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話音一轉,道:“所有人被這麼困著也不是個事。我待會出去見見記者,說明下況。反正我被停職了,下一步應該就是被撤職解雇。”
“最遲明天,我就該回北京接調查了。劇組的人也能走了,至于你,我安排了小陳送你和老陳回鄉。保險公司的賠償款已經審批結束,五到七個工作日就會打到你的賬戶。現在,你能跟我說說,你都知道些什麼嗎?”
陳嫂被冷了數日,腦子也清醒了,沒瞞,一五一十的說了:“我婆母說家里來了個人,是老陳的前同事。聽說了老陳的事后,來看他們,還告訴他們,這種況公司和制片人都有責任,全該賠償的。”
“我一聽,你只說了保險公司會賠償,公司方面并沒有提到。我婆母就說,老陳去世,以后家里沒了頂梁柱,兩孩子又小,劇組可能看你一個人人生地不的好欺負,才故意瞞。我心里沒主意,婆母一讓大伯過來談賠償,我想了想,就答應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們是來鬧事的啊。”
沈千盞笑了笑,說:“我是沒提。”
“老陳死亡原因你也知道,公司是沒有責任的。我和蘇監制當晚討論了下,決定替你向公司申請一筆恤金,等老陳辦完后事,你家徹底穩定下來后,再以給孩子的名義打給你。”沒穿陳嫂對自己貪婪的飾。
在明知公司沒有責任賠償錢款時,答應婆母的提議,讓家中大伯來劇組索要賠償。陳嫂并沒有沈千盞想象中的那樣真正良善識禮,無論是出于對孩子未來的考慮,還是其他原因,這些對沈千盞而言,都已經不重要了。
“我會從公司離職,劇組也面臨解散。這筆恤金我也沒法替你向公司申請了。你如果還想要這筆錢,可以跟蘇監制提,我幫你打過招呼了,他不會為難你,但公司愿不愿意再給你,我就不清楚了。”沈千盞語氣平靜,從頭到尾都像是在說與自己無關的事。
“老陳去世那天,我接到我媽媽的電話,說我父親出海失聯。不管是出于職業的責任,還是道德的約束,我都選擇了留在劇組。”看向陳嫂的眼神,難掩失:“我深刻明白失去家人是什麼,我很慶幸我的父親最終被找回來了。所以對你失去老陳的憾我同,你沒法信任我我也可以理解,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事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我就不送老陳這最后一程了。”
沈千盞原以為自己是抱著日后留一線的心態來說服陳嫂的,可直到看見淚盈于睫似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時,才發現,自己只是找個傾訴的理由,多一個人見證深藏于心的委屈與不滿。
事實并非你們所見,可冤屈深埋在地底,并沒有人想要挖掘了解。它漸漸會變得陳舊,隨著歲月老去,變得再無要。
沒人會再記得他們曾經轟轟烈烈討伐過的這件事,除了被深深傷害過的當事人。
——
回去以后,沈千盞將郵箱的辭職信發給蘇瀾漪。
隨即,登陸只有宣傳期才會看心營業,認證為“千燈影業制片人”的微博號發布了一條微博——
因與公司理念不合,已離職千燈。
頃刻間,鋪天蓋地的涌無數條評論——
“為什麼不回應場務意外猝死,劇組惡意瞞,息事寧人的事?”
“為什麼逃避回應,是因為心虛嗎?”
“這是什麼殺人劇組,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抵制您制片的所有電視劇,我現在為我曾經看過你制片的電視劇而到惡心。”
“像你這樣利益熏心,毫無底線的制片人真是制片界的恥辱。”
“你上背著一條人命呢,你晚上還睡得著?”
“沒有人關心你離不離職,我們要的是事真相。”
沈千盞沒再看評論,關閉網頁,退出微博。
也不關心有沒有人看得懂,這是的告別。
對千燈,對蘇瀾漪,也是對曾經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