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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天之世》黃天之世第1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和七年(184年)八月底,黃巾軍連戰連捷,漢軍被迫撤圍,但是廣宗城的黃巾眾人臉上并無一點得勝的喜。氣氛反而越發沉重,因為一直以來領導著他們前行的天公將軍張角,已經抱病多日了。

廣宗城民宅之中,張角病臥在草榻上,他很清楚自己已經快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病魔已經折磨了他太久時間了。

張梁跪坐在草榻旁的握著張角左手,看到張角看向自己,努力想出一笑容,但眼淚卻一瞬間流了下來。

昏昏沉沉之間,張角聽到外面呼嘯的風吼,呼嘯而過的狂風將張角的思緒帶回那個無名的聚落。

和七年,天下大旱,顆粒無收,府竟然賦稅一分不減,一時間無數窮苦百姓流離失所,尸橫遍野,瘟疫四起。但是這一切,仍舊擋不住征收賦稅的吏。

在那座無名的聚落之中,張角帶著弟子走宅院,院是滿地的尸,空氣中微微有些臭味。

一名干瘦的子半靠在木墻上,雙眼大睜著看向推門而的張角等人,努力的抬起左手來,干癟的微微翕著,彷佛想說些什麼,卻早已不能發聲。

不等張角走到近前,眼前子的左手已經無力落了下去,頭也向一旁垂去,滿的泥濘,唯有懷中的襁褓略微干凈。張角出雙手將懷中襁褓抱起,襁褓的嬰兒閉著雙目,好似睡一般。

高懸于天的太放出的芒,讓張角幾乎睜不開雙眼。

大風再度呼嘯而來,也將張角的思緒卷了回來。

窗外太芒照進屋的草塌,灑在張角的上,張角舉起手想擋住刺眼的芒,但是還是過掌間的隙落張角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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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彷佛讓張角重新恢復了一些氣力,張角直起子,半靠在墻上,看著影的,雙目微微有些失神,緩緩開口道:

“真想親眼看看黃天之世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

兄弟連心,張梁知道張角此時已是回返照的狀態。

張角沉默了一會,繼而又長嘆一口氣。

“真是不甘心啊。”

張角將張梁拉到近前,鄭重其事的將懷中的《太平經》遞給張梁,“若有那一天,一定要記得告訴我黃天所照耀的世界是一番什麼樣的景象。”

張角緩緩閉上眼睛,靠著木墻好似睡一般。

張梁已是泣不聲。

這一天,廣宗城滿城披麻。

廣宗城外的黃巾營寨之中,哭聲連了一片。

許安躺在帳中,看過三國的他自然知道,張角病逝,皇甫嵩整軍再圍廣宗,連勝七陣,夜襲廣宗,陣斬張梁,黃巾軍有三萬人被擒殺,五萬余人赴河而亡。

他只記得坐火車回校的途中經過一個很長的隧道,而后一道火在眼前出現,恍惚間便已是在黃巾軍的傷兵營之中,而他也莫名其妙的變了另一個人,靠著天公將軍的靈符和傷藥,搶回了一條命。

許安也過當逃兵這一念頭,但是如今天下大旱,百姓顆粒無收,四又是兵荒馬,他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從來沒有野外生存的經驗,貿然離隊伍就是找死,反而是待在黃巾軍中更為安全一點。

這一個月多來,漢軍和黃巾軍大戰數十戰,許安也被推上了戰場。戰場之上,不你是死,便是我亡,在連番惡戰中,他也早已變一名合格的黃巾士卒,手中的長槍也收下了數名漢軍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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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跟著黃巾軍轉戰多地,連路看到的景象,盡皆是殍遍地,尸橫遍野。

他看到了被稱之為賊寇的黃巾軍將手中的糧食分給四周的流民,帶著流民乞活,而這群流民之所以為流民,便是因為大漢的吏將他們唯一的存糧全部都奪取了一空。

許安覺如同撥開眼前的一層迷霧一樣,他開始重新審視這段歷史,曾經在書中被稱之為蟻賊的黃巾軍,其實只不過是一群想茍活下去的小民。

或許并不是所有黃巾軍都是如此行事,但是張角率領的黃巾軍卻一直是那個滿懷希,想建立起一個不愁食能夠安居樂業的黃天之世的黃巾軍。

黃巾軍制和漢軍軍制類似,五人一伍設伍長,十人一什設什長,五十人一隊,設隊率,百人一屯設屯長,前后左右中五屯為一曲,五百人一曲設軍侯,前后左右中五曲為一部,二千五百人一部設司馬,萬人設一方,主將稱為渠帥。

但每部又增了數十名黃巾士,在戰前施法布道,鼓舞士氣,平時教導士卒太平道的經義。

或許正是這些黃巾士,才讓黃巾軍如此齊心。

黃巾軍在張角的帶領下,連戰連捷,部隊飛速擴大,在度過了最為難熬的適應期后,相比于普通的黃巾士卒出來說,畢竟相對于一群大字不識,幾乎從未出過遠門的農夫來說,許安見識也更多一些。

黃巾軍如同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許安也了一隊的隊率,只是就算了隊率,也不過是滄海一粟,黃巾軍一如歷史上一樣在皇甫嵩,盧植等東漢名將開始敗退。

終于,歷史繼續向前,張角病死在了廣宗。

黃巾軍眾人此時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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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在即,許安知道不久皇甫嵩便會帶著漢軍圍攻廣宗,兩月之后,城破人亡。三萬人被擒殺,五萬余人赴河而亡,他許安也即將為這些人中的一員。

史書只記載廣宗因為漢軍久攻不下,張梁懈怠,皇甫嵩乘機于夜勒兵,鳴出兵,突襲黃巾軍陣地。

黃巾軍倉猝應戰,大戰至午,遂被擊潰,卻沒說時間,而且就算記載有,許安又怎麼會記上這些不需要考試的日期。

就算是想提前示警,黃巾軍也不允許擅離軍營,只怕許安連張梁的面都見不到,許安心中再次涌出一無力的覺,什麼都改變不了的無力,一如突然來到這個噩夢般世界一樣。

廣宗城外,是無數舉著火把正在向廣宗行軍的漢軍甲士,蜿蜒十數里,如同一條巨大的火龍一般,一眼不見頭。

道上行軍的漢軍神百倍,士氣高昂。他們的將軍更是威名遠揚的大漢名將——皇甫嵩,漢軍在他的指揮下擊潰了一部又一部的黃巾。

大漢立國數百年來,曾經有無數強敵在側虎視眈眈,但是全都倒在他們的刀劍之下,他們堅信,這一次的黃巾暴民,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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