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五郎活這麼大,從來沒有被這玩意指過。
簽子的尖端無比鋒利,要是真的扎下來,可不只是毀容這麼簡單。
這是哪來的瘋子?
可這人帶著讓人不容置喙的氣息,而且手中的力氣巨大,掙了好幾下都沒掙開。
翟五郎不覺得是在開玩笑,下一刻,這把簽子真的有可能全都-進他的五之中。
“阿惠,阿惠??”翟五郎轉頭去要找他的人,卻不見對方的影子。
旁邊有人一邊吃烤串一邊說:“別找了,早溜啦。”
翟五郎見周圍沒有一個人可能愿意幫他,全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他跑又跑不了,只能服。
“抱,抱歉。”翟五郎頭滾了滾,出這兩個字。
唐見微依舊不依不饒:“為何事道歉?向誰道歉?!”
說的時候手中的簽子已經在他臉頰上。
翟五郎嚇得大:
“為我的口無遮攔道歉!向三娘道歉!對不起!是我錯了!以后再也不說了!不說了!”
唐見微看向懸,懸微微點了點頭,唐見微松開了翟五郎。
葛尋晴和白二娘聽到了靜,好像是懸們的聲音,立即將手中的串吃完,趕忙上來援助。
懸看這翟五郎沒點骨氣,被嚇得吱哇的模樣,深深嘆了一口氣:
“潛,你看人的眼也太差了吧。這是什麼烏王八蛋。”
就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前方的人影一晃,潛出現在面前。
懸:“哎?你怎麼在這里?”
潛沒搭理,沖上前去,狠狠一腳踢在翟五郎的小上。
翟五郎剛想邁開步子逃離此,就被踢了個正著,痛得他捂著在原地轉了仨圈。
潛聽到了看到了,整個過程就在一旁的人群里瞧著。
本來是想直接調頭走人的,這麼丟臉的事,不想面對。
可是沒想到,阿念和唐三娘居然為了的事這麼憤怒!
若是這時候本人跑走了,那什麼事!豈不是辜負家人對的保護?!
潛怒從心起,不走了,提著子奔上來,一腳踹了上去。
這飽含怒氣的一腳完全沒有顧及后果,不管不顧上去就是一腳倒是發泄不的氣出去,可是沒踹對地方,自己的腳趾也疼得快要斷了一般。
翟五郎對著潛大罵:
“你這個惡婦,怎可踢人!”
手一把推向潛的肩頭,想要將推開。
潛腳趾劇痛,一時間難以挪步,但是翟五郎到最后也沒有到。
就在翟五郎的手掌距離還有一指距離時,白二娘沖上來,直接將他推飛。
白二娘家以前是奴籍,小時候跟著耶娘一塊兒干了不苦力,力氣較一般人來說大多了。翟五郎毫無防備的被這麼一推,往后連退了七八步,最后摔在地上,屁差點墩裂了。
“你沒傷吧?”白二娘回來扶潛。
“沒有……”潛瘸著一條,是忍著疼不吭聲,不想在這姓翟的面前出狼狽之態。
翟五郎沒再回頭看,站起來之后推開看熱鬧的人群,灰溜溜地走了。
懸走上來,和三姐一個對視。
潛角了一下,懸低聲一嘆,張開雙臂抱住,用懷抱擋住的臉,在耳邊用只有們姐妹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如果不舒服的話,就哭一哭吧。”
潛后背劇烈起伏,眼淚很快將懸的前襟打。
懸知道三姐平日里看上去沒心沒肺,好像對所有事都不在乎,但其實是一個很容易投緒,也很容易傷,心脆弱的人。
要是喜歡誰,只想要對那個人好,想要把自己所有一切都給對方。
可惜,這幾年來暗過明過的結局都差不多,不是被忽略就是被甩,現在可更厲害,被吊著騙銀子。
這還是懸親耳聽到的,還有多是背地里本不知道的呢?
真是腦子缺筋……
葛尋晴和白二娘請街坊們別再看熱鬧了,本來這小娘子臉皮就薄,再圍觀下去只怕這頭剛剛哄好,那頭就要再投湖自盡。
紫檀手里拿著扇,走到唐見微邊小聲說:
“還以為們姐妹倆不和,天天吵架掐來掐去,沒想到到關鍵時刻夫人這麼向著三姐。薄薄的小板居然敢上去和那男人,也不怕自己吃虧啊?”
“未必。”
唐見微其實早就注意到懸手里握著一樣東西。
雖然不知道藏的東西是什麼,可是從懸擅于制作機巧來看,肯定是能夠自保,甚至是能夠打擊對方的暗。
唐見微有點好奇——據說長孫燃的確會制作非常強悍毒辣的暗,甚至能運用于戰場之上。
所研制的暗一出手,寸草不生!
倒是很想知道懸從《大衍鶴集》里面學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殺人。
.
收攤回家,今晚唐見微賺了兩千多文,只是刨除本之后也不剩多。
不過今夜算是打響了在夜市的名氣,明日烤串可以多準備幾番,其他各種各樣的小菜也可以一齊備上。
本來想去幫一下懸,畢竟懸那點兒小力氣,前段時間自己走路都困難,現在稍微好一些了,也未必能扛得三姐。
不過轉念想想看,這是們姐妹倆的私人相,若是去打攪的話,恐怕有些話就說不出口了。
也罷,唐見微先回西院去收拾一下今日殘余。
潛讓懸別帶回前廳了,要是被耶娘知道這件事,肯定得念叨死。
“直接去東院臥房好了。”
“你還能走得嗎?”
“不然你背我?”
“……信不信我給你丟路邊?”
潛作勢又要哭,懸立即投降,將的胳膊從自己的脖子后面繞過來,握穩了,用自己的幫支撐著平衡,慢慢向東院挪過去。
兩人穿過竹林,一塊兒走在回廊間,抬頭看著正月里剛剛換過的紗燈。
紗燈從月黃換了喜慶的紅,映在們兩張相似而沉默的臉上。
“好像……這幾年的紗燈越做越好看了。”懸率先打破沉默,“以前的紗燈又小又簡陋,還容易破。我記得有一年正月里風大,秋心沒將紗燈掛牢,一陣風吹過來直接把紗燈刮到竹林里,差點燒起來。”
說到這件事潛也想起來了,樂呵呵地笑道:“可不麼,聽到要走水嚇死我了,還以為咱們這老宅子要被燒灰燼了。”
“然后你就一個健步撲到燒著的紗燈上,翻滾著,用將它碾滅了。”
潛:“???還有這事兒??”
“有啊,可把耶娘嚇壞了,想要過來救你的時候,大姐一把將你拽了起來,然后全家都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你。”
“……”
說到大姐,潛的記憶恢復了。
從小到大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姐。
家最會揍人的絕對不是宋橋,可是臨。家里的幾個弟妹都被一雙鐵手教訓過。
懸想起這件事的時候,依舊不太理解:“說起來,你當時為什麼就能用子來滅火?幸好當時也是冬日,穿的衫厚,不然的話可能你就和那紗燈一塊兒燒灰了。”
“懸,你就不能盼你姐一點好?”
“以你的腦子,很難和你解釋。”
“……”
兩人一路用悉的節奏斗著回到了潛的房間。
本來還痛得要命的腳趾,因為妹妹全程細數過往的糗事,幾乎被轉移了注意力,也沒有那麼疼了。
直到回到屋里,上藥的時候才發現腳趾腫得跟蘿卜似的,鞋都差點不下來。
潛痛得齜牙咧,懸蹲在面前,說了一句讓萬分恐懼的話:
“不是斷了吧?”
“你別咒我!”
“我真的沒咒你,腫的這麼高,很有可能是骨頭有問題。”
“你什麼時候還懂這些醫理了?”
“我不懂,但是聽唐見微說過。對了,我去過來看看,肯定比我懂。”
“哎?不用了吧?”
“怎麼了?你還不好意思啊?你這腳要是不看好的話,明天肯定走不了路。你是想要往后的一個月都痛得要命,和我之前挨了板子似的只能臥病在床?”
“……那,這麼晚了還麻煩,會不會不太好?”
“放心,沒這麼早睡。我去找了啊。”
懸興沖沖地去了西院,唐見微果然還沒睡,正在切羊,紫檀在旁邊幫忙串,唐觀秋則按照唐見微說的多寡,將各種香料調味倒在羊上。
剛剛靠近西院就聞到了香料的味道,懸踏著夜而來,看到好幾大盆的羊,一臉的興:
“我先預定二十串!不,三十!”
“吃三十串你的嚨可就別想要了,不行,就十串。”
“唐……”
“再啰嗦連十串都沒有。”
“……”
有手藝了不起啊!
沒等再開口,唐見微就去洗手了:“走。”
“你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
“知道啊,肯定是去看你三姐。是不是腳趾紅腫了?那力道應該沒斷,我拿點藥過去看看。”
懸覺得更神了,只是要三十個串而已,唐見微都知道三姐腳趾沒斷了?
唐見微讓紫檀按照先前說好的順序理著,一會兒回來。
去東院的路上,懸有點好奇:
“你為什麼會選擇習武?習武難免磕磕那麼辛苦……你們博陵人習武的多麼?”
“博陵人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就算辛苦,自己喜歡便堅持下來了。”唐見微和一塊兒在游廊前行,懸的話讓想起一些事,
“不過要說原因的話……的確有原因。我五六歲的時候,我阿耶就已經在朝中任職了,我阿娘的茂名樓開業之后很快紅京師,那時候正是我們唐氏原嫡一家崛起之時,無數人因此眼紅。到了□□歲我去書院讀書,散課之后被一群世家子帶到小樹林里去了。”
懸沒想到還有這種事:“后來呢?!”
“后來,就是推推搡搡讓我以后夾起尾做人,不然的話就刮花我的臉。”
是想象那個場景,懸就覺得后背發麻。
沒想到博陵府不僅怪陸離,還是這麼兇殘的地方,在夙縣長大的倒是聽說過同窗之間相互有些矛盾,卻沒有見過□□歲的稚圍堵欺負一人之事。
“這件事之后我就去習武了。剛開始習武的那兩個月不是們的對手,但是半年過去我已經將這群人全都揍趴下了,有兩三個的牙被我當場打斷。”
懸:“……”
這事兒似乎不太該問,一問便想起在搖星湖畔,一招讓人臼,又賜一只無頭的唐見微。
“從那以后我發現了懷武功的好,就一直堅持鍛煉下去。有功夫在,似乎更有講道理的余地,遇到危險也能自保。”
唐見微看向懸:“所以你怎麼問這個?難道你想向我拜師學藝?這有點難,我看你天生骨骼不清不奇的,恐怕不是個習武的好材料,別練兩天散架了。你還是老老實實讀書,研磨你的好了。”
“……我只是隨口問問罷了。”懸“哼”一聲,“就算不會武功,我也有自保甚至是保護別人的方法。”
說到這件事,這回倒是換唐見微好奇了:
“你剛才手里拿的是什麼?”
“嗯?這都被你發現了?”
“可不麼,平時看上去似乎缺心眼的,但我不覺得你是那種毫無準備就和男爭斗的人。”
“……你在夸人之前還要先損一下是什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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