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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偽君子》 第48章 初來乍到

南京位於紹興西北方,不遠,也不近,約七八百裡距離,以秦堪一行人的速度,約莫要四五天才能到。 一路無話,眾人經過杭州,湖州,五天后終於到了南京南城聚寶門外。

古樸滄桑的城牆上,深深鐫刻著篆的“應天”二字,城牆高六十余丈,全部以巨磚條石砌,城牆全長約七十裡,從前元至洪武末年,歷時三十年始修,之所以大耗人力力修建這座古都,乃因洪武帝征戰天下時采用了儒生朱升的建議,“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這座城直到目前,仍是世界第一大城。

南邊以秦淮河為天然護城河,東托鍾山,北依後湖,西北金川門一直將南京城區擴展到毗鄰長江,可見當初洪武皇帝何等氣魄,將大明的都城打造得固若金湯,攻守皆俱。

秦堪站在南京城牆下,仰頭注視著城門上方布滿了青苔,顯得滄桑無比的“應天”二字,他緩緩吐出一口中濁氣,腦中一片清明。

六朝古都,金陵形勝之地,紫氣東來,帝王君臨天下之都。

這裡,會是他人生的一個新起點麼?在這煌煌大明盛世裡,一個穿越者將會走上哪一條路,攀上哪一座高峰,方才不負這一場新的人生?

秦堪帶著迷茫的神,像怒海中的一葉扁舟,昏昏噩噩的在楊天壽等人陪同下,走進了南京城。

這一年,弘治十七年四月,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被命運推上了大明的舞臺。

衛百戶上任,第一件事自然不是橫行鄉裡,欺男霸,這事可以以後再說,首先要做的便是必須去千戶所報到。

百戶的上司當然是千戶,武也是,是就得守場的規矩。

秦堪被安排進了南京東城千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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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東城”,是指南京城東邊,包括皇城范圍之的幾條街道,這幾條街道很不簡單,因為這裡住的幾乎全都是皇親國戚,王公大臣,一個小小的侯爺打從這幾條街道過去,別人家的門房還不一定肯拿正眼看你。

東城千戶所位於西長安大街,右鄰南京通政司,左鄰旗手衛衙門,欽天監衙門,後依五軍都督府以及南京六部。

進千戶所之前,楊天壽挑著眉笑得很漾地告訴秦堪,西長安大街往西,拐進大通街,便是教坊司,裡面皆是淪為的犯眷,裡面頗有幾位長得國天香,昔為家閨秀,如今藝侍人的小姐,很是綽約……

秦堪撇撇,他對人妻毫無興趣,現在擔心的是那位未謀面的頂頭上司千戶大人,如果這人不好打道,或者有意為難他,那時自己何去何從。

千戶所有些破敗,很不起眼的坐落在大街東面,門邊圍牆上長滿了青苔,門上的朱漆也掉很多年了,不顯山不水的,誰也不會聯想到這麼一個小小的如同破落戶的衙門,竟是赫赫有名的錦衛千戶所。

看來錦衛還是很安分的,為不修衙的規矩他們也不敢違背,百多年的鬥爭下來,錦衛也怕了言史們的那張

門口站著兩名力士,楊天壽遞上牙牌,領著秦堪走了進去。

越往裡走,秦堪越覺得自己仿佛置於某個滄桑了千年的歷史文古跡裡,到皆是破敗的景象,雖不至於到“殘垣斷壁”的地步,卻也足可稱得上“滿目蕭然”了。

秦堪皺起了眉:“楊兄,咱們千戶所被匪類打劫過?”

楊天壽苦笑道:“以前沒有這般模樣的,不過前些日子千戶所遇到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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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楊天壽左右環顧一圈,

低了聲音道:“魏國公的徐小公爺從紹興回來後,脾氣越發長進,前幾日咱們錦衛裡有個不開眼的混蛋得罪了小公爺,小公爺帶著家仆把千戶所砸了一遍,然後得意洋洋的揚長而去……” 說完楊天壽一臉複雜的瞧著秦堪,很顯然,他大概知道小公爺和秦堪曾在紹興有點的。

或許也在幽怨秦堪當初為什麼不把這個禍害挽留在紹興……

秦堪目瞪口呆:“…………”

沒想到徐鵬舉在南京竟然跋扈到這等地步,看來這才是他勳貴的本,紹興砸佟家房子對他來說,簡直算得上和風細雨,吹面不寒,低調得不能再低調了。

“你們怎麼不還手?錦衛呀,除了當今天子,咱們還怕過誰?”秦堪很不解。

楊天壽驚道:“開什麼玩笑!咱們錦衛怕的人多了,這些勳貴是絕不能開罪的,特別是魏國公,深歷代大明天子信任,所以允他徐家執掌兵權,世代鎮守南京,錦衛怎敢惹他?司哪怕打到皇上跟前,皇上偏袒的必然也是徐家。”

秦堪冷汗直冒,兇神惡煞的錦衛都不敢惹徐家,想到自己曾經狠狠揍過徐鵬舉,他突然到一陣後怕,這得多大罪名?

以後一定不能再乾這種不冷靜的事了!

“咱們錦衛裡哪個混蛋惹到小公爺了?”

楊天壽搖搖頭:“據說是個百戶,領著兄弟們闖進一家青樓收平安銀子,恰好小公爺在裡面喝花酒,擾了小公爺的雅興,那家夥又是個新來的夯貨,不認識小公爺,頂了幾句,於是小公爺然大怒,帶人把他打殘了不說,還把這千戶所也砸了個稀爛……”

秦堪汗:“他也是新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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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天壽意味深長的瞧著他:“對,這位百戶上任才三天,就被錦衛革了名,抬回家養傷去了……你這個百戶,恰好是接他的班。”

秦堪瞬間一切都明白了,調派南京或許是指揮使大人的意思,不過把他安排在東城千戶所下面,恐怕就是南京這幫錦衛屬下打的如意算盤,這是打算用他來緩解小公爺心頭那口怒氣呢。

“楊兄,我……和小公爺也不啊。”秦堪苦著臉道。

楊天壽搖頭道:“秦兄弟這話就不敞亮了,以後都是衛裡的兄弟,明人不說暗話,你和小公爺在紹興時頗不一般,魏國公府那裡,還要仰仗兄弟轉圜一二呢。”

秦堪異常誠懇道:“楊兄你要相信我,我和他真沒什麼,不瞞你說,我只是在紹興揍過小公爺一頓而已,除此之外,我和他真的不……”

楊天壽驚恐地睜大了眼睛,整張臉慢慢變綠了:“…………”

*

PS:找了一張明朝弘治年間的南京地圖,花了我一個多小時才研究徹,可以保證上面對南京的描寫絕對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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