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孟縣與真定府臨縣相隔僅幾十裡,但民風卻大有不同,論面積人口孟縣比臨縣大了不知多,其街道比臨縣也寬敞許多。
但兩縣唯一的相同點就是,街上百姓都是衫襤褸,滿臉蠟黃,一副營養不良無打采的樣子。
孟縣地界,城門口站著兩排手持長矛的軍士。
劉鴻漸本以爲進城會有點麻煩,但顧然從腰間出五兩碎銀子,幾個原本瞪著劉鴻漸後楊雪的大頭兵頓時把目放在了白花花的銀子上。
這年頭,還是能吃飽飯最重要啊,所謂飽暖思**,首先得是能吃飽穿暖,著肚子能有幾個中厲鬼?
顧然把劉鴻漸幾人領進城又說明了王記糧鋪的位置,便回了自家等消息。
劉鴻漸當前而行,後跟著楊雪,以及牛壯、李百達兩個保鏢,二人後還揹著用麻布裹著的AKM。
王家以販運糧食、皮草爲主業,兼職走私,財力在整個山西能排進前五,幾乎每個縣城都有王家的鋪子,可謂山西一霸。
但在孟縣,土生土長的顧家佔著天時地利人和,生意一直著王家鋪子,自從老顧被抓,鋪子也被查封,百姓不得已只好到王家鋪子買糧。
一直很清閒的王家糧鋪吳管事這幾天可忙壞了,雖然時日尚早店鋪沒什麼客人,但他仍然在樂此不疲的盤算著昨日的賬目。
眼見著到月底了,本月生意如此火,說不定掌櫃的一高興能多賞點銀子花花。
門簾被掀開,一個著錦緞的年輕人進來,後還跟著一個貌的婢,和兩個五大三的壯漢,一看就是不好相與的派頭。
“喲,這位公子,要點什麼,本店有上好的米、面,皆是今年收上來的新貨!”
吳管事今年四十多了,一看進來人的面向,就知道是個大主顧,忙丟下手中的賬本親自迎上去。
“去去去,離俺家老爺遠點,俺家老爺豈是你這等小人能套近乎的?”
見吳管事腆著個臉錯過來,後一個大漢一揮手把吳管事擋到了外面。
“是是是,公子請便!有任何事只管找在下便可。”吳管事也不生氣,只是有點尷尬的捋了捋鬍子。
在他看來,你越是囂張,越代表背後有著巨大的實力,實力就等於財力,有錢代表著有大生意,那麼自然要好生招待,不能怠慢。
只見這年輕人,走到店鋪存放大米的缸旁,抓了一把米放到鼻息下嗅了嗅,點點頭又搖搖頭,一副不太滿意的樣子。
“這位公子,本店的米絕對是孟縣質量最高的,這可都是從南方輾轉運過來的新貨……”吳管事自顧自的誇著自家的大米。
年輕人不答話,接著又抓了一把白麪,同樣也是像模像樣的了,結果麪卻結了團,皺了皺眉。
“這就是你所說的新貨?都特麼快發黴了,你跟老子說這是新貨?”劉鴻漸一把把手中的麪甩到了吳管事的臉上。
吳管事頓時了白面書生。
“公子,這……這面是……有些了,本來是打算賣給外面那些沒什麼錢的百姓的,公子若需要,小的自然給爺取新貨,新貨。”
越是囂張,吳管事心裡越開心,大主顧啊!
“哼,本公子可是閱米無數的人,這些米啊、面啊本爺只需聞一聞便知品質如何!”劉鴻漸見這樣都無法激怒面前的管事也皺了皺眉。
這TMD的脾氣也太好了吧!
“是是是,小人不敢欺瞞公子!”吳管事掏出手帕了一把臉,附和道。
“去把你們掌櫃的來,本公子這次可是大生意,你做不了主!”
“這……,不瞞公子,小的已經在這糧鋪呆了十幾年了,您只管說要多,小的還是可以做主的!”
見面前這位富家公子終於說到了重點,吳管事馬上樂開了花兒,掌櫃的確是在本店不錯,可掌櫃的好像正在與丫鬟做好事,自己怎敢去打攪?
“哼,本爺需要五十萬石白米,你可能做得了主!”劉鴻漸冷哼一聲,看向吳掌櫃。
“啊——五十……萬石!”吳掌櫃驚的手帕都掉到了地上,雖然王家家大業大,但就算調集所有王家糧鋪的存糧,估計也不夠一半啊!
“對,你沒聽錯,就是五十萬石,你能做主?”
“這……請公子稍待,小的這就去通知掌櫃的。”
不管了,相信掌櫃的知道這筆大生意,應該不會怪我壞了他的好事吧!
正權衡這利弊,一個白麪青年從屋走出,後還跟著一個面紅的俏婢。
“何人在外面吵鬧!”白麪青年貌似剛乾完力活,走起路來有些發飄。
“掌櫃的,您忙完了?”吳管事忙迎笑臉相迎著走上去要攙扶。
“瑪德,老吳,你嚇了老子一跳,怎的弄這般模樣?”
吳管事被弄了一臉的白麪,雖用手帕抹了抹,但臉上仍是白一道黃一道的像極了後世戲臺子上的白麪臣。
“這……說來話長,掌櫃的,這位可是大主顧啊,要買五十萬石大米!”
吳管事毫不在意自己的扮相,腆著臉湊近白麪青年小聲的說了句,白麪青年一臉的嫌棄。
“哦?”白麪青年一臉狐疑,看了一眼面前之人,又看了後面的楊雪,不僅兩眼放了。
他自然知道自家沒有那麼多的大米,但沒關係啊,自己家不夠,可以聯絡幾大世家嘛,到時候跟幾大世家價格報的低一些,回扣都能拿不。
白麪青年心中極速的盤算著,甚至都想好了怎麼坑世,以及面前的這個大佬。
“你是小王吧!”劉鴻漸也在注視著面前被稱呼掌櫃的青年。
“在下王有才,正是本店的掌櫃,不知公子有何指教?”白麪青年上前拱了拱手,完全沒聽出來弦外之音。
真沒勁,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劉鴻漸心中暗罵。
“在上趙四,乃是大西皇帝張獻忠陛下制下糧秣,本此次可是給你王家送銀子來了,就是不知你王家能否吃的下!”劉鴻漸大言不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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