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師妹抿著,看著從車上跳下就渾抖的顧判,也是忍俊不,幾乎忘了自己剛纔差點兒被嚇得摔倒的景。
白掌櫃面如土,張開結結囁嚅了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魯師兄一點點收斂笑容,上下打量著白掌櫃那張滿是汗水的胖臉,低聲音道,“看面子我你一聲老白,但你竟然我給那傻子一個面子,不知道是我聽錯了,還是你也癡傻了。”
“呵,姓白的,你說什麼?什麼最好賠個不是?在這片地面上,我們青派除了給府足夠的面子,其他還真沒怕過誰,你啊,是真得了失心瘋了。”
“不說別的,就憑他剛纔突然坐起來那一下,我就是直接打殺了他,也不會有人說什麼,你明白嗎?”
魯師兄嘆了口氣,從側的車板上拿起一片破抹布,輕輕拭掉白掌櫃額頭上的汗水,想了想還是沒有繼續說下去,將抹布往地上一丟就轉離開。
他忽然覺得很沒意思,作爲青派三代弟子的份,和這些底層討生活的苦力較什麼勁呢,說出去都替自己丟人。
不過,剛纔幾乎全力出手的一鏢到底打中了沒有,那人恰好在那時候擡了一下手,難道他在接鏢?
這怎麼可能?
不對,剛纔看那傻子從車上跳下,分明是負了傷的樣子,也就是說,那一鏢可能擊中了他的要害......
算了,要是真傷了人命,就賠他們些銀錢,夠給白掌櫃面子了。
魯師兄心中數個念頭轉,緩緩轉,旁邊的藍師妹也都跟在後面離開,只是剛走出幾步,卻聽到後面傳來一聲呼喊。
“俠請留步。”
顧判向前走了幾步,上的不適正在被迅速驅散。
他滿面笑容,稍稍一拱手,“兩位就是那個青、青......”
青什麼派來著?竟然真的想不起來了。
他青了兩三次,有些尷尬地笑笑,最後不得不改口道,“兩位就是此地門派的弟子吧,一看果然是人中龍,幸會幸會。”
“魯師兄,這人有些怪,他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藍師妹微微蹙眉,拉了拉魯師兄的袖。
魯師兄微微皺眉,面不豫轉過來,“你是什麼人?”
顧判站在原不,又擡了擡手,“某姓葉,單名一個開字,江湖兄弟擡,給了個邊城浪子的綽號。”
“邊城浪子?邊城是哪裡?”
魯師兄和藍師妹對視一眼,均表示從未聽過有這麼個人存在。
旁邊的白掌櫃更是一個頭有兩個大,這位之前說自己風雲再起之憨先生,現在卻又自稱邊城浪子葉開,那麼,他到底是什麼份?
“這麼說,你不是商隊的夥計?”魯師兄暗暗扣住了一枚金錢鏢,臉愈發難看起來。
這人,是來做什麼的?
看著雖然不像是要砸門挑事,但卻也絕不是江湖武者路過拜山門的路數,他就這樣突兀地出現在青派的武館,到底有什麼目的?
忽然間想起門派正在謀劃的那件大事,他頓時心神失守,差點兒驚呼出聲。
顧判也是一愣,纔剛剛對他們說過江湖綽號,這兩人轉頭就問他是不是商隊夥計,他們是聾子還是傻子?
不過既然有求於人,他還是面帶微笑解釋道,“我之前一直在西北武林道上修行遊歷,最近纔來到東林府,正要廣好友,以武論道......”
咔咔兩聲,青派師兄妹同時拔出長劍,指向顧判。
魯師兄更是怒喝一聲,將顧判接下來準備說的話全都給堵了回去。
“你們這些魔頭,竟然真敢再回來!”
嘭!
魯師兄右手持劍,於袖中的左手突然彈出,唰唰唰就是一把金錢鏢朝著顧判要害打去。
下一刻,他沒有毫猶豫,拉起師妹藍瀅的手臂轉就逃,連袖筒裡剛剛收來的木盒掉落都沒有去管。
說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然後就這麼跑了?
顧判一頭霧水,想要追上去吧,那兩人跑得實在太過突然,他現在又是需要休養調理之,不願耗費力前去追趕,所以便看著他們穿過練武場,翻牆消失在夜幕之中。
“剛纔似乎聽到了什麼魔頭,倒像是某個魔道人的法,這麼說他們很有可能把我認錯了仇家,而且是兩人聯手都無法取勝的仇家。”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兩個傢伙不單單是逃跑,他們肯定回門派搬救兵去了!”
數個念頭在心中閃過,顧判頓時就有些猶豫起來。
走還是留,這是個問題。
如果是在他無礙,狀態完好的況下,就算是那兩人搬來老的,以他在秦公公組織的孫府酒宴上觀察所得,對上一個沒什麼太大名氣的地方門派勢力,就算是心煩手不想打,那也是想走就走,不可能被留下。
但是以他現在的狀況,對方來的人還好說,但如果被大羣武者圍攻的話,他就不得不全力出手。
到時候不僅會影響恢復,人多手雜之下說不定還會出現什麼疏之......
顧判的猶豫只持續了片刻,同樣直接轉就走,而且選擇的是和青派弟子相反的方向。
該從心就要從心,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就算想找武者瞭解況,弄些息功法來參詳,只要到了京城見到珞裳,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犯不著在這裡替人背鍋,和一個武林門派死磕。
雖然真正起手來他也不懼,但對於沒有好只有壞的事,傻子才慌著去幹。
顧判的速度不慢,很快便離開山腳的鎮子,沿小路消失在黑夜之中。
噼啪!
火堆中的木柴發出一聲響。
顧判看看火候,將在樹枝上燒烤的乾糧取下,就著清水慢慢吃了起來。
現在已經是後半夜,按照他的腳程,早已經遠遠離開了白鷺城上百里外,可以停下來休息片刻。
只可惜在斷離山脈一通逃亡,代表異聞司的服和令牌破的破,丟的丟,不然他也不用在面對這青什麼派時還要退避三舍了。
司馬千戶和秦公公都說過,異聞司在日常對外時,都是掛的大魏緹騎份,亦可稱天子親軍,又兼負偵辦緝拿之責,幾乎相當於顧判前世大明的錦衛。
雖然緹騎在實際權力上比錦衛有所不如,但作爲緹騎百戶,他也能直白鷺城衙門,面見郡守都不發虛。
可惜啊,剛剛弄了個,結果還丟了憑證。
顧判暗歎一聲,吃完手上的乾糧,想了想又從袋子裡掏出一大塊滷,放在火上烤了起來。
忽然間,輕細的腳步聲響起,。
顧判轉頭看去,便見到一個面容有些鷙的中年男子從黑暗中走出,手中握著一柄短刀,幾步便來到火堆旁邊。
哧!
毫無徵兆的,寒一閃而逝。
接著便是一聲淒厲慘劃破夜間的寧靜。
顧判揪著那人的頭髮,將他的臉從火堆中拎了出來,隨手丟到一旁的地上。
他撿起鷙男子掉落的短刀把玩了一番,嗅了嗅空氣中香與焦糊混合的味道,微微嘆了口氣。
下一刻,他手起刀落,切掉了鷙男子的一隻耳朵。
他湊到近前,低低道;“一隻耳啊,以後你見了黑的貓,一定要小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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