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出口，姜嬈其實就有些后悔了。

然后，就見著穆珩用了一種一言難盡的目看著，就好像能問出這句話，有多不可理喻一樣。

“阿嫵，”穆珩仔細斟酌著自己的用詞，“你就說，有沒有可能……”

話還未說完，門外傳來了“篤篤”的敲門聲。

“主子，水備好了。”半秋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不知怎麼的，姜嬈就松了口氣。

“進來吧。”道。

隨后，房門被推開，半秋領著小丫鬟們魚貫而，待浴桶里放好了水，半秋屈膝道：“主子，可以沐浴了。”

姜嬈點了點頭，去了里間沐浴。

沐浴完，姜嬈的困意上涌，也沒等在之后去沐浴的穆珩回來，就這樣躺在床上睡著了。

被睡意拉進夢鄉之前，姜嬈腦中閃過最后一個念頭。

穆珩方才說的，有沒有可能什麼？

不知道，在睡之后不久，頭發半干的穆珩自里間走了出來。

許是沒有干的緣故，他上那雪白的中沾上水汽，著他的，讓平時總人覺得文弱的穆珩看著極為健碩拔。

穆珩來到床畔坐下。

看著姜嬈的睡，再想起先前口而出的那句話，他不由面無奈，他隨即又忍不住的覺得好笑。

他的阿嫵呀……

抬手上姜嬈的側臉，又傾在的額頭上輕輕印了一吻，他這才帶著無奈與好笑，伴著他的阿嫵一起沉黑甜鄉。

……

姜嬈做了個夢。

夢里，回到了八年前。

那一年，姜嬈及笄了。

也是那一年，定遠侯夫人孫氏遣了邊的心腹嬤嬤來姜家，晦的說起想要退婚之事。

姜延和陸氏大怒，但姜嬈卻只覺心中竊喜。

與穆珹自定親，也見過穆珹幾次，但每次見著穆珹之時，與見任何一個陌生人并沒有區別，更別提見著未婚夫時應該有的了。

姜嬈知道，對穆珹，并沒有男之。

從小看著姜延和陸氏是如何恩的，姜嬈向往這樣的，但也知道，這世間大多數人都難以遇到這樣一個對的人。

遇不到也可以接。

姜家富，穆家貴，這一生也算是得富貴了。

所以，在察覺到蕭山先生對自己生了愫，甚至自己也同樣對蕭山先生有了好時，姜嬈能夠理智地而出，沒有讓自己和蕭山先生陷得更深。

只因知道，無故被退婚，不管是對于男子還是子來說，都是極大的傷害。

怕自己的行差踏錯，會讓穆珹被人指點。

沒想到的是穆家想要退親。

但……

姜嬈也松了口氣。

想，穆家要退親，而的心里一直也沒有真正的放下那點念想，既然如此，那現在是不是就可以去試一試另外的可能了？

姜嬈當即就去了明遠書局。

此時離著與蕭山先生的最后一次流已經過去了一年有余，不知道蕭山先生是不是還在寫話本子，也不知道他的邊是不是已經有了其他人，但想試一試。

試過了，不管結果如何，終歸不會再有憾。

可在明遠書局，姜嬈沒有見著經常幫著與蕭山先生流的那個小伙計，向明遠書局的其他人打聽蕭山先生，卻只得到蕭山先生已經一年多沒有消息，似是已經封筆了，他也并未寫過名為《錦棠春》的話本子。

所以，他們到底還是錯過了。

姜嬈還記得那時的失落。

帶著這樣的失落，回了家。

原是想去找陸氏，與陸氏說一說此時的心的，卻聽到正房里正有人在說話。

“……是我導了我母親，讓有了這樣的想法。”

“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我會讓他們看到，我娶了姜小姐會過得有多好！”

姜嬈心想，這人是誰啊，想娶我就是為了讓人看到你過得有多好？

多大的臉呀！

也就是這一恍惚，沒聽到那人后面說了些什麼。

接著就見著一個看著十七八歲的年人自正房了出來，那人顯然沒想到會在門外看到姜嬈，驚訝之后又似是想解釋什麼。

“我……”

“哼！”

姜嬈甩下一聲冷哼，自顧自走了。

不曾知曉，在后，那年人用著怎樣熱烈的眼神看著的背影。

后來，姜嬈才從姜延和陸氏的里得知，原來那年人竟是穆珹的弟弟。

“呵，真好笑，哥哥要退親，弟弟要娶我？”姜嬈撇，“這世上男兒又不是只有他們穆家人，難不我還非得嫁到穆家去？再說了，我就是一輩子不嫁，就待著家里讓父親母親養著我不行嗎？”m.166xs.cc

陸氏聽了好笑：“你這孩子說的什麼傻話，雖然母親也舍不得你，但哪有孩子在家待一輩子不嫁人的？”

最重要的是，和姜延在的時候，自然能一直護著姜嬈，但他們做父母的總要走在孩子的前面，等到他們離開人世，到時候他們最疼的兒還能有誰作為依靠？

兄長？

侄子？

雖然姜嬈和兄長姜繹也極好，但姜繹就一定能護著姜嬈一世嗎？

這世間多的是反目的手足，陸氏如何能放心呢？

更別提還隔了一層的侄子了。

與其寄于此，倒不如替姜嬈找一個可靠的夫君，將來再有自己有骨，如此才能真正的讓有個歸宿。

陸氏輕輕著兒的發，道：“阿嫵，我和你爹都覺得穆珩是個值得托付的后生……”

姜嬈詫異地看著陸氏：“母親！”

與兄長退親，又與弟弟定親，這算什麼事？

陸氏拍了拍姜嬈的手：“我知道，如此不了惹來閑話，但比起外人的幾句閑話，當然還是阿嫵能有個好歸宿更重要。”

“阿嫵，若是你不反對，我和你爹就準備定下這親事了。”

姜嬈原是想反對的。

知道，不管那穆珩用了什麼花言巧語說了爹娘，只要極力反對，爹娘只會由著的。

但，那拒絕的話到了邊，卻又咽了回去。

想，如果這穆珩是爹娘看好的，如果親會讓爹娘放心，那，與穆珩定親，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那個穆珩。

姜嬈的子，但凡被認定了沒懷好意的人，不管對方做什麼，都能將之摒棄于心門之外，穆珩娶也不過就是想給別人看他能不能過上好日子，那，就搭伙過日子吧。

世間夫妻，大多數不都是如此嗎？

反正……

現在也沒有了別的念想，那就，親生子，這樣平淡的過一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