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舒疼的有些蜷,玉無雙手接下馬上要倒在地上的人。
“為何這麼選?”
其實也不是全然沒有辦法活下去的,比如找一個深山老林,姓埋名,只不過可能會被追殺一輩子,但只要努力,也是總有那麼一機會的。
其實沈云舒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為何這麼選。
本應該是一個幾千年后的看客,看著歷史的舞臺上,上演的一出出彩絕倫的折子戲。可是冥冥之中卻有一雙不知名的手將推到了臺上,臨其境許多年,如今早已分不清什麼是戲里什麼是戲外。
“我與鎮北王府、與樂安公主、與一切與小皇孫有關系的人都有集,遲早的事。躲也未必能活,沒意思的很,不如轟轟烈烈一些,這樣還值得。”
死了,便沒人知道小皇孫到底去了哪里,與凈云的并無第二人知曉。
而且小皇孫若是在朝臣和百姓的眼中已經死了,那他不管是不是真的活著都等同于死了,只要那些有可能支持小皇孫的大臣們也找不到小皇孫,孝賢帝慢慢就會放下戒備,不再揪著小皇孫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這件事不放。
沈云舒拉著玉無雙的手,用力握了一下,放在自己腰間。
“我的香囊,你記得的。”
玉無雙視線順著手看過去,見沈云舒的香囊不見了,便知還留了后手,只是現在人多不能明說。
不過大約就是小皇孫沒有死,所以才為了保護小皇孫這般做。
“我知道了。”
聽到玉無雙的回答,沈云舒笑如花,隅中的耀照在的臉上,如雨中明的山荷葉花,冰清玉潔、朝若,仿佛自帶一清白傲骨,無人能夠。
“多謝你幫我許多,若有來生,我再去尋你,到時你還玉無雙可好?你若是改了名字,我該找不到你了。”
玉無雙原本忍的眼眶再也兜不住心底的悲傷,一滴淚水滴落在沈云舒染的心口,與一起暈染開來。
“我自小沒看過許多詩書,哪里起得出這麼好的名字,來生,還要你來給我起名字啊!”
沈云舒輕笑,想說,這首詩其實很簡單的,在幾千年之后的后世幾乎人人都會。
還想說,這首詩雖然流傳甚廣,但也從未見過如面前這般,與這詩如此相配之人。
還想說很多,但隨著氣神兒慢慢消失,眼神也開始逐漸渙散,已經看不清面前那張如玉的面龐,耳邊風聲陣陣,只能艱難的聽到自己逐漸弱下去的聲音。
“來生,我想有一個像王妃那樣溫的娘親,有許多親朋、姐妹,還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小院子,到時候,我會種上滿院子的青竹。
你若是還有機會認識我,我帶你去我的院子,給你看我種的竹林。
那時我定然已經學會了武功,可以與你在竹林里切磋,不用再等著你來救我。
還有,我還可以做一支竹笛送給你,你長得極好,長鶴立、白竹笛,最適合你了。
我時曾聽過一曲好聽的民間小調,到時我教給你,你吹給我聽……”
玉無雙抱著已經毫無反應,如同睡著了一般的沈云舒,眼睛被淚水朦朧的看不真切卻也始終不敢錯開眼,就怕一眨眼,懷里的人就再也看不見了。
看走的那樣灑,他甚至不敢說一句,‘玉某無能,一直傾慕姑娘未敢明言。’就怕自己這話若是出口,便添了牽掛,不能自在如風。
玉無雙咬著,努力哽咽了好幾下,才勉強從嗓子里出了一句能聽的清楚的“好”,隨著清風飄散而去。只是不知道已經離去的人,是否還能夠聽到藏在風里的意。
玉無雙心底悲傷蔓延到全,著流下眼淚,不能自已。站在他后的汪律自然看出了義子的不對,給了邊的手下一個眼神,緝事廠的廠衛們便將抱著沈云舒的玉無雙團團圍住,不讓旁人窺伺。
周圍百姓們聽不太清沈云舒和玉無雙的對話,但是清楚的看到沈云舒自裁,頓時都被這一舉驚到了。
不明所以的百姓覺得,沈云舒是真的因為沒有保護好小皇孫自覺有罪,所以以死謝罪。
只有人群中一個拿著藥包的,面悲傷的看著沈云舒自裁的一幕,流下一滴眼淚。
擊登聞鼓是大事,承天門的守衛聽到了自是要進宮稟報圣上的,不一會兒衛軍便帶著人趕了過來。大風小說
“圣上口諭,要將擊登聞鼓的人傳召去承天門,親自審問。”
林盛看著圍了一圈兒的緝事廠廠衛,皺著眉開口。
汪律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
“林統領來晚了,擊鼓之人已經自裁謝罪。”
“自裁謝罪?”
林盛不明所以,擊鼓的人不是一般都是蒙冤之人麼?有罪的人擊什麼鼓?
承天門口的侍衛聽見便擊鼓聲便進宮通報,然后皇帝便急忙派了他出來,他只大概聽到一與小皇孫和沈家有關。
汪律將林盛一知半解的樣子,便把沈云舒的話說了一遍,還掃了一眼后面的眾人,懂事的吃瓜群眾便立即附和汪律的話,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這事兒從頭到尾我緝事廠的人都聽見了,這長街上的百姓也都聽見了,自是做不了假的,到時候我會親自進宮回稟圣上。”
林盛聽著聽著則是發現了一個,“你讓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弱子,在緝事廠的一圈兒人面前自殺了?”
林盛指著汪律邊的圍了一圈兒的緝事廠廠衛,滿臉不信。
緝事廠里面都是些什麼人他還不知道嗎,那可是死士都能給你留下活口的主。
汪律一臉無賴的點點頭,“啊,太突然了,反應不過來。”
林盛冷笑,“汪指揮使莫不是老了?這若是都反應不過來,怕是這指揮使當得便有些名不副實了吧!”
汪律無所謂的點點頭,“對啊,明日我就進宮跟圣上辭,告老還鄉。”
林盛被汪律這一句話噎的說不出話來,甩了甩手冷哼道。
“行了,別耍皮子了,我既然奉命來了,總要給皇上一個代,這人不管是死是活我都要帶回去。”
林盛話音剛落,人圈兒里的玉無雙一臉冷漠的抱起沈云舒的尸首。
“我們緝事廠從頭看到尾,事經過最清楚不過,自然是要一起去的,走吧林統領。”
緝事廠和衛軍的人一眾人等一起了宮,將事經過跟孝賢帝全部代清楚。
孝賢帝靜默了許久,默認了涼國殺害小皇孫的這一說法。
不過卻堅持沈家之事證據確鑿,圣旨已出,不能單憑一個簪娘毫無證據的話就朝令夕改,沈家照例按照之前的判決流放邊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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