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城東。
在永興坊附近,有一座大宅。
這宅子,是冀州甄家在鄴城的住宅。甄家善于經商,雖說在場上的影響力不大,可是其商業上的人脈,卻是極強,經營商業的渠道更是廣泛,很有影響力。
甄家,大廳中。
家主甄堯端坐在主位上。
甄堯在家里排行第三,在他之前的甄豫、甄儼都已經故去,且沒有子嗣。甄家只剩下甄堯這一個男丁,所以甄堯繼承家業,了甄家的主事人。
甄儼此刻,目卻是看向大廳左側,坐著的一個五十歲老者,略微皺眉。
老者名袁寬,是袁熙的管家。
袁寬略微昂著頭,神中帶著一的倨傲,看向甄儼,有些咄咄人道:“甄家主,我家熙公子,是大將軍的二子,掌幽州軍政大權,份顯赫。”
“我袁家,更是四世三公,到大將軍這一代,達至鼎盛,威風赫赫。天下勢力,以我袁家為尊,誰不懼怕我袁家?”
“我家熙公子,看上你甄家,是你甄家的服氣。我如今來談婚事,對甄家百利而無一害,你卻是搪塞,是什麼意思呢?”
“莫非甄家,瞧不起我袁家,瞧不起熙公子?”
說到最后,袁寬瞇起眼睛,略顯渾濁的眼眸中,更是掠過了一道寒。他一抖袖袍,沉聲道:“甄家是巨富之家,卻也僅僅止于此,不管你有多錢,在袁家面前,都是一堆爛泥墻,一推就倒。如果得罪了我袁家,甄家的生意,以后就別做了。甄家,會舉步維艱。”
甄堯臉上神,略顯僵。
他家中有五個妹妹,如今未曾婚嫁的,也就剩下小妹甄宓一個人。
甄堯知道袁熙。
這是袁家的二公子,可是袁熙不顯山不水的,份也不算顯赫,對甄堯來說,不算什麼好的婚嫁人選。更何況,他的小妹嫁袁家,等于是卷泥沼爭斗。
問題是,甄堯惹不起袁家,即便袁家在渡一戰損,可袁家在河北之地,依舊是龐然大,別看甄家是巨商,可在袁家面前,袁家只要放出一點風聲,就足以影響到甄家。
甄堯心思轉,緩緩道:“袁管家,婚嫁一事,我的小妹,如果能嫁給熙公子,這也是我小妹的福氣,是我甄家的運氣。”
袁寬一聽,道:“那你還有什麼猶豫的?”
甄堯嘆息一聲,說道:“我甄家五,除了小妹都已經婚嫁,一個個把小妹寵上了天,所以的格有些執拗,很有想法。不同意的事,強迫很難。所以這事,我要和商議一番,得好好說一說,否則不愿意,到時候就很麻煩。”
袁寬黑著臉,斷然道:“父母在,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父母不在,長兄為父。要知道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如今婚事,你卻要征求的意見,實在不像話。”
甄堯一副神發苦的神,無奈道:“袁管家,這都是家中寵溺的原因。”
袁寬道:“這事你要盡快做決定。”
就在此時,卻是有侍從進。
侍從來到甄堯的旁,低聲稟報道:“家主,袁家三公子袁尚,請您過府一敘,有重要的事和您商量。”
甄堯一聽,又皺起眉頭。
先是袁熙。
如今又是袁尚。
袁尚之名,甄堯可是知道的,這是出了名的大紈绔。
甄堯擺手讓侍從退下,又看了袁寬一眼,他心中思忖起來。如今袁寬這里得,用袁尚來搪塞袁寬,倒是不錯的結果。
甄堯心中有了定計,轉眼就道:“袁管家,剛剛侍從稟報,說三公子袁尚請我去一趟,我估計,是和錢財有關。如今,我得先去見袁尚。畢竟三公子是什麼秉,您是知道的。待返回后,我立刻詢問小妹。”
袁寬老臉上帶著怒容,呵斥道:“不行,現在必須給答復。”
甄堯道:“袁管家,我真給不了答復。我必須先詢問小妹,給小妹說通了,讓心甘愿下嫁才行?否則,嫁過去豈不是讓熙公子惱怒嗎?再說了,三公子我也惹不起啊!”
袁寬見甄堯無比堅定,眉頭微蹙,按照他的想法,應該很順利,就促婚事,沒想到一波三折,竟是制。
袁寬想到了袁尚,知道這是混不吝的紈绔,不能招惹,也就不再強迫,道:“甄堯,今晚上之前,你必須給老夫一個答復。否則我袁家面前,你吃不了兜著走。”
“是,是!”
甄堯點頭就應下。
袁寬哼了聲,起就離開。
甄堯著袁寬離去的背影,心頭嘆息了一聲。
甄家巨富,錢財無數。
所以先是袁熙來了,跟著又有袁尚來了,真是不好辦。
甄堯起去更換了一袍,讓侍從帶路,往袁尚如今居住的府邸去。甄堯一抵達,報上了名字,便在侍從的引導下進大廳。
甄堯站定后,便注意到坐在主位上的袁尚。
袁尚如今,愈發神俊朗。
原本袁尚的相貌,就像袁紹年輕時,劍眉朗目,天庭飽滿,鼻梁拔。只是昔日的袁尚,眉宇間略顯猥瑣,了一英氣。
如今袁尚在府上,每天帶著將士練,自的素質穩步提升,氣質更是出眾,剛銳利,神采奕奕,很是卓爾不凡。
甄堯看到后,心下卻是慨。
可惜了。
如此好的相貌,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卻是一個不務正業的紈绔子弟。
甄堯心中所想,卻是不敢流。他也沒有耽擱,一站定后,就躬行禮道:“在下甄堯,拜見三公子。”
“坐!”
袁尚擺手吩咐一聲。
甄堯道謝后坐下,他臉上堆滿了笑容,緩緩道:“三公子召見,不知道所為何事?”
袁尚吩咐道:“鄧山!”
“在!”
鄧山在大廳外回了一聲。
然后,鄧山扛著一摞紙和八本書進,擱在甄堯面前的案桌上,便直接退下。
袁尚擺手道:“甄家主,看一看。”
甄堯心頭古怪。
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甄堯拿起這一摞紙最上面的書本,這是《道德經》,他到書本紙張的質地,眉頭一挑,臉上有意外神。
這書的質量,前所未有的好,紙張的質地更是前所未有的舒服。
甄堯翻開書,看到中的容,道德經的容,是印刷上去的,一豎排一豎排的整整齊齊,字跡無比清晰,沒有任何墨的浸,也沒有任何墨擴散。
甄堯本就是商人,敏銳察覺到了這本書的價值。他一本書一本書的翻看,八本書看完,心中已經想著,如果這樣的書本,能大規模的刊印販賣,必然賺錢無數。
甄堯看完書后,又打量著面前的一摞紙,紙張的質地雪白,膩舒服。這樣的白紙下面,還有帶著一蠟黃的桑皮紙,雖說不一樣,但起來也是很不錯。
甄堯在這一刻,一下想到了造紙。
莫非這是改進后的造紙,制造出來的新紙?昔日的紙張,是最好的左伯紙,很是昂貴,制造也不容易,很多人買不起,主要使用仍是竹簡。
如果新紙能大規模制造出來,這可就是聚寶盆啊。
撲通!撲通!
甄堯的心,一下開始激了起來。
他看到了賺大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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