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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歸來...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下決心把這篇文拿出來見見太了。

此文起稿於兩年前，當時不知民國冷……丫頭在南京的兩年間完，是丫頭的第一篇完結稿，全文存稿，各位看可放心跳坑~

此文微慢熱，線索伏筆人頗多，心急的看可以往後跳一跳……^^

丫頭人在法國，更文時間略奇葩，諸位看見諒了~

求收求評，丫頭拜謝~！

1913年，民國二年，癸醜。

第一節·歸來

“哪個沒長腦子把這花瓶拿來的！”

“不……不知道。”

“說了多遍擺設全要西洋的，西洋的……聽不懂人話的趁早走人！”

被訓斥的小丫鬟不敢抬頭看此時鐵青著臉的管家沈謙，慌忙在那被他們的三爺做壁爐的東西上抱走那個地道的景德鎮青花瓷瓶，另一個丫鬟趕忙在空出的地方補放上一個刻了些不知道是什麽奇怪圖案的銀燭臺。

一時間這江南園林裏的小洋樓中隻能聽到丫鬟家丁收拾東西的細碎聲響。

沈謙深深呼吸，打心裏苦笑。進沈府當管家這些年，沈謙一向都是極對這些丫鬟家丁發火的，都是爹娘生養的心頭，不是苦命人也不會在別人家的宅院裏做這些苦差事，這些他心裏都清楚得很。可是這些天來，他幾乎要把沈家各院的仆人罵遍了，沈家下人見了他都不得繞著走。

從一個月前得知留學法國的沈家小姐要回家，他就開始為這個隻在五年前見過幾麵，如今幾乎沒有什麽印象的小姐忙得團團轉了。

他僅有的那幾個親戚朋友都羨慕他三十出頭的年紀就能在沈府當大管家，而且如今不管走到南京城的什麽地方，乃至大半個南方，甚至小半個北方，隻要說自己是南京沈家的管家，一般人多都是拿他當大老爺一般敬著的。

在這1913年的南京，有人不知道民主，有人不知道總統，但是沒人不知道沈家。大多人也說不清楚沈家從哪一代開始興盛起來，隻是有前朝老念叨說過，沈家早先都是做大的，趕在天下不太平之前就不做了，而且也不許沈家的後人做，甚至立下永不涉政的家規，改做生意了。從茶園，綢緞莊，米糧行，到錢莊，醫館，酒樓，沈家的牌號幾乎覆蓋到江南江北整個商界，好像連沈家飛出來的蒼蠅都比平常的金貴。

剛進沈府的時候，他也覺得在沈府做事是種殊榮，直到做到了管家，看得多了，管的多了，懂得多了，才明白深宅大院的管家不是那麽好做的。

至，今天他絕對不能出一點岔子。

“沈管家。”

沈謙剛了口氣，便聽到有人喚他。

來人是稍上了些年紀的老婢，一路小跑過來有些氣。

這老婢是負責甄選□新婢的，這個

1、歸來...

時候來找沈謙便隻有一件事——最新來的一批婢已□妥當，就等沈謙最後過目了。

“我知道了。”不等老婢開口，沈謙便道，“我過去就行了，你以前伺候過小姐，就留在這再仔細瞧瞧有什麽不妥。小姐今天就該到了。”

“是，我一定看得仔仔細細的……”

沒功夫也沒心※

三十一歲生下小兒，白英華三十五歲便開始著手幫沈老爺打理商場上的事，幾年後沈老爺抱了病，日差，三個兒子還小，商場上的事漸漸就都到了這個商賈世家出的人手裏。兩年後沈老爺病逝，沈家生意理所當然是由當家了。

這些都是舊事，被城裏老人們說來說去也就膩了，鮮有人提了。這些小婢都還是小丫頭，沈謙擔心的重點倒不在這些舊事上。

“你們剛進府來，還遠不夠格去服侍夫人，但有幸趕上府裏用人的時候，能有個伺候爺小姐的機會。”

老婢教過，遇到恩典便要謝恩，出門前還又特意叮囑，小婢們聽到沈謙這樣說，爭先恐後道：“謝管家。”

沈謙微微蹙著眉，目並不著意落在哪個小婢上，卻讓每個小婢都覺得正被他審視著，“大爺是緒十年生人，和大住在恒靜園。大爺長年抱病，但飽讀詩書，在恒靜園做事務必規矩知禮。二爺是緒十三年生人，住在安瀾園裏。二爺終日忙於生意，難免辛勞疲憊，伺候二爺要加倍細心周到。三爺緒十九年生，住漢霄園。三爺也打理生意，但更喜歡些新鮮玩意，在三爺邊一定要腦子活絡些。小姐是緒二十一年生人，五年前留洋法國，今天就要回來了，三爺給小姐在曼殊苑建了洋樓，小姐回府後就住在那裏了。夫人和三位爺都對小姐極為寵，服侍小姐

1、歸來...

務必竭心盡力，不可出毫差錯。”說罷，沈謙停了一停，道，“你們可有什麽要說的？”

寂靜良久，小婢們皆低眉順眼頷首恭立，卻沒有一個開口的——老婢叮囑再三，多聽，說。何況雖還沒親眼見過沈家爺小姐們，但憑著南京城裏的紛紛議論，們在府前就在心裏有了這幾個主子的印象。

印象最深的便是二爺沈子瀟。這些年來他是沈家子嗣裏是掌事最多的，報上幾乎天天有他的消息，在他上用的詞都是什麽江南商界新秀、沈家太子爺之類的，儼然就是沈府接班人了，隻要活在南京城裏想不知道他都難。外麵人對他的議論多都是怎麽討好他結他的，但這些小婢留心的卻是這二爺至今還沒有一房妻妾。

和沈子瀟一樣，三爺沈子韋也同樣是天天消息不斷，隻不過都是清一理不清的風流債。一樣是沒有妻妾，但無論那些大家千金還是這些卑微小婢都不覺得靠近沈家三爺是件什麽好事。

對於終年抱病的大爺沈子軒，城中對他的議論自然多是猜測他能活到什麽時候。加之去年剛娶了正房過門，這些小婢對這大爺除了同憐憫也就再無其他了。

至於沈家小姐沈娉婷，小婢們除了想看看是否如傳言中那樣花容月貌之外，便是想知道，這留過洋的人到底會變得有什麽不一樣。

這些事就算開口問了沈謙，沈謙也未必會給個回答，雖然說了今天問什麽都概不追究，但秋後算賬在這深宅大府裏也不是什麽稀罕事。多一事不如一事，十個小婢就不約而同地緘口不語了。

看著小婢們確是沒有開口的意思了，沈謙才道：“那好，一會兒各園子會有人來領你們。記好了，不管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不得嚼府裏的任何閑話。”

“是，管家。”

兩聲喇叭響，一輛白汽車穩當當地開進了沈府側門。

“三爺回來了！”門向喊了一聲，門房很快跑出兩個家丁來。

一個家丁打開駕駛室的門，沈府的三爺沈子韋從車裏鑽了出來。沈子韋高挑的個子，穿著一和車一般的潔白西裝，在九月晌午的下，一臉清朗的笑容。二十歲的年紀，就是給他刻上幾條皺紋，想必也不會有一滄桑的味道。家人都知道這三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