后,蹭的站起。
這一刻袁紹的臉上,有著震驚和錯愕。要知道,李儒是董卓麾下的謀士,更奉董卓的命令,賜死帝劉辯,一把火燒了。
這可是膽大包天的人,也是智謀深沉的人。
袁紹眼眸盯著袁尚,他仔細的打量著,好半響后,他問道:“顯甫,從渡一戰,就是李儒在輔佐你嗎?”
“不是!”
袁尚搖頭道:“回到鄴城后,兒子制造出袁公紙,發明造紙后,請逢紀替我找尋一間書店。收購書店時,兒子發現了李儒,然后才收了他。”
袁紹目灼灼,道:“李儒這個人,殺伐決斷,手上更是站滿了無數鮮。且不提過往,李儒這個人能力出眾,顯甫,你真能駕馭他嗎?”
這是袁紹關注的重點。
過往李儒發生的事,已經是過往,畢竟董卓都死了。
關鍵,在于袁尚能否駕馭。
袁尚神自信,他擲地有聲道:“父親,如果連區區李儒,都無法駕馭,何談逐鹿天下,何談一統天下呢?”
這一刻,袁尚盡顯氣勢。
野心更是畢。
袁紹本就是有野心的人,或者說袁家的人都有大野心。只是袁的行徑太過瘋狂,在天下士人認可漢室的時候直接稱帝。
袁紹這里,相對來說更理智一些,可袁紹也有這樣的想法。
袁紹看著自己的兒子,忽然笑了起來。
這個兒子,不僅相貌似他,連野心也是如此。袁譚、袁熙,連守住基業都問題,袁尚這里,已經不是要守住基業,是要一統天下。
袁紹臉上掛著笑容,連道三個好字,頷首道:“此前為父允諾,你拜師后,給你一個驚喜。如今,為父就給你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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