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明德聞言一噎，沒想到自己連亡妻都祭出來了，盛梟竟然還咬著適才的問題不放！

要知道盛梟的醫曾過他亡妻的點撥，與他亡妻之間有著半師之，以前的時候，不管是什麼事兒，只要是澹臺明德提及自家亡妻，盛梟都會像是被住脖頸的一樣，停止炸，可是這次……

澹臺明德垂眸，忍不住的嘆息了一聲……

“澹臺明德，你該不會以為我快死了，人也瞎了吧？”

盛梟見此，忍不住的冷笑了一聲，道，“你也不看看這顆丹藥上蘊含了多靈力！這靈力都結金了，你到底背著我做了什麼？”

說話間，盛梟就掙扎著想從床上坐起……

“你別！”

澹臺明德見此，當即擔心的上前，手將盛梟摁了下去。

這老頭子，已經衰敗的不樣子，一，澹臺明德都擔心會散架……

“你別告訴我，你毀了下面的一界，才換來這顆丹藥？”

盛梟像是沒有聽到澹臺明德的話一般，一雙老眼目如炬的盯著他，眼中滿是戒備和譴責！

蘊含如此多靈力的丹藥，饒是盛梟都此生未見！

他真的不敢想象，澹臺明德這個瘋批，為了留住他的命，到底做出了什麼瘋狂的事來！

“沒有！”

澹臺明德聞言，握著丹藥的手一，下意識的道，“本尊沒有！”

毀掉下面的一界？

蒼山圣境之下的那幾個界面是什麼樣子，澹臺明德心知肚明，這麼多年的獻祭陣法，早就讓下界的靈力稀薄的幾近于無，就算是他毀掉了下面的一界，也本煉制不出這顆丹藥……

“那你哪里來的這麼多的靈力？”

盛梟聞言，當即追問道，“澹臺明德，告訴我煉制這顆丹藥的靈力是從哪里來的，否則的話，我這就死在你面前！”

他真是夠了澹臺明德這個瘋批！

為了姜素，他曾經瘋狂的欺師滅祖，差點兒毀掉了整個司天閣，為了兒，更是將他這個好友拖下水，將他放逐下界十數年，如今……

他都快死了，特麼的他還不放手！

還非要留下他跟他一起面對將來的一切……

將來……

有什麼好面對的？

盛梟真的很想告訴他，他面對不了，也不想面對了，他是真的累了……

他付出了所有，為他和他的徒換來了短暫安穩，這已經是他所能做的極限了，讓他就這樣走了不行麼？

也好過跟著這廝再做瘋狂的事要強！

畢竟為此……

他已經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慘重的……

不堪回想！

“……你放心好了，本尊沒下界！”

澹臺明德聞言，遲疑了一下，訕訕的道。

“沒下界，那你了哪里？”

盛梟聞言，震驚莫名的追問，“難不你將主意打到了蠻荒之地的封印上？澹臺明德你瘋了？蠻荒之地的封印是我豁出去命堵上的，你若是敢上面的靈力，那就在沒有人能阻攔住臨世，難不你想獻祭你的兒？”

“你真要是這麼做了，老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他付出了那麼慘重的代價，如今連人都快要死了，才換來這短暫的安穩，該不會被這瘋批給毀了吧？

那他……

才是真的死不瞑目！

“沒有！本尊沒有！”

澹臺明德聞言，看著盛梟氣急敗壞的模樣，趕忙道，“本尊還沒瘋狂到那種地步！”

了蠻荒之地的封印，他的兒就跟著完了！

那可是他最心的兒！

他做過那麼多的努力，就只為自己的兒能夠安然無恙，他怎麼舍得？

“那你到底做了什麼？你倒是說啊！你這是要急死我啊！”

盛梟見此，氣的捶床。

“本尊……”

在盛梟的盛怒之下，澹臺明德垂眸，一臉訕訕的道，“反正本尊沒下界，更沒蠻荒之地的封印，其余的你就別管了，本尊自會承擔，你……”

“你……了蒼山圣境？”

盛梟聞言，盯著澹臺明德看了一瞬，然后一臉不敢置信的手，直接一把抓住了澹臺明德口的黑袍，“你了蒼山圣境的靈氣對不對？”

澹臺明德聞言，掩在黑袍下的幽暗眼眸，忍不住的一閃！

盛梟見此：“！！！”

特麼的！

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你瘋了嗎？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竟然連蒼山圣境的靈力都敢，你怎麼不上天？”

盛梟深吸了好幾口氣，然后忍不住的沖著澹臺明德大罵出聲，“蒼山圣境啊！這可是蒼山圣境啊！雖然不是生你的地方，可卻是養大你的地方，你怎麼忍心對你腳下的土地做出這樣的事來？”

“你做也就做吧！左右你就是個瘋批！為了達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可是你為什麼打著我的幌子？”

“你特麼的是為了我煉制的這顆丹藥，為了我了蒼山圣境的靈力，你……”

“我是土生土長的蒼山圣境人啊，這里有我的親人族人有我的家我的，你竟然為了我，了他們賴以生存的基，你……”

“你怎麼不上天？你是不是司天閣的掌祭司當久了，就忘了自己姓啥了？獨孤德我告訴你，我特麼的要是還能，我現在就殺了你這個瘋批祭天！”

“……”

“……”

盛梟是真的氣急了！

他死就他死吧！

左右他早就料到自己難逃一死，可是他從未想到，澹臺明德這個瘋批，竟然能為了自己，做到這一步！

蒼山圣境的靈力！

他們曾經面對過多生死之劫，面對過多困難，為此他們甚至不惜延續司天閣先輩們對下界的劫掠，接下界的獻祭，可……

可即便是如此，他們也從未敢將主意打到蒼山圣境上！

未敢將手到蒼山圣境上！

如今倒好……

毀了！

全毀了！

澹臺明德就是個瘋批！

貨真價實的瘋批！

“你先吃了這顆丹藥，有了力氣再接著罵，本尊聽著呢……”

澹臺明德任由盛梟罵了個狗淋頭，一臉執拗的再次將手中的丹藥往前遞了遞……

“！！！”

盛梟看著遞到自己面前的丹藥，蒼白的老臉一陣兒扭曲，咬牙切齒，“我不吃！澹臺明德你個瘋批，你為了你媳婦兒瘋，為了你兒瘋，行！這都行！左右作為朋友，我也跟著你一起瘋了，現在呢？”

“我特麼的是誰啊？我是你的誰啊？我值得你這麼瘋嗎？”

“你應該知道，這麼多年我苦苦支撐蠻荒之地的封印，為此不惜接下界獻祭，為悟天道之人，我為蒼生為諸界殫竭慮，雖死猶榮，你明明知道，因為獻祭陣法，因為劫掠下界，我良心一直不安，如今……”

“我好不容易要死得其所了，你特麼的又給我搞這，你到底是想怎樣？”

“本尊……”

澹臺明德聞言，在黑袍下的神微黯，沉聲道，“本尊只是想讓你活著！”

“我再活下去，也做不了什麼了！”

盛梟聞言，當即斬釘截鐵的道，“即便是這顆丹藥能為我續命，可是我基已損，已經不能再幫你做任何事了！”

“澹臺明德，你救下我，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是！你說的都對！”

澹臺明德聞言，頭低的更狠，可是聲音卻越發的篤定，“可是盛梟，這世上已經沒有素素了，如果再沒有了你，本尊真的不知道，還能有誰陪著本尊堅持下去……”

說到最后，澹臺明德的聲音變得越發低啞！

帶著濃的化不開的悲痛和孤寂……

他從來都不是蒼山圣境人！

他知道自己的來，更一直想著要回去，為此，他和素素曾經付出了無數的努力，可是……

最后都付諸東流！

他最終還是留在了蒼山圣境，不可避免的了司天閣的掌祭司，為此……

他的妻子死了！

他的兒遠離！

他的邊……

好像只有誰盛梟這一個朋友了！

不離不棄，不管他做多麼瘋狂的事，他都陪著他，從未放棄過他……

他不想讓盛梟死！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他都想留住他！

當年他和盛梟做了那麼多，都沒能留住素素，如今他們又做了那麼多，也未必能留住兒，若是盛梟還先他一步而去，澹臺明德覺得……

他會瘋的！

他真的會瘋的！

“你……”

盛梟聞言，看著神落寞寂寥至極的澹臺明德，一時間啞口無聲。

“盛梟，吃下這顆丹藥，本尊不求你能幫本尊什麼，只求你活著！”

澹臺明德聲音，再次傳來，帶著的哀求，“你活著，這世上還有人記得本尊的模樣，你若是死了，這世上還有誰記得本尊的容？”

“盛梟，如果你死了，月兒最后也保不住，那本尊真的會瘋的……”

“如果付出了所有的努力，本尊連一個像挽留的人都沒能留住，那本尊會毀了本尊和你辛辛苦苦守護的諸界，讓他們給我們陪葬！”

盛梟聞言，當即不敢置信的瞪大的雙眼，咬牙切齒的低吼，“澹臺明德你嚇唬我！”

他還不了解這人嗎？

這人最是菩薩心腸，做盡了世間的好事，他怎麼可能毀了諸界？

不可能！

本不可能的！

他就算是瘋批，也不會瘋批到那種程度！

“盛梟，不要懷疑本尊的話！”

澹臺明德聞言，冷笑一聲，緩緩道，“呵呵！本尊是生良善，本尊的師座當年也是看上了本尊這一點，才會心積慮的讓本尊登上這掌祭司之位，他讓本尊守住司天閣，本尊守了，他讓本尊庇佑蒼山圣境，本尊庇佑了，他讓本尊福澤諸界，本尊也做到了……”

“你為了堵住封印的，靈力耗盡，壽元無多，這有什麼？你不是一直好奇，本尊當年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破極限了現在這幅不人不鬼的樣子？你不是一直好奇本尊的哪里去了嗎？”

“本尊這就告訴你，本尊的去了何……”

說著，澹臺明德俯，靠近盛梟，緩緩道，“盛梟，你護我兒離界之時，本尊答應過你，定會保蠻荒之地的封印無恙，可是你們走后不久，那封印就松了……不是納蘭家的手腳，而是天命如此……”

“是本尊，是本尊強行突破極限，獻祭了和全部靈力，換來了蒼山圣境和諸界十數年的安穩！”

盛梟聞言，當即如遭雷擊，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你這瘋子！你……”

原來如此！

他重回蒼山圣境時，見到澹臺明德這幅不人不鬼的模樣，差點兒嚇得不敢認，原本他以為他是因為思念亡妻和遠在異界的兒，心神不穩，才導致了突破極限，變現在這幅樣子，沒想到……

事實竟是如此！

“對啊！本尊就是個瘋子！”

澹臺明德聞言，自嘲的低笑了一聲，道，“本尊是為了素素和月兒，做過不蠢事，可是，卻從未傷害過一個無辜之人！盛梟，你是能夠悟天道之人，本尊沒有你那樣的機緣，可是卻也做到了為蒼生不惜幾……”

“本尊守護了這蒼生諸界如此之久，自問此生從未辜負過任何人，不負天地亦不負己心，可是……”

“本尊付出那麼多，若是連最想守護的人，都守護不了！你告訴本尊，本尊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若是本尊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那這蒼生諸界又憑什麼存在？”

最后一聲，澹臺明德說的語氣凌冽！

離他近在咫尺的盛梟，只覺得殺氣撲面而來！

讓他看著仿佛陷魔障的澹臺明德，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一直都知道，澹臺明德是個瘋子，同時也是個至純至善的人……

他為了他所之人，可以瘋狂到欺師滅祖，為了他在意之人，可以不惜所有，可是……

他從不知道，澹臺明德為了這蒼生，竟然獻祭了……

他本以為，自己在蠻荒之地所做的事，已經足以天地，換他一個死而無憾，卻沒想到，原來早在他之前，澹臺明德就已經如此做過……

“盛梟，活下來！”

澹臺明德臉上的戾氣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如之前的祈求，“你是本尊和素素在蒼山圣境唯有的好友，也是養大了月兒的師傅，若是我們憂慮的那日終會到來，本尊會不惜一切保下月兒，而你……”

“請你代替我們，繼續陪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