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區分不出,甚至還與我辯白到此刻?”他走近一步,眼神轉冷,“又為何,連頭頂戒疤都還是新的?”
封迦原本平和的眼神一下變得慌張起來,左右看了看,忽然竄起來就往外跑。
杜泉最先回味過來,大喝一聲:“原來是個假冒高僧的騙子,抓起來!”
侍衛們齊齊出,“封迦”被團團圍住按倒,掙紮不斷,哪裏還有半點高僧的架勢。
陡然轉變,在場的人驚愕不已,客棧裏炸開了鍋。
墨城刺史及時出麵,吩咐侍衛將假和尚押去大牢,這才將哄哄的場麵穩定下來。期間他慨不斷:“當真是想不到,此人眉眼和善,氣質神態無一不專,辯證佛理頭頭是道,連我這個遍訪高僧的人也毫不懷疑啊。”
顯然並不是一人有這想法,在場許多商旅百姓也紛紛點頭應和。
即墨無白冷笑:“若有心細查,又豈會被他蒙騙?”
拿人是師雨下的令,葛賁是一手提拔的心腹,自然要攬下責任,出列向即墨無白拱手道:“下拿他時未能驗明正,此事是下失察。”
師雨的聲音從屏風後的傳出來:“也不能這麽說,此人份證明、通關文牒都有,細查也未必查得出來,還是無白慧眼識珠。”
驟然響起年輕子的聲音,還直接喚卿大人名字,不是上級便是長輩,在場的人立時明白此人是誰。
流言裏的當事人皆在此,實在人驚訝。
即墨無白不置可否,環顧四周商旅百姓,朗聲道:“此番謠言四起,諸位必然已認定所指是我。然墨城城主之位究竟該由誰坐,全憑朝廷做主,豈是幾句閑言碎語就能決斷的?”他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屏風,“所以有些人大可不必費心趕我出墨城。”
最後一句,矛頭直指師雨,別說員,就連百姓們都聽了出來。
在場員大多支持師雨,不麵憤。刺史倒是夠明,一見形不對,連忙拖來掌櫃,吩咐他將客人們全都趕出去。
客棧很快被清空,隻剩下了家人,掌櫃的又拉著夥計躲去了後院,再也不敢出來了。
屏風後的師雨手指輕輕點著膝頭,輕輕笑了一聲:“無白多心了,你我至親,墨城有誰敢趕你走?”
即墨無白朝屏風走了一步:“將我趕走後誰獲益最大,誰就敢。”
“可我倒是覺得,你在這兒也未必能讓誰損失什麽呀。”
“……”
刺史見狀不對,慌忙上前圓場:“還請城主和卿大人放心,下會盡快審問清楚,一定揪出幕後主使。”
即墨無白豎手:“不勞刺史費心,還請師姑娘將此人給我審問。”
師雨起自屏風後走出,笑瞇瞇地按下他手臂:“怎可讓賢侄累呢?”
即墨無白不聲地回手臂:“若是給他人,怕是會包庇幕後主使吧。”
稍作思慮,師雨終是點點頭:“也好,此人就給你審問,不過我要從旁監督。你我姑侄聯手,必能早日揪出主謀。”
即墨無白麵一沉,拂袖出門。
氣氛著實尷尬,刺史了額頭上的汗,訕訕上前對師雨道:“卿大人向來溫和事,今日許是被那假和尚給氣著了,才會與城主置氣,城主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師雨一副不驚不擾的樣子:“不生氣,我豈會與晚輩計較?”
“是是是……”刺史陪著笑,鞍前馬後地伺候出門回府。
葛賁親率侍衛護送,馬車緩行,隔著簾子對師雨低語道:“卿大人今日未免太過跋扈了些,城主有何打算?”
車中沉寂許久才傳出師雨的聲音:“能於逆境扭轉乾坤者,是為敏;能於迷局悍然對峙者,是為勇;能於眼下鋪就後招者,是為謀。今日一件小事,即墨無白敏勇謀皆顯,也難怪皇帝會如此倚重他。”
葛賁有些不屑:“他今日當著全城百姓的麵將責任推在城主上,您還誇他?說他敏和勇屬下也就認了,如何看出他鋪就後招了?我隻看到他火氣洶洶,全發在了城主您一人上!”
師雨笑了一聲:“他來墨城這段時日,你何曾見過他氣?連日來他一直生疏地稱我‘師姑娘’,既不承認我是城主,又不承認我是親戚,今日當眾責難於我,無非是借機與我翻臉,好徹底與我劃清界限,這樣我就更難為即墨族人接納了。這還不是鋪就後招?”
葛賁一個軍人,哪裏有這些花花腸子,霎時吶吶無言。
夙鳶在車裏聽了半天,實在忍不住好奇,仗著師雨寵信了句:“城主,那僧人究竟是何人指使的啊?”
師雨嗤笑:“先前我也在琢磨,現在看來,必定是即墨無白有意挑事,再嫁禍於我。”
“啊?可卿大人看著不像是那樣的人啊。”
師雨挑眉:“怎麽,他看起來像好人?”
夙鳶弱弱道:“奴婢隻知道他看起來像老城主……”
“……當我沒說。”==
第六章
流言的風向說轉就轉,現在城中都開始熱傳是代城主為保住地位製造輿論,要將良善的太常卿趕出墨城。
即墨族人也耳聞了此事,原本還與師雨走走,這下當真有不相往來的架勢了。
仲夏的墨城,夜後依舊風大天涼。城主府的書房燈火通明,師雨命夙鳶守門,召見了幾位心腹下屬。
“即墨無白是不世之材,若能為我所用,再好不過。”師雨示意幾位員就座,笑意溫和:“不知幾位事辦得如何啊?”
座下幾人麵麵相覷,最後長史拱手道:“城主,下們已試探過,太常卿不吃啊。”
師雨臉上笑意斂去。
想到即墨無白此人,覺得他渾都是缺點,可真要細究,又毫無短。不貪財,不好,無從下手。
長史邊的司法拱手道:“依下看,此人必是重名逐利之輩,否則又豈會甘為皇帝鷹犬?”
師雨頓了頓,轉頭問葛賁:“你查的事如何了?”
葛賁拱手:“回稟城主,屬下派人遍訪長安、潤州,都說即墨無白是看淡名利、寄山水,這才辭歸的。”
師雨蹙眉道:“司法說錯了,他恰恰是淡泊名利之人呢。”
司法訕訕:“城主英明。”
“城主。”
門外忽然響起夙鳶的聲音,師雨示意大家噤聲,喚進來。
“怎麽了?”
“太常卿派人來請您,說是現在便要去審那假和尚。”
葛賁當場怒:“他還真是揪住不放了!”
師雨聞言心中一。
照理說,即墨無白既然是看淡名利之輩,大可以對墨城敷衍了事,再推托給別人置事外,繼續去做他的清都山水郎。以他和皇帝分,皇帝也不會將他怎麽樣。他又何必見針地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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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定神,對在座幾人道:“諸位回去吧,今晚在此所言就此揭過,不可外傳。”
幾人稱是,起告辭。
葛賁留了一步,低聲對師雨道:“城主既然拉攏不得,何不……”他緩緩抬手,橫了橫手掌。
師雨垂眼專心扣披風,似是隨口般道:“任何時候,殺人都是下下之策,否則嘉熙帝何不幹脆除了我?”
夜深人靜,墨城署的大牢忽然忙碌起來,獄卒們全提著燈守在大牢口。
“頭兒,誰要來啊?”一個獄卒小聲問牢頭。
“聽說是太常卿要來審犯人。”牢頭一邊舉燈張,一邊小聲回答他。
整齊劃一的步伐由遠及近,兩列侍衛先到,接著才是由署值陪同而來的正主。
自假僧一事後,太常卿與代城主還是第一次一同現。
“都留在這裏,我與卿大人進去即可。”師雨吩咐了一句,率先走了進去。
牢裏已經準備過,必經之路是條狹窄的通道,好在因氣候之故,並不。為免驚擾了二人,兩邊牢房裏的犯人都被轉移走了,且沿途都有火把照明,一路亮堂。
二人一前一後往裏走去,誰也不與誰談。
很快便看見最裏麵一間牢房,角落裏正著假和尚蜷曲的影,那頭鋥亮,真是想認錯都難。
“他現在倒是不慈眉善目了。”即墨無白冷笑一聲,就要越過師雨搶先而去,卻被師雨一把捉住手腕。
即墨無白不解,一轉,師雨已迫至他`前。他吃了一驚,抬手格擋,師雨卻又近一步。男授不親,他隻能往側麵回避,師雨幾乎整個人都在他上,直到將他地背抵牆壁。
“早聞太常卿文武雙全,果然是練過的,不愧是即墨家的人。”
幾乎一就要在一起,即墨無白隻能抬著下垂著眼,子有些僵:“怎麽,師姑娘想在這裏試試我的武藝?”
旁邊便是燒的嗶啵作響的火把,火正倒映進師雨眼中,流溢彩:“我可不會武藝。”
手腕輕抬,袖下,出一截白的手臂。手指沿著即墨無白的口領劃了幾下,忽然探了進去,直到他腰際,在即墨無白眉頭皺時又迅速出,口中發出清脆的笑聲。
“賢侄不必慌張,姑姑不過是用這法子取出你上的東西罷了。”
直起子,舉起手裏的匕首搖了搖:“賢侄帶著這東西,是要殺人滅口麽?這麽說還真是你賊喊捉賊了?”
“不過是防之罷了,興許還能用來防著他被滅口。”即墨無白刻意強調了一個“被”字,理了理裳,恢複常態:“你連我上帶了什麽都知道,耳目可真不啊。”
師雨的確是一清二楚,平常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此刻沒有侍衛在邊,二人又生了嫌隙,自然要防著點。
將匕首納袖中,抬手請他先行,口中笑道:“你在長輩這裏做客,總要守長輩的規矩。”
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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