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的太醫們雖對鼠疫束手無策，但卻知道最基本的隔離，劉鴻漸走到幔布邊，自有一個太監遞過來一塊錦帕。

劉鴻漸搖了搖頭，走了進去，他先前已經服用過抗生鏈黴素，對鼠疫已經有了免疫力。

由於四周圍著幔布，屋子裡有些昏暗，太子朱慈烺躺在寢殿的塌上，似乎已經昏迷不醒了。

朱慈烺牀榻前蹲著一個老者，由於視角正好被他擋住，也看不到老者在作何診治，劉鴻漸走近了才大吃一驚。

“你在幹什麼！”劉鴻漸雙眼圓睜，幾步走過去推開了高太醫。

高太醫正全神貫注的用一個瓷制的瓶子接著朱慈烺右胳膊流出的，邊的子也是一手捂住自己口鼻，另一隻手幫著高太醫。

二人都沒注意有人進來，以至於突然被人推了一下，高太醫手中的瓷瓶噹啷一聲落地摔了個碎，瓶中有些發黑的流了一地。

“你是何人！怎敢闖太子寢殿！”除了皇上，哪個人請太醫看病問診不是客客氣氣的，高太醫已經記不起自己上次被人推搡是什麼時候了。

“我是安國伯，奉皇上之命，前來查看太子殿下病！這裡沒你們什麼事了，退下吧！”

“你能治的了這瘟疫？”太醫口鼻上捂著手帕，說話聲音有些重，不過還是難以掩飾心中的驚訝。

在宮裡當差，高太醫當然聽過安國伯的名頭，但是你勇則勇已，看病治病可不是力氣大手好就能行的。

“此事你無須過問！”朱慈烺的手臂還在淌著，劉鴻漸趕撿起牀邊的一塊質錦帕給朱慈烺箍包紮。

能有人背鍋自己就不用當那替死鬼，高太醫雖然心裡覺得安國伯無禮，但還是很承，彎腰給劉鴻漸行了一禮，便指示藥隨他離開。

走了兩步似乎想起些什麼，從腰間取出一塊手帕遞給劉鴻漸，鼠疫可以通過空氣傳播，他見劉鴻漸隻前來，好意的遞了過去。

劉鴻漸擺擺手謝絕，高太醫嘆了口氣走出來了大殿，不知在想些什麼。

屋子裡除了昏迷不醒的朱慈烺，只剩下劉鴻漸自己。

朱慈烺胳膊上已經起了不黑紅的疙瘩，仔細看就能看到疙瘩裡的膿，這是鼠疫後期的癥狀，如此這般下去，不出兩日，定是神仙來了也無法醫治。

看來口服是沒有作用了，且不說現在昏迷不醒，藥無法順利到達腸胃被吸收，就算可以嚥下去，現在這般況，也難以奏效，看來只能試試靜脈注了。

打定了主意，劉鴻漸隨即讓門口侍候的太監取來煮沸放涼的白開水，然後從戒指中取出整整一板的鏈黴素，全部拆開倒進了水中，直到抗生素與水完全溶解。

又取出一次注，把藥水分多次多個部位注進朱慈烺的。

他是外科醫生，且是個還沒畢業沒實習過的外科醫生，於他來說這已經算是盡力了，接下來便是等了，他不想出去看崇禎那充滿希冀的眼睛。

這一等就是三個時辰，期間著急的周皇后派人來問過兩次，爲了暫時安了皇后的心，劉鴻漸只說還在治療。

而崇禎則一直筆的站立在偏殿中毫未，也不知是在祈禱，還是在懊悔。

直到天將暗，劉鴻漸趴在牀邊昏昏睡時，突然覺朱慈烺的手了一下，劉鴻漸隨即大喜。

“水！我要喝水！”朱慈烺意識還有些模糊，只是下意識的想滿足的需求。

“殿下稍待，微臣這就取水來！”劉鴻漸滿含笑意終於放下心中的石頭，起出門而去。

外面的太監早已聽到了靜，待到聽到朱慈烺的聲音，更是高興的跳了起來。

“太子殿下醒了！皇上，太子殿下醒了！”王二喜比任何人都高興，眼中含著激的淚水向著崇禎所的偏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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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外面高呼，崇禎終於是挪了沉重的腳步，待看到隨堂太監王二喜高呼，太子殿下醒來的時候，更是雙手猛的激了一掌，以示心中的激。

劉鴻漸端著個杯子把水遞到朱慈烺邊，朱慈烺隨即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喝完了水，朱慈烺似乎恢復了些神，定眼看了一眼面前之人。

“安國伯？是你救了我！”朱慈烺有些吃驚，前日裡他的太監小德子從潞安府查勘疫回來，爲了搞清楚那邊的狀況，他著急召見了小德子。

誰知當天晚上便咳嗽不止，由於在去之前他已著太醫告知小德子預防措施，便也沒甚在意，以爲只是著了風寒。

誰知道第二天起來便覺渾無力，到了下午更是已經下不了牀，且上冒出了不紅疙瘩，奇難忍，當天晚上就失去了意識。

“殿下，微臣奉皇上之命前來爲殿下診治，現在病雖已經控制住，但微臣心中有個疑問，希殿下能如實轉告！”

隨即劉鴻漸便問朱慈烺是如何得的這病，按說太子居在這深宮高牆之中，四周又是侍衛林立，瘟疫就算蔓延到京畿，也斷然難以傳宮中，除非……有人故意攜帶進來。

朱慈烺隨即也不掩飾自己的愚蠢主意，把派小德子去潞安府的事告知了劉鴻漸，劉鴻漸隨即便問出了小德子的現在何。

小德子本來住在偏殿旁的耳房，可由於太子患鼠疫之前只與他接過，當天就被王承恩關押了起來。

小德子被專門關在了一個閉的監牢裡，屋子裡由於不氣是，散發著一難聞的惡臭，劉鴻漸皺了皺眉捂著鼻子走進去。

也許是每日裡走幹活多好，小德子雖然已經病膏肓，卻仍然沒有失去意識。

劉鴻漸俯首問小德子從潞安府回來都見了什麼人，小德子似乎十分痛苦的在回想。

突然彷彿使出了渾力氣般擡起右手，無力的指向前方。

“定……定王……吳……吳寶貴……”小德子雙目圓睜，眉頭皺，沙啞的嗓子發音不清，看起來十分痛苦，說完便無力的躺倒，眼見是沒救了。

“定王朱慈炯？”

劉鴻漸想起上次在慈寧宮裡爲朱慈烺求時，旁邊站著的那個目翳的男孩，眼中泛起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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