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見微道：“當然是開最強的那檔！有多強就放多強，最好是能把人眼睛閃瞎的那種強！”

“……行，我試試。”

忽然間，本就熱鬧的夜市之中，一道五六的沖掉了所有燈火，旋轉著閃爍著炸亮了整個夜空。

在街道之中游逛的人群立即被那詭異又劇烈的吸引過去。

“那是什麼啊？是什麼在閃？”

“這麼亮！難道是今年新研制出來的花燈？”

“不是吧？花燈豈有這亮度？而且還會變幻？”

“什麼玩意啊——快，咱們過去瞧瞧！”

別說是景坊門口，就是隔了兩三個坊的人都看到了這開天辟地的絢爛。

本來就是出來游玩看熱鬧的，有熱鬧誰會不想圍觀？一大群人紛紛往包羅萬象這兒來。

周圍的小商販們都看傻了——這是從哪兒刨出來的法？

不僅閃還很炫，甚至會變著花的鋪出各種彩，四個紗燈一塊兒亮，別說小商販們自個兒帶的一點燈，就是街坊上掛燈都相形見絀得很。

本來元日就有各種吹吹打打的樂聲，加上包羅萬象魔鬼般的，看見它的人不自想跟著樂聲和燈舞起來！

親自點名要開到最大檔的唐見微有點承不住……

本來是想要閃瞎別人的眼睛，沒想到先瞎的是自己，趕讓懸調低一檔。

“真的麼？不是有多強就要多強？看來你的承能力也一般的嘛。”懸聳聳肩，“這麼輕易就被嚇到了。”

“……別啰嗦，快點啊！我都要失明了！”近距離之下唐見微和紫檀都只能捂著眼睛，本看不清眼前的景。

懸雖然得了祖上長孫燃的《大衍鶴集》，也在潛心研究這本奇書上記載的所有機巧，但并不是完全相同。

比如這包羅萬象，原本《大衍鶴集》里面的記載并沒有分檔一說，懸在原本的基礎上進行了改良。

唐見微不知道這事兒，捂著刺痛的眼睛還在想呢，甄皇后畢竟也是一代國君啊，收到了這等狂躁的定信居然還很開心，欣然接？

果然天賦異稟，讓人不佩服不行。

懸將包羅萬象調至最低一檔，沒有了方才想要讓人起舞的勁辣，變了一片如星般的和。

這和卻又不失明亮，依舊是整條街上最醒目的，但是了份刺激，多了份浪漫。

唐見微立即被這麗的景致吸引，仿佛飛到了星漢之中，被無數的星包圍……

這種驗，絕無僅有。

這才是甄皇后當年看到的璀璨吧？

在這片人心扉的明麗之中，懸的小腦袋歪了進來，對笑道：

“這下能接了吧？”

唐見微迅速點頭。

“三娘，夫人，有客人來啦！”紫檀已經將二十串烤串放到了爐子上準備著了。

出攤之前唐見微就教過烤制的方法，若是客人太多的話，們也不至于手忙腳。

紫檀看見一群人被包羅萬象吸引過來，一邊議論著一邊靠近。跟隨唐見微多年，多吸取到一點經驗的紫檀立即知道生意來了，此時不烤，放一波猛香出去，更待何時？

紫檀立即抓了一把串放在爐子上，滋滋作響的烤味很快彌漫。

“來得好！”唐見微將一把扇拍在懸懷里，“給你一個艱巨又能散發你個人魅力的任務。”

懸看著手里阿翁阿婆們拿在手里納涼用的件：“……你確定這玩意兒能讓我散發個人魅力？”

“真的，來。”唐見微將引到爐子邊上，讓背對著風來的方向扇爐子。

懸：“就這？！”

“簡單嗎？不簡單，它不僅考驗你的耐心你的臂力，最重要的是考驗你的毅力！”

唐見微還等著懸問“什麼毅力”，就會回答“看著香噴噴的烤串卻忍住不吃的毅力”。

沒想到懸的注意力本就沒在毅不毅力上，只聽到了個“臂力”耳朵尖兒就熱了起來。

“我就想知道你什麼時候能說句正經話！”

唐見微：“？？”

我又哪里不正經了？

到底是誰不正經？！

懸扇著風，爐子越來越旺，煙火氣兒也熊熊地往天上冒，配合包羅萬象浪漫的，這場面詭異得讓人不著頭腦。

懸明白了，又被唐見微坑了。

魅力是沒有散發，倒是被這散出來的煙熏得快瞎眼。

不過扇起來的煙還是很有吸引顧客的效果，方才沒注意到燈的行人，此刻被那濃煙嚇了一跳。

“怎麼了這是？不會是走水了吧？”

一群人急匆匆地跑近一看，沒有走水，這煙來自唐氏宵夜攤。

“烤羊串——烤羊串啦！正宗羔羊，不膻，五文錢一串！不好吃不要錢啦！”

已經有人對烤串興趣了，要了兩串先嘗嘗，唐見微接過紫檀的活兒烤著，紫檀便吆喝了起來。

紫檀吆喝起來毫無包袱，聲音洪亮極有穿力，讓被燈和煙火氣兒吸引過來的行人立即聽明白了們在賣的是什麼。

“烤羊，串？怎麼個串法？”

“烤羊很普遍啊，但是切一顆一顆地串起來，倒是第一次見。”

“不過看著好像方便吃的。”

圍觀行人張著爐子，七八舌地議論著。

“香是真香……怎麼這麼香。”

“看那滋滋冒油——”

正說著，油滴到炭堆里，一串火舌躥了起來，引起周遭一圈人的驚。

唐見微常年在庖廚里不怕火，拿著扇的懸卻是嚇了一跳。但是為了維護自己的面子，自個兒心里還在七上八下，卻過來問唐見微：

“你有沒有被燙著？”

唐見微搖了搖頭：“沒有，我不怕火的。”

行人們看這烤串有點饞，但他們今晚大多數都是出來相約飲酒，不醉不歸的。正在議論猶豫之時，唐見微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立即補上一句：

“烤羔羊串，買十串送一串！賣二十串送酒喝啦！徐老板家特供的酒！味濃甘烈！客，不來一碗嘗嘗麼？”

唐見微知道徐大郎的酒在夙縣甚至整個昂州都很有名，好酒之人大多都聽過他的名聲。

果然，唐見微這話一出，立即激發了一群大人的興趣：

“你這兒賣的真是徐老板家的酒？”

唐見微卻道：“不是。”

眾人：“？？”

“我送酒，不賣酒，買二十串烤串我送一碗酒。”

有人道：“買二十串才送一碗，會不會太小氣了啊唐老板？”

唐見微卻說：“我送一碗，但不是只能喝一碗。”

“此話怎講？”

唐見微將手邊的空碗拿起來：“一炷香的時間，能喝多就給你喝多。”

“此話當真？！”這些老酒鬼們聽到還有這等好事，全都興了起來。

“自然是真的，我唐見微在夙縣做生意也不是第一天了，何時誆過人。”拱手向周圍的街坊們行了個手禮道，

“還請各位留步做個證，小說了，買二十串烤串送一碗酒，拿了這個碗一炷香的時間酒隨便喝，能喝多就喝多，最好能來一位壯士喝到小本無歸！”

“好！這可是你說的！給我二十串！”一直在和對話的壯漢曾二郎馬上拍板，要下了二十串。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都來看熱鬧。

同時烤串的香和香料辣椒的味道刺激著，讓人狂吞口水。

剛剛吃完兩串的一對人不過癮，還想再吃，問唐見微：

“唐老板，剛才我們已經吃了兩串了，再來八串的話能不能算我們十串，送一串？”

唐見微非常豪爽地答應下來：“沒問題！不過得稍等，那位爺剛要了二十串。”

“好好好！不著急！”

這兩人就在攤前等著，里還在不住地吸氣。

旁邊人好奇問他們：“好吃嗎？你們怎麼都紅了？”

“好吃啊，這辛辣味真過癮，比茱萸還刺激。”

“真的假的？”一聽到辣，嗜辣的夙縣人蠢蠢。

“真的，蠻好吃的，也，不然我們也不會再要八串！”

有人自愿幫忙吆喝，圍觀看熱鬧等著看曾二郎喝垮唐老板的人也開始興，一串兩串地要起來。

唐見微記特別好，誰要了多串，誰要重辣誰要微辣，統統都記得。

“好好好，馬上好！”

不過轉眼的工夫，唐氏宵夜攤前人山人海，整個景坊的客人被吸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