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不想吃。”
“但……”
“真的不吃了,你跟我耶娘說一聲我坐車坐得太困,這會兒睡了。”
“好的四娘。”
季雪走了,懸靜下心來好好寫筆記,將呂簡所述行卷之事一一寫下,把這些年寫過的詩歌、雜文和策論全都整理出來,打算全部摘抄到一塊兒。
之前沒整理過,沒什麼太大的覺,如今一看,的確極為懶惰,文章之又,就算全部整理出來也不過是薄薄一冊。
拿著這樣難堪的作品,就算是呂姨姨有心幫忙推薦給主考,自己也過意不去。
幸好還有兩年的時間,這兩年足夠好好整理所學所想,到時候到了博陵,若是能一舉打響名號,仕途之路便能更加順利,唐家一案距離沉冤得雪那一日便更近了一分。
懸心里的激昂之意方才興起,想到了唐見微,心思又不住地往下沉,著書卷的邊緣暗暗出神,忽然指尖一疼,被未打磨亮的書卷邊沿的刺給扎了一下。
懸皺眉將指尖回來時,唐見微的聲音從屋外響了起來:
“夫人,能幫我開一下門嗎?我手騰不出來。”
懸說:“我手也疼。”
唐見微:“啊?你怎麼了?”
懸聽語氣之中似是帶著真實意的關心,方才還悶悶不樂的緒很快被驅散,站起來去開門。
手才到門邊,門就被往外拉開了,門外是唐見微一張帶著焦急關懷的表:
“沒事吧阿念,出什麼事了?”
懸看了一眼不遠的木桌上放在一個大大的托盤,托盤上倒扣著好幾個盆蓋。
懸納悶:不是吧?不是說中午給我吃藥膳麼?藥膳本就苦口,還按照三菜一湯的規格做的嗎?
“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手會痛?”唐見微似乎不得到答案不罷休,繼續追問道。
懸悶悶地說:“傷了。”
“怎麼傷的?給我看看。”
懸將手攤開,唐見微握著的手掌,目從掌間轉到了手指尖,看到指尖上有一個小包。
“就這。”懸等著唐見微數落大驚小怪。
沒想到唐見微和所想完全不同,并沒有任何嫌棄的意思,“拿出了隨攜帶的手絹,輕輕地將包吸去。
“嘶。”
唐見微的作正好到了刺,扎得懸一疼,沒忍住哼出了聲來。
唐見微明白了:“是不是被書卷扎著了?”
懸點點頭。
“都怪我……又讓你疼了一回。”唐見微懊惱地扁扁,沒有嫌棄懸,反而是真實地嫌棄起自己來。
唐見微著懸的手指,將其對著,找到了刺。
“別啊,我幫你取下來。”
“嗯……”
唐見微認真地用指甲想要將懸手指上的刺給取下來,但是因為每日都要干活,留指甲會很不方便,所以常常將指甲剪得很短,取了半天,刺依舊在懸的指腹上扎著,倒是因為撥弄了一番,讓懸更疼了。
懸這次忍著沒喊,可是唐見微知道十指連心,肯定不好。
而懸這雙手常常制作,也是不留指甲的,想必讓來取結果也是一樣。
唐見微想了想,也沒多猶豫,說了句“冒犯了”,還未等懸反應過來,直接將懸的手指含到了口中。
懸一驚,覺指腹被從未過的熱和包裹,心里一驚,卻又不敢。
覺到唐見微用的舌確定了刺的位置,隨后以牙咬住,很靈活地功拔除。
“好了。”
將的手指離開自己的舌,唐見微似乎覺得此事理所當然,觀察了一番,確定刺不見了,便放開懸的手,將托盤端進屋去,一邊進屋一邊道:
“我聽季雪說你又不知道鬧什麼別扭,不去前廳吃飯,就將午膳給你端過來了。來吧小祖宗,多吃一點。”
懸看著指腹上還沾著唐見微上的胭脂,紅的,粘在的之上,染了一片。
舌尖和口的在心頭,讓心翻山越嶺似的起伏難平。
而這一抹艷紅來自唐見微的雙,那是方才兩人親的證明。
懸心尖上微微著。
唐見微,你這個人吶……
“嗯?”唐見微回頭看懸,“怎麼還站在那。”
懸回頭走來,坐到對面,看著眼前這一案的食:“弄個藥膳也擺出這麼大的陣勢。”
唐見微挑了挑眉:“你自己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懸將盆蓋一一掀開,居然不是單純的藥膳,而是當歸生姜燉羊、清湯鯽魚、金草花煲牛腩以及一碗紅棗飯。
懸有點不解地看向唐見微:“中午不是喝湯藥麼?為何又做了一桌如此盛的菜肴?
唐見微誠懇道:“之前是我胡揣度,讓你不高興了,這是我賠罪的。不過這些能算是藥膳,畢竟都是補氣的食,于你的也有益。”
“原來如此……”懸了然,“原來你本可以將藥膳做的這麼好吃,之前卻灌了我那麼久難喝的湯藥。”
“能一樣嗎?滋味有差,效果肯定也有所區別。說是賠罪的,自然是著你的口味來,功效放在后邊了。”
原來的歉意便是這般直截了當。
懸道了謝之后,便開始進食。
“不好吃嗎?”
“好吃的啊。”
“可是為什麼和你平日里吃起來的覺不一樣?”
“有何不同?”
“平日里你那一個狼吞虎咽,可是今天斯文得有些陌生。到底是張挑剔的,盡管我已經盡全力做到口和營養兼顧,可你好像還是不太喜歡吃呢?”
不知道是不是懸心里已經將唐見微妖魔化了,唐見微每一次開口,懸都覺得在仗著撒。
其實唐見微做的這幾道養生菜口味很好,只是懸自己心猿意馬,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別的地方了。
起初開小差的時候,被唐見微抓個正著,之后集中注意力將飯菜解決了一大半,看得唐見微震驚不已:
“行了行了,可以打住了,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沒想到你居然真的一口氣吃了這麼多,不撐嗎?”
”不撐……”
其實已經撐了,但這些日子在外奔波,雖然有唐見微給的食盒解饞,但畢竟都是冷,和剛做出來熱騰騰的飯菜還是很不一樣的。
唐見微的手藝依舊讓人驚艷,懸又在不知不覺之中中了唐見微的狐神功,被這麼一催,吃得更快。
唐見微單手支著下看懸進食,懸被瞧得有些不自在,找個話題想要將的注視轉開:
“你如何不吃?”
“我之前在前廳和耶娘吃過了。”
“唔。”這個話題不功,繼續找別的話題,“唐見微,我有個疑問。”
“嗯?”
“為什麼是紅棗飯?以前你可從來沒有煮過這樣的飯。”
“我這不是怕你吃不夠紅棗嘛,特意給你加的。”
“吃不夠紅棗?”懸疑,“什麼意思?我何時吃紅棗了?”
說到這件事,唐見微捂著先是暗暗笑了幾聲,才對著懸說:
“阿念吶,茅廁里放著的那兩顆棗可是你吃的?”
懸皺眉,忽然察覺到了此事不簡單,手中的箸一歪,差點落在案上。
聲音都有些抖,驚恐地問道:“是、是啊,怎麼?”
“那兩顆不是用來吃的,是用來堵住鼻子,不聞那臭味的。”
“什麼……”
懸快嚇死了:“那,那那那棗已經堵過了嗎?!”
“哈哈哈!”懸的反應超出唐見微的期待,唐見微捂著肚子一個驚天笑,“放心好了,用完即丟,放在那兒的就是干凈還未使用過的!”
懸冷汗都要下來了。
幸好幸好……
可是,從今往后該怎麼面對棗?還怎麼正經吃棗?!
你還弄這一大盆的紅棗飯!
懸當即沒了胃口。
唐見微計得逞,立即收拾碗盤逃去了庖廚。
還是有阿念在的日子有意思。
每天欺負阿念一次,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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