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柳大著屋檐下淅淅瀝瀝的珠簾怔怔出神,老頭子又下令了,柳府該忙的事忙完了,大的學業需要走上正軌了,在這樣荒廢下去,今年說不準就真的落榜了。
收拾好自己的行囊,柳大嘆了口氣:“讀書是好,可是本爺真的是那塊料子嗎?”
鶯兒替爺整理好衫,將一塊環佩系到腰帶之上:“爺,路上小心了。”
青蓮穿著一勁裝懷抱寶劍站在一旁審視著重新裝扮的柳大:“想不到你你仔細裝扮那麼一二還人模狗樣兒的嗎?以前怎麼沒發現。”
“小爺不穿服更人模狗樣兒,要不要給你看看,不找事你心里不舒服是不是。”
被柳大的話噎住了,青蓮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他爭吵,這幾日可算是領會了柳大的毒舌,那真是噎死人不償命的主,什麼話到他里就變了個味道,顯然青蓮忘記了一件事,如果不是先開口撥,柳明志如何會懟哪?
“喂,我說姓青的,你在我家吃也吃了,住也住了,如今傷也養好了,你該干嘛干嘛去,老賴在我家算怎麼一回事,哪來的哪去,小爺不習慣每天邊老杵著一個人,別扭。還有你什麼份你也清楚,本爺可不想因為你給柳家帶來不測。”
青蓮臉一黑,惡狠狠的看著柳大:“本姑娘說很多次了,我姓雨,不姓青。”
“小爺管你是風是雨還是霧的,我樂意怎麼怎麼,有能耐你別出現在我面前,那時候你就算姓雷我都不管你,哪涼快哪待著去吧。”
鶯兒也是“兇神惡煞”的瞪著青蓮:“你聽到了嗎?我家爺不歡迎你,你還是快走吧,見到你我家爺就不高興,真當這兒是自己家了,想怎麼住怎麼住。”
嘿,青蓮氣樂了,說不過毒舌的柳大,還能怕你個小丫頭騙子不,青蓮斜視了一眼鶯兒:“呦,個不大口氣還大,真把自己當柳府的主人了,知道的你是丫鬟,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夫人哪,我想待在哪里待在哪里,你管的著嗎?”
鶯兒氣鼓鼓的看著青蓮,顯然從小在柳府生活的比起在江湖上爬打滾的青蓮還是差了幾分:“爺,你看。”
鶯兒嘟著氣鼓鼓的模樣看的柳大想笑,還用問嗎當然要幫著自己的寶貝丫鬟了:“姓青的,鶯兒說的對,你不能真的將柳府當自己的家,想怎麼地就怎麼滴,鶯兒不是柳府的夫人,你也不是呀,小爺我還沒有娶親哪,邊日的跟著一個姑娘像什麼樣子,萬一被人誤會了,小爺的清白你負責啊。”
“我負責.....負責你個,你娶不上夫人說明你丑,本姑娘憑什麼負責,你占了本姑娘的便宜本姑娘不也沒有死抓著不放。”
“哎呦我去,小爺日了鬼了,你這翻臉可夠快的,你丫學會計的嗎?這麼會翻舊賬,那日說好的我救了你一命咱們互不相欠,絕口不提此事,怎麼滴,轉眼就忘了。”
青蓮一陣語塞,很想一劍囊死柳大,不是你用劍頂著我的脖子迫我答應這件事,我怎麼可能說出冰釋前嫌的話。
“我.....我沒地方去了,姐姐死了,白蓮教被朝廷剿滅了,我只能呆在柳府。”
“嘿,那關小爺什麼事,你不說小爺不想翻臉,你不但想殺小爺,小爺說了你可是逆賊的份,呆在柳府這不是將我柳家陷害于同流合污的死地嗎?青蓮姑娘,行行好,你到底看上柳府哪里了,小爺吩咐下人改了不。”
青蓮悄悄的低下頭,看了一會柳明志,良久之后才開口:“我知道,多謝柳公子這些日子的招待,青蓮告辭。”
見到那背劍遠去孤獨的影柳明志皺皺眉:“鶯兒,爺說話是不是太重了,畢竟是個子又無家可歸,爺這樣將趕出去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不過爺家大業大,玩不起啊!只能趕走,理智必須高與仁慈。”
鶯兒也咬著下低語道:“有......有點吧!不過仁慈會害了自己,爺做的對!”
青蓮站在柳府外著雨連綿的天空:“姐姐,從一開始你就錯了,匪就是匪,一日是匪,終就是匪,良人可匪,匪終究難從良,這江湖才是蓮兒最終的路,回不了頭了。”
“爺,還是讓小松一同前去侍候你吧,你一個人小松不放心啊。”柳松一臉急切,圍著柳明志轉個不停。
柳明志將書簍背在肩膀之上輕輕地搖搖頭:“小松,回去吧,過幾日咱們書院再見,爺想靜靜。”說完背著書簍舉著一把油紙傘便出了門。
著消失在雨幕之中的爺,柳松撓了撓頭:“靜靜?煙雨樓閣中的姑娘嗎?沒聽說過啊。”
雨下了將近三個時辰,看來短時間之是停不了了,本不管被積水打的鞋子,柳明志淌著雨水就這樣朝著當書院趕去。
第一次沒有人服侍,獨自出門的柳明志的心境難得平靜了一會,煙雨江南真的是如詩如畫,的令人著迷,讓人陶醉。
第一次柳明志想捫心自問一下,上輩子碌碌無為,這輩子自己看似活的瀟灑,可是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嗎?食無憂,金銀無數,人在側,為何總覺得有一種孤寂的覺在心底油然而生哪?
或許自己從來未曾融過這片天地,這片天地亦是沒有懂自己的人。
難得懇求老鴇江媽媽讓自己出來散散心,這煙雨繚繞的金陵本算不上散心的好地方,然而天朗氣清的時候自己總要每日彈琴作賦取悅蓬萊樓的賓客們,花魁是風無限的,可是倘若能為良人,誰愿意為娼婦哪?
蘇薇兒嘆了口氣,舉著雨傘看著河邊的風景,柳葉被雨水洗滌之后那翠綠的讓人忍不住的陶翠其中,河面不時地有鯉魚躍出水面,點綴著萬人空巷的金陵。
下雨天難得空巷,多數人都待在家中休息,這城中人跡罕至啊。
仿佛是宿命的牽引,蘇薇兒邁著腳步向橋上走去,在橋上看風景或許會更好。
登上階梯,一步步的往上爬,原來除了這雨水,還有人會在風雨中奔波,蘇薇兒看著迎面而來的柳大,距離漸進,雨幕再也擋不住視線,恬靜姣好的容呆呆的看著對面平淡而行的柳明志,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打了佳人的面頰。
掃了一眼同樣風雨奔波人的蘇薇兒,柳明志輕輕的點頭打了個招呼,一路行來,城中人際罕見,見到一個人確實不易,打個招呼是最起碼的禮貌。
最遙遠的距離便是肩而過你卻不知道我心里日日夜夜思念的都是你!
著遠去的柳明志,蘇薇兒任由手中的雨傘被風掠去:“志哥哥,你還是忘了我嗎?”
問君怎知相思苦,孤傘獨聽落雨聲。
似是偶有所,柳明志回頭忘了一眼風雨中駐足的佳人,邊走邊低道:“煙雨不言愁,佳影立橋頭。世俗三兩事,皆隨水自流。一滴是愁,兩滴亦是愁,紛擾天下事,英豪骷髏。唯有世間與意,佳人易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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