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了你，日後傷了別個本宮也保不住！”

“殿下，追究起來這件事臣下也有責任。若不是臣下冒然起羹湯也不會打翻，再說春桃姐姐已向我認錯，還送上了上好的燙傷藥膏。臣下鬥膽，請殿下念在春桃姐姐服侍多年，又是無心之失的份上，饒過春桃姐姐這次吧。”

南宮靜長歎一聲：“燙傷如此嚴重，還是宣醫吧。”

“臣下自宮時常麻煩醫，外麵正下著雪還是算了吧，將養幾日就好了。”齊自然不會將此事鬧大，春桃的確是不小心燙到了。不過隻濺出幾滴燙到手背而已……

待春桃走後齊心生一計，索端起羹湯沿手臂澆下。料定了南宮靜今夜會來，這傷隻給一人看便可。春桃秋忠心又明，必須剪除。

“晚膳用了麽？”

“尚未。”

南宮靜皺了皺眉：“來人。”

“是，殿下。”

“讓小廚房去做些吃的端來。”

“喏。”

南宮靜見齊已把袖子放了下來，說道：“燙傷最怕捂，晾著好些。”

“殿下宮中服侍的多為姑娘家，臣下終日晾著一條胳膊……有失統。”

南宮靜忍俊不：“真像個老夫子。”

“是守禮。”

南宮靜有些意外：原來這人也不完全是逆來順的嘛。

南宮靜拄著下看著齊：“你還有什麽是本宮不知道的？”

“本宮是說，除了蕭你還會什麽？”

齊沉片刻：“君子六藝，除不諳騎外，其他都算得上略懂。”

“這也略懂？二姐對你的簫聲評價極高！還代我務必尋到你呢！”說完南宮靜就有些後悔了，拿眼睛睨著齊似乎在觀察對方的反應。

卻看到齊的表沒有一波，平靜的回道：“二殿下的琴技已至臻化之境，臣下自歎弗如。”

南宮靜看著齊：殿中橙黃的燭火為他整個人堵上了一層薄薄的暈，那雙琥珀眼眸也顯得愈發沉靜，數日來的接覺的出齊並非冷漠之人，可為何每次自己故意提起二姐他的表都是這樣平靜？

須臾間的功夫，南宮靜想了很多，不自的問道：“你們，你和二姐……”

“嗯？”

二人的距離很近，南宮靜發現齊的眼眸很澄澈，竟約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二姐……說想出宮去，到民間走走。”

南宮靜湧出了一愁緒：罷了。何必自尋煩惱？若是這人袒與二姐的曾經，今後他們又該如何自？

是渭國最尊貴的公主，有父皇的疼，姐姐的嗬護。

此刻，南宮靜第一次到什麽“不由己”。大可以仗著份出言詢問，可然後呢？難做的是三個人吧……

齊並未察覺對方的心思，向窗口了一眼：“父皇隆恩，解除上元節時的宵。那天民間非常熱鬧，大街小巷張燈結彩，街道兩旁各式小攤從街頭連到結尾。富庶人家搭上棚子發放上元油錘，貧困人家隻需拿一個大碗報上自家人數就能領到夠全家用的油錘。各大酒樓門前還有燈謎擂臺，看客各展其能贏得獎品。隻需三五個銅板就能賣上一盞孔明燈，寫上願點燃燈火，看著它們飄到高，猶如漫天繁星。”

南宮靜不知不覺的被齊的描述所吸引，坐直了雙眼亮晶晶的。

齊繼續說道：“臣下兒時最喜歡的就是這一天了。沒有除夕時那麽多繁文縟節，長輩們也格外寬厚。除夕當夜放在枕頭下麵的祟錢兒到了上元節這天也能取用了。一般最也有個三五文用紅繩串小吊，拿上它走在街上便可買到糖人，木劍等小玩意。到了這一天即便貪些長輩們也不會苛責的，到收好的時候，父親還會為我買上一盞花燈，放到護城河裏去看著它飄遠……”

齊的臉上自然的流出懷念的神，可說的這些，沒有一件是親的經曆。

有些是在雜記逸聞中看到的，有些則是會試前行走各地看到的。放河燈的那一段，是走到冀州時看到的一對父子。

草原的氣候惡劣，冬日積雪深可陷足，和小蝶還有音大多數窩在帳篷裏，不過自己的母親會在一切特定的日子利用有限的食材做些“奇特”的食。

那天，齊立在橋上駐足良久，看著河燈飄遠目送那對父子離開，想了很多很多。

可惜人生從來沒有“倘若”，的經曆甚至不允許去設想什麽。

隻是這兩個字啊，仿佛帶著一種毒的巫蠱之，每每提起或是悵然若失，或是痛徹心扉。

“怎麽不說了？”南宮靜正聽的津津有味，齊卻陷了沉思。

齊回神，暗罵自己：怎麽可以在仇人之麵前鬆懈心神？

悵然的說道：“隻可惜，景嘉元年晉州發天災，我的這雙眼睛……”

扯角，輕歎一聲：“臣下也許多年未曾見過上元盛況了。”

南宮靜咬了咬：“沒關係的！不，是……本宮是說，你還年輕，悉心調養或許還有轉機！若是你願意本宮可以央求父皇允我們早幾日回府，上元節那天我們三個一起去民間逛逛！”

齊才不稀罕陪兩位公主閑逛，不過的目的達到了：皇宮裏四都是眼睛，自己什麽事都不能做，還是回了公主府便利些。

齊以退為進，為難的說道：“不的，臣下這雙眼睛恐不能嗬護兩位殿下周全。”

“誰用你嗬護了？本宮和二姐經常溜出府，隻需換上兩套男裝就行了！”得意不過一個呼吸，南宮靜察覺失言：“……你可不許告訴父皇。”

齊的口一痛，當初小蝶犯了錯便會扯住自己的袖口，明明心虛的很卻還要裝出一副強人模樣，著膛聲氣的說：“哥哥，不許告訴阿爸。”

藏在廣袖中的拳頭了又，齊沒有回答。

“篤篤篤。”

“殿下，駙馬爺；奴婢來奉晚膳。”

“進來吧。”

第32章新婚燕爾癡纏綿

夜裏,南宮靜躺在雕拔步床上,摟著南宮姝的胳膊回想晚膳時的事,無聲的笑了起來。

準備正餐需要時間,用膳的時辰又很晚了。為了避免積食引起不適，庖丁給齊做了一碗麵條！

忘不了齊看到麵條時的表，明明十分糾結還要對宮婢道謝。

那人傷了慣用的手,一就火辣辣的疼。隻好改為使用左手，麵條還沒到邊就散落的差不多了,卻偏要固執守禮端坐筆直。南宮靜眼睜睜的看著齊試了數次，也沒吃到一口麵。

“殿下……天不早了。”言下之意希南宮靜回宮。

“沒關係,本宮看你吃完再走。”

齊的角了：“不如殿下移步殿稍事休息？臣下吃獨食實在失禮。”

南宮靜綻放出大大的笑容,拄著下對著齊眨了眨眼：“本宮恕你無罪。”

“唉……”齊長歎一聲，那雙琥珀的眼眸裏帶著深深的無奈。

“噗！”

聽到笑聲，南宮姝奇怪的問：“妹妹笑什麽？”

“二姐，明日我便稟明父皇準許我們過了除夕就回府，你也和我一同去吧？”

“好，你就為這事發笑？”

“我聽說上元節那天晚上民間十分熱鬧，到時候咱們換了裝一起出府逛逛。小攤上有很多稀奇玩意兒，還有孔明燈！河邊還有花燈賣，我們也買一盞放到河裏……”

對於民間的上元節南宮姝是有記憶的,年紀大些出生在南宮府,而靜則出生在皇宮徹底離了民間。

也正是因為見過民間的煙火,南宮姝才會如此的自由。

“自是好的,可我從前喬裝出門都在白日……要不要帶幾個侍衛？”

“那多沒趣兒！帶上齊我們三個！”

“好吧。”﹌思﹌兔﹌在﹌線﹌閱﹌讀﹌

南宮姝為妹妹扯了扯被子：“不早了,寢吧。”

轉眼到了除夕，天還未亮齊就被宮婢服侍著換上了三品駙馬的朝服。

在渭國駙馬都尉共有三個等級，雖同為駙馬但品階不同，朝服的，食邑、俸祿、轎輦規格甚至宮宴菜式都不同。

五品駙馬都尉朝服為綠底，食邑三百戶。四品駙馬都尉的朝服為藍底，食邑五百戶；而三品駙馬都尉的朝服則為絳紫，食邑百戶。

齊的這套朝服極為華貴繁瑣，四名宮婢一齊服侍還用了整整一炷香的時間才穿好。

絳紫的錦緞暗行銀，日一晃銀流彩。雙衽繡了兩排小巧的仙鶴翩然於飛，一對廣口袖垂至雙膝，袖口繡著朵朵祥雲紋絡。

腰間係著一條三寶寬邊玉帶，連懸掛的配飾也有四樣之多：白玉環，翡翠玦、五囊以及一枚小巧的魚符袋，魚兒為飛躍之姿口中銜著一枚熏球。

足踏糕底高筒皂靴，鞋邊同樣繡了銀線。

齊保持正直雙臂張開，直到宮婢細心的整理好細節：“駙馬爺，穿好了。”

“多謝姐姐。”宮婢的目閃了閃，低下頭打了一個萬福：“駙馬爺可自行移步正殿稍事等候，奴婢告退。”

齊來到正殿，一炷香後兩位公主殿下在宮婢的擁簇下走了出來。

南宮靜今日穿了一襲正紅宮裝。宮裝後擺極長，需由四名宮婢立於左右托住方不至墜地。

而為庶出的南宮姝則穿了一套品紅的宮裝，無論是後擺還是繡圖都比南宮姝略微簡單些。

南宮靜眼前一亮：這套宮裝將齊材上的優點都襯托了出來。

齊收回目，上前一步起下擺跪倒地上：“齊參見公主殿下，願殿下吉祥安康，逞心如意。”

“你……”

南宮姝向旁邊退了一步，解釋道：“依禮除夕當日駙馬當向公主行禮參拜。”

“免禮平。”

“謝殿下。”

南宮靜向齊回了一個萬福禮：“願駙馬康健，順意吉祥。”

“謝殿下。”

三人出了正殿，迎麵奔來一名宮婢，跪到三人麵前：“奴婢參加二位殿下，駙馬爺；灼華駙馬已在宮外等候，向灼華殿下參禮。”

灼華是南宮姝的封號，來人正是陸仲行。

南宮靜冷哼一聲，麵不悅。

南宮姝將雙手疊扣到前，抬了抬下：“請。”

“喏。”

宮婢一溜煙兒的跑了，片刻後穿著絳紫宮裝的陸仲行邁著四方步走進了未央宮。

南宮靜見了險些笑出聲音：絳紫是最挑人的，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駕馭這種的裳。

如齊這種材纖長，量適中、五和的人穿起絳紫的服就顯得相得益彰。

陸家兄弟也是聞名京城的翩翩公子，可陸仲行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