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依依知道了。”

柳依依聲回應了一聲，輕輕地推來了半掩著的房門。

旋即，雙手里端著一個托盤，還挑著一個燭火搖曳的燈籠，蓮步輕移的走進了書房里面。

“爹爹。”

柳明志側看向了正朝著自己緩緩走來的大兒，目寵溺的看著輕笑著點了點頭。

“哎，乖兒，吃過晚飯了嗎？”

“回爹爹，剛剛吃過，還沒有一盞茶的功夫呢。”

柳依依腳步輕盈的走到柳大的邊停下來，先是把手里的托盤放到了書桌之上。

然后又轉走到了一旁，把手里的燈籠在了燈架上面。

柳明志看了一下托盤上的粥碗，轉朝著柳依依看去。

“依依，這粥水？”

柳依依折返回了書桌旁邊，出玉手端起了托盤上面的粥碗，笑眼盈盈的遞到了柳大的面前。

“爹爹，依依見你沒有去正廳用晚飯，擔心你會腹中空虛，于是就特意給你留了一碗銀耳蓮子羹。

爹爹，現在蓮子羹還沒有涼下來，你快趁熱喝了吧。”

柳明志抬手了眉頭，樂呵呵的把蓮子羹給接到了手里。

“好好好，乖兒你有心了，爹爹這就喝，這就喝。”隨即，柳大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依依你也別站著了，坐下來歇一歇吧。”

柳依依見到老爹臉上的疲倦之意，柳眉輕蹙了一下，并未坐到椅子之上，而是側走到了柳大的后停了下來。

柳大神微怔，仰頭朝著后的乖兒去。

“嗯？依依？”

柳依依笑盈盈的擼起了自己的袖，直接出了半截若凝脂的玉臂。

“爹爹，你先喝粥，依依給你捶捶背，肩。”

話音一落，柳依依也不等老爹回應，直接抬起了雙手搭在了柳大的肩膀之上，十蔥白的玉指輕輕地了起來。

兒都已經手開始為自己肩了，自己也唯有好好的了。

“好好好，那為父我就先喝粥了。”

“嗯嗯嗯，爹爹，這力道還行嗎？”

柳大拿起湯匙喝了一小口蓮子羹，抬頭看著小棉襖樂呵呵的點了點頭。

“乖兒，恰到好，恰到好。”

聽到老爹滿意的回答，柳依依淺笑著輕點了幾下臻首。

“嗯嗯，那依依就按照這個力道來了，爹爹你繼續喝粥。”

柳大看到乖兒乖巧懂事的模樣，默默的喝著碗里的蓮子羹。

不知不覺得，眼眶逐漸的變得酸了起來。

不知不覺之間，就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當年那個圍在自己邊牙牙學語，爹爹長，爹爹短，想甩都甩不掉的小丫頭，就已經長了妙齡，到了該出閣嫁人的年紀了。

】

眼前浮現出這些年來，孩子們一年一年的變化。

柳大的心里既是慨，又是惆悵。

兒們一個個的漸漸地長大人了，自己和娘子們也已經漸漸的變老了。

歲月，這種東西。

過的可真是快呀。

更是無。

柳明志一口一口的喝著碗中里的蓮子羹，眼前浮現出的畫面，全部都是柳依依，柳乘風，柳承志，柳夭夭他們兄弟等人小時候的音容笑貌。

尤其是柳依依小時候的畫面，更是居多。

自己只要一想到還有不足三個月的時間，乖兒就要出閣嫁人了，自己的心里就不自的有些發酸。

一雙眼睛同樣不爭氣，本就有些發酸的眼眶，此刻越發的酸了起來。

到自己的眼睛不知不覺間就變得有些模湖了，柳大輕輕地吁了口氣，急忙調整起了自己的心。

接著，他就借著在喝粥的作，不著痕跡的用袖口拭了幾下自己的眼角。

男大當婚，大當嫁。

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的，早晚都會有這麼一天的啊！

男大當婚，大當嫁。

早晚的事，早晚的事啊。

柳大在心里重復著強調了兩遍先前自己與諸位娘子們之間的那些對話，心里的酸之意地平復了些許。

“爹爹。”

“哎！”

柳大立即回應了一聲，用力的眨了幾下眼睛，面帶笑容的仰頭朝著后的乖兒去。

“乖兒，怎麼了？”

“爹爹，只有這麼一碗蓮子羹能吃飽嗎？

要不要孩兒再去給你準備一些菜肴，或者糕點給送過來？”

柳大笑地搖了搖頭，三兩口喝完了碗里剩下的蓮子羹，隨后吧粥碗放回了托盤里面。

“呵呵呵，不用了，不用了。

為父今天上午去祭拜你陶櫻姨娘之時，在皇陵里陪著聊天之時，就已經吃飽喝足了。

怎麼，你的娘親和姨娘們沒有告訴你嗎？”

“告訴了倒是告訴了，只是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了，依依還是擔心你吃不飽。”

柳大掏出手絹了角，樂呵呵的擺了擺手。

“飽了，飽了，已經飽了。”

柳依依嫣然一笑，聲說道:“哎，爹爹吃飽了就好，那依依就不用擔心了。”

柳大隨意的拿起了書桌上的旱煙袋，作嫻裝好一鍋煙。

他拿起了桌角的火折子，正要點燃煙之時，一想到乖兒就在后站著，隨手火折子放回了遠。

柳依依見此形，直接傾著柳腰把火折子拿到了手里，淺笑著遞到了老爹的面前。

“爹爹，想的話就吧，依依沒事的。”

看到兒遞來的火折子，柳大神猶豫了一下，接過火折子站了起來。

“依依，咱們去院子里散散步。”

柳依依直接收回了為老爹肩膀的纖纖玉手，笑眼盈盈的頷首示意了一下。

“哎，依依聽你的。”

柳大雙臂高舉的了個懶腰，率先朝著書房外走去。

柳依依立即走到了燈架前，取下了自己帶來的燈籠，小跑著朝著柳大追了上去。

“爹爹，等一等孩兒。”

柳大見到柳依依挑著燈籠跟了上來，樂呵呵的指了指旁邊房檐下面的幾燈火。

“依依呀，院子里已經掛著七八個燈籠了，周圍的地方足夠亮堂堂的了。”

柳依依眼前亮堂堂的庭院，笑嘻嘻撓了撓頭。

“嘻嘻嘻，爹爹，依依剛才一著急就給忘記了。”

柳大輕笑著搖了搖頭，不疾不徐的朝著庭院中走去。

“傻丫頭，先把燈籠在一旁吧。”

“哎，依依知道了。”

柳依依放置了好了燈籠后，舉止優雅，蓮步輕移的朝著柳大追了上去。

柳明志輕輕地砸吧了一口旱煙，抬頭朝著夜空下，已經悄悄地爬上了柳梢頭的皎潔明月眺而去。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果然如此，今天的月，可真是漂亮呀。”

聽到老爹的嘆之言，柳依依也揚起玉頸了夜空之中。

看到宛若一玉盤掛在夜空下的皎潔明月，眉目含笑的聲說道:“是呀，今天的月確實十分的漂亮。

若非爹爹你在書房忙碌，此時咱們一家人應該已經在花園里閑聊賞月了。

也不知道爺爺，外公與外婆，娘親和姨娘們，還有諸位弟弟妹妹們，他們現在是已經回去房間歇著了，還是去花園里賞月了。”

“傻丫頭，你爺爺是什麼格你還不了解呀？

為父可以肯定，他們現在肯定在花園里閑逛，或者在亭中賞月閑聊呢！”

柳依依俏目一亮，轉首朝著老爹看去。

“爹爹，那咱們要不也一起去花園散散步唄？”

柳明志輕輕地吐了一口輕煙，收回了眺著皎潔明月的目，轉頭看著柳依依輕笑著搖了搖頭。

“乖兒呀，為父這邊還有一些事沒有考慮清楚，我就不過去了。”

聽到了老爹的回答，柳夭夭瞬間一臉失落的輕點了幾下臻首。

“那好吧。”

柳明志看著乖兒失落的表，抬手在的肩膀之上拍打了幾下。

“依依呀。”

“哎，依依在，爹爹？”

“乖兒，謝家那邊送來的聘禮還有禮單，你應該都已經看過了吧？”

柳大此言一出，柳依依俏臉之上的失落之意，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被之所取代了。

從正廳那邊趕來書房之時，柳依依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了。

的心里十分的清楚，自己見到了爹爹之后，他一定會詢問自己這個問題的。

只是，自己沒有想到，爹爹他居然會問的如此直白。

柳依依輕輕地勾弄著自己的纖纖玉指，面帶紅暈的看向了柳大，俏目含的輕點了幾下臻首。

“嗯，會爹爹話，依依已經看過了。”

見到兒如此模樣，柳大的心里又是不自的升起了一酸之意。

唉，果然是生外向，生外向啊！

柳大用力的了一口旱煙，抑著心里的酸楚之，強歡笑的問道:“傻丫頭，謝家給你送來的聘禮，你還滿意嗎？”

柳依依輕輕地點了幾下臻首，聲若蚊蠅的回道:“嗯嗯嗯，依依滿意。”

“滿意？”

“嗯，滿意。”

“依依呀。”

“哎，爹爹？”

柳明志手握著柳依依的玉手，神惆悵的嘆了口氣。

“乖兒，你可得給為父說實話才行呀。

你若是覺得哪里有所不滿意，不妨直接告訴爹爹我就是了。

到時候等到爹爹出空來，立即派人傳話給謝青桐這個混蛋……額……嗯哼……

傳話給謝青桐，讓他再來給你下一份乖兒你自己想要的聘禮。

你想要什麼聘禮，爹爹我就讓他給你下什麼聘禮。

直至乖兒你什麼時候滿意了為止。”

聽到了老爹的這番言辭，柳依依瞬間俏臉一急，抬手一雙玉手反握著柳大的右手，忙不吝的搖了搖頭。

“爹爹，爹爹，不要，不要。

爹爹，依依跟你說的都是實話，依依真的十分滿意謝云他給兒下的那些聘禮。”

“傻丫頭，你可想好了，你和謝云這小子的親的日子，正在一天一天的臨近。

兩個月左右的功夫，一轉眼可就要到了。

一到了那個時候，爹爹我就算是想要幫你，都幫不了你了啊。”

柳依依握著寬厚的大手，用力的點了點頭。

“爹爹，兒不會后悔的，兒真的十分滿意謝云給我下的那些聘禮。

不過……”

“嗯，不過什麼呢？”

柳依依松開了柳大的右手，直接張開修長的玉臂，飛燕還巢似得朝著柳大撲了過去。

“爹爹。”

柳大見狀，連忙移開了左手里的旱煙袋，抬起右手在柳依依的后背上輕輕地拍打了起來。

“哎，傻丫頭，你也不怕被煙鍋給燙到了。”

柳依依展開雙臂用力的抱著柳大的虎腰，淚眼婆娑的抬頭朝著老爹去。

“爹爹。”

終究，柳依依還是沒有忍住在眼眶中不停打轉的淚水。

兩行清淚，順著香腮悄然落了下來。

“爹爹，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如此的疼孩兒。”

一見到乖兒如此模樣，柳大的眼眶也不由自主的發酸了起來。

他用力的眨了幾下雙眼，連忙從袖口里掏出了自己的手帕，為柳依依拭起了眼角的淚痕。

“乖兒，乖兒，咱不哭，咱不哭。”

柳依依抬手接過了老爹手里的手帕，哽咽著點了點頭。

“吭哧，嗯嗯嗯，依依不哭，依依不哭。”

柳大輕輕地吁了口氣，反手牽住了柳依依的手腕，拉著圍著一旁的花壇緩緩地走了起來。

“傻丫頭，謝云這小子如今在科學院當值，以后就要留在京城里面定居了。

你出閣嫁給他為妻之后，又不是遠嫁他鄉了。

乖兒你什麼時候想念爹爹和你的娘親，還有你的諸位好姨娘們了，隨時可以回來看我們。

傻丫頭，咱們家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

無論你什麼時候回來，爹爹和你娘親，還有你的諸位姨娘們，隨時歡迎你回家來。

哪怕你一天回來一次，爹爹我也沒有任何意見。”

“嗯嗯嗯，依依知道了，多謝爹爹。”

“傻丫頭，你可是為父的乖兒，跟為父有什麼客氣的。”

柳依依泣著點了點頭:“爹爹，依依錯了，依依錯了。”

柳大抬頭眺了一眼夜空中的月，笑呵呵的在腳底磕出了煙鍋里的灰盡。

“乖兒，天不早了，你先回去歇著吧。

當然了，你若是現在還不困的話，那就去花園里陪一陪你爺爺，和你娘親他們吧。”

“嗯嗯嗯，依依知道了。”

“去吧。”

“爹爹，那兒就先走了。”

“好，別忘了你的燈籠，路上注意點腳下。”

“依依知道了，孩兒告退。”

柳依依先是回到書房里拿回了托盤，又拿起了自己的燈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