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了被子,又把炕邊上用另一床被子擋住,免得他滾下來,見小鎮兒烏溜溜地盯著四看,便拍了拍他:“寶寶好好地呆著,娘親去燒火,一會兒炕就熱了。”小鎮兒嗬嗬地笑了幾聲,顯得十分快樂。
寶嫃做好了飯,歡喜之餘有些忐忑:“夫君,我好久沒做了,不知道會不會很難吃。”自從生了小鎮兒後,寶嫃忙著調養子並照顧小鎮兒,就未曾像是從前一樣做飯給玄吃。
玄哪裏會在意這個,先前行軍苦日子的時候什麽沒吃過?對他而言但凡是寶嫃做的,別說做的本來就好吃的很,就算是不好吃,也是甘之若飴的。
兩人吃過了晚飯,正是開春時候,夜幕降臨,風裏稍微帶一點寒意,卻已經有了些春風沉醉的意思,尤其是在這樣的湖畔,風從湖上徐徐而來,一切宛如昔日一般,令人無酒也覺得沉醉。
正點了燈,寶嫃抱著小鎮兒逗弄著玩兒,忽地想起一事,便問道:“夫君,那個捕頭……李明的,你覺得人怎麽樣?”
玄道:“人是能幹的,也正直,不然當初也不會提拔他。”玄看人的眼向來是極準的,李明若不是個出類拔萃的,他當初也不會任為副手。
寶嫃便抿一笑,玄問道:“怎麽了?”
寶嫃笑道:“夫君這麽說我就放心了,我瞧著寶如跟他好像……”
玄心頭一,正要追問兩句,忽然間道:“有人來了……我去看看。”
寶嫃應了聲,就又哄小鎮兒,想到寶如先前在京略有心事的模樣,不由暗笑:那丫頭倒是極會保的,橫豎寶如是個伶俐的,寶嫃倒是放心,且由去。
且說玄出外相看,卻見院門外果真來了兩道人影,似乎正在說話,玄聽到其中一個聲音,心頭一,喚道:“老薑大哥?”
外頭的人一聽,頓時便走了進來:“真的是連兄弟回來了?”
屋的燈出來,將進門之人的臉照的清楚了些,果真是老薑,隻不過在他後還有一人,卻是連世譽。
玄聽了老薑的稱呼,微微一笑,這會兒連世譽跟著進門,幾分震驚:“世玨哥,你怎麽又回來了?不是說不回來了嗎……房子都給了我們,你的……”他著玄,發出一連串疑問,神震驚中竟還帶幾分恐懼之意似的。
老薑道:“我在半路上遇到的連兄弟。”
玄一點頭,看著連世譽呆若木的模樣,便道:“你回去吧,有事明天說。”連世譽張大了,然而聽了對方的話,本能地竟有些無法抗拒,便不由己地答應了聲:“好……”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出了門。
老薑道:“世玨兄弟,是不是現在不方便?我也一塊兒先走吧?對了……你的真的好了?”
玄笑著搖頭:“我的從來就沒事。”
老薑大吃一驚:“可是……”兩人正說著,寶嫃從屋出來,一看是他,便喜道:“是老薑大哥,怎麽不進屋說話呢?”
老薑又看到寶嫃,越發震驚,道:“我、我聽說世玨兄弟跟寶嫃娘子你……”
寶嫃妹反應過來,玄卻微笑道:“連世玨或許跟和離了,不過一直都是我的娘子。”
老薑一聽這句話,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了般,兩隻眼睛瞪得圓圓地仿佛牛眼,盯著玄看了會兒,又看寶嫃:“難、難道說……”約約地猜到了幾分,可是又不敢確認。
“哈……”玄一笑,“像是我娘子說的,老薑大哥,請進來坐會兒吧,順便看看我的兒子。”他抬手在老薑道呃胳膊上一攬,老薑整個人忽忽悠悠,像是做夢似的:“啊?兒子……”跟著進門,了裏屋,見炕上小鎮兒裹在褥子裏,似乎聽到有人進來,便極神地轉頭打量,笑的恁般可。
老薑去後,玄關了大門,同寶嫃上炕睡了,小鎮兒到了新地方,神了整天,晚上卻極快地睡了過去,玄抱著寶嫃,聽著外頭春風吹過窗欞,看著月淺淺地從外頭照進來,他心裏喜歡的要溢出來,忍不住輕聲喚道:“娘子……”
寶嫃正也在靜靜地聽著,聽著外頭的風聲,聽著小鎮兒睡著的呼吸聲,聽著玄怦怦地心跳聲:“夫君。”
玄喃喃又道:“娘子……”
寶嫃蹭了他一下:“夫君……”玄略微用力,將地摟懷中,兩人誰也不曾再說一句話,唯有相依相偎,此一刻,歲月靜好之極。
次日早上,寶嫃睡足了起,做好了飯菜同玄吃了。清晨的太初升,大好,玄開了院門,便去湖畔溜達,寶嫃搬了個凳子,坐在院哄小鎮兒順便曬太。
正安安靜靜坐了一會兒,門口卻有個人探頭探腦地出現,寶嫃一看,居然是連世譽家的秦氏。
秦氏正往探頭,一下看到寶嫃,驚訝地瞪大眼睛,卻也邁步進來:“還真的……是你啊?”上下打量著寶嫃,又是驚訝,又有幾分不屑。
寶嫃心甚好,分毫不計較的態度,隻微笑道:“原來是弟妹。”說出這個稱呼,才覺得好生生疏,本來要改口,想了想,卻又一笑作罷。
沒想到秦氏反說道:“什麽弟妹,我可不敢當,我說……李寶嫃,我家哥哥不是跟你和離了嗎?”
寶嫃聽語言不善,才察覺不對,卻淡淡地回答道:“是吧。”
秦氏又盯著懷中的小鎮兒:“這個孩子又是誰的?”
寶嫃此刻已經不是很想跟說話,秦氏見不語,心中頓時湧出無限不堪想法,便尖酸說道:“難道……是你人得?所以那時候哥哥才要跟你和離?不、……要是這樣,休了你就是了。”
寶嫃皺了皺眉,秦氏著,快又道:“不過,我可不管你們到底是這樣那樣的,聽我們家世譽說,哥哥也回來了?……那當初說把那舊宅子半賣半送地給了我們,該不會又反悔吧?那我們可已經搬進去住了,不能再讓出來的。”自以為寶嫃必然是曾被棄過,故而此刻眼神極為鄙夷,又想假如寶嫃要跟他們爭宅子,他們是怎麽也不會給的,一定要大鬧一場。
寶嫃見原來是怕那房子被他們要回去,才一大早地過來,便淡淡說道:“連世玨的屋子,跟我沒有幹係,他要賣要送,給誰都行,你也不必再來跟我說。”
秦氏聽了這話,大為意外:“啊……啊,也對!你們都有這個地方了,當然不用再要那老屋子了……”
寶嫃不願理,就隻逗弄小鎮兒,秦氏看著小鎮兒那水靈的模樣,道:“這……該不是哥哥的孩子吧?”
寶嫃雙眉皺,還沒吱聲,便聽到門口有人冷冷說道:“連世玨沒有那個福分。”
秦氏一驚,轉頭一看,卻見是玄進來,瞧著玄那張臉,本來要“哥哥”的,不知為何對上玄雙眼,那一聲喊居然卡在嗓子眼裏,且又被方才玄那句話驚呆了。
玄經過旁,腳步一頓,淡淡道:“你還不走?”
秦氏竟打了個哆嗦:“我……”
玄道:“不要再在這裏出現,也不要讓我再聽到你說任何話。出去。”
秦氏著他的模樣,心中陡然升起一陌生寒意,這會兒才察覺玄比的“哥哥”高大許多,而且……還有更多的不同似的……秦氏渾發冷,雖然不到底是什麽覺,卻還是急急忙忙地快步跑了出去。
寶嫃見出了門,才覺清靜幾分:“夫君,你嚇到了。”
玄道:“我隻煩在這裏聒噪你……你何必跟多話,趕出去就是了。”◇思◇兔◇網◇
寶嫃一笑:“好像是連世玨把那房子半送給他們,他們以為我們會把房子要回來……我要說你不是,定然不信,我才不要當著小鎮兒跟爭執呢。”
玄俯在臉上親了下:“娘子就是好脾氣。”兩人說著,忽地聽到吱吱的聲響,玄轉頭,忽地笑道:“娘子你看,有人歡迎我們回來呢。”
寶嫃順著轉頭看去,卻見在自家牆頭上,出三隻小腦袋,六隻烏溜溜地眼睛正盯著這邊看,原來正是昔日那幾隻黃皮子。
寶嫃見了“故舊”,十分高興,便把小鎮兒給玄,自己去廚下收拾了點兒吃食,便拿出來,那三隻黃皮子哧溜哧溜從牆頭下來,在原地樂得手舞足蹈,抱著寶嫃給的吃食,拚命做作揖狀,顯然是這畜類也在高興於他們的回歸,的寶嫃幾乎落淚。
兩人在湖畔這小居又住了神仙般的數日,期間李大娘跟李老爹來過數次,趙瑜、趙忠等人也來過幾次,趙瑜說起雲州的員因不見了王爺,正在四探聽找尋。
這一日,寶嫃還在睡,便聽到玄在耳畔喚道:“娘子,娘子快醒醒。”
寶嫃睜開眼睛:“怎麽了?”
玄道:“娘子,我抱你去看……”寶嫃不知發生何事,玄卻已經用被子將裹住了,抱懷中出了屋子,大門敞開,玄便抱到門口上,寶嫃道:“什麽啊?”忽然之間耳畔聽到一聲古怪的鳴,寶嫃一怔,定睛看去,卻見在眼前的湖上,兩隻斑斕輝煌的“水鳥”正追逐嬉戲。
寶嫃呆了呆,旋即張大了:“那……那是……”
玄低低笑道:“是水鴨子嗎?”
“不、不是……”寶嫃道,“是鴛鴦!”
先前兩人搬到湖畔,寶嫃晨起的時候就曾看見過著兩隻鴛鴦,當時隻以為是水鴨子,害玄也“指鴛鴦為水鴨”了陣兒,沒想到此番兩人回來,這兩隻鴛鴦也跑了回來。
如許不知不覺地過了半月,這幾日真真如神仙般地逍遙舒心,到了第十八日上,素來平靜的連家村卻前所未有地轟了起來。
原來是雲州的知府大人,率領著諸位顯赫的員前來連家村,隨行的自也有樂縣的知縣老爺趙瑜,這一行人,簇擁的還有一位據說是從京城而來的使者!
村民們如癡如醉,不知道為何這麽多大人忽然跑到連家村是為何事,但那隊伍從村頭排到村尾還排不完,足有數百人之眾,開道的,打燈的,擎旗的,放馬的,隨行護衛的……一眾的執事數不勝數,更不必提那些大大小小的員了,是上的裳都看的人眼花繚。
十裏八鄉的村民都驚了,眾人雖然不敢靠前,卻也遠遠地張,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大兒、天使之類地,竟去了連家村外的小湖畔,而那裏,隻住著一戶人家,那就是……
好些兒跪倒在地,山呼千歲,又有一些仆婦之類地,抬著好些箱籠件了那湖畔小屋,過了半個時辰,眾人迎出兩個天神般的人來,男的英偉神武,一威風凜凜地王服,子冠霞帔,正是一品命婦王妃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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