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著。”

靜姿丟下句話，轉溜進花圃中，只留下趙戎一人在原地。

后者安靜等待，沒有不滿。

花圃。

靜姿返回后，看見眼前某個奇怪景象，輕“咦”一聲，奇問：

“先生,你在干嘛？你怎麼不泡茶了？”

“大下午的，喝什麼茶。”

“那你現在干嘛？”

某個今日破天慌穿了件婀娜裳的先生頭也不抬，語氣淡淡回答：“很顯然，看書。”

靜姿小聲說：“這本是我看的園藝書……”

“你的書不就是為師的書。”

“好吧，你……伱記得翻書別把我書簽弄出來了。”

朱幽容又翻了一頁，點頭，“哦。”

“唔我記得是用片葉子夾著的,主要怕找不到上次的看到的位置……”

小丫頭的聲音越說越小，同時眼睛忍不住下移,最后盯著地上的某片紅葉。

“………”空氣有些安靜。

先生默默彎腰撿起了腳邊的紅葉，隨手夾了回去，剛剛匆忙間翻頁太快，沒注意到。

藍小書眼神有點幽怨。

朱幽容眼皮抬也不抬，安靜翻書。

靜姿又等了等，卻是見朱幽容一副歲月靜好的翻書樣，一直不開口。

歪頭：“不是要我傳話嗎，先生你倒是說呀。”

“急什麼，等為師看完書再說。”

“可是趙公子等在外面了。”

安靜看園藝書的先生立馬反問：“我是先生，他是學子，讓他等一會兒怎麼了，他不就是來尊師重道的嗎？”

靜姿無話可說了，瞧了瞧似乎不急不緩的朱幽容,又瞧了瞧那壺被在一旁的蘭茶與茶。

有些惋惜道：“可是,先生,這茶你都準備那麼久了,不喝怪心疼的。”

“有些什麼心疼心不疼的,永遠也有更疼的事在等著你，你還是太小，慢慢就懂了，也不會再心疼了。”

‘還是太小’的靜姿認真說：“可我還是心疼啊。”

朱幽容掩卷輕嘆，“人走茶涼，涼茶才是常態啊。”

“………”

靜姿：我還太小，球球你球球你別喂湯了，理解起來好怪啊

‘時花濺淚’的先生看了看自家書，點點頭，“行，若還是心疼，那這蘭茶你喝吧。”

靜姿：“先生。”

“又怎麼了？”

“我也是蘭花。”

蘭花化作的怪說：“還是你親手點化的，你忘了？”

朱幽容：………

抬頭認真道：“抱歉，靜姿。”

小丫頭搖搖頭：“沒事。蘭茶你們喝可以，我不能喝的。先生，所以現在，咱們就讓外面那家伙候著，等會兒再讓他嘗嘗涼茶的滋味如何？”出了個主意。

朱幽容搖頭，垂目道：“差不多了,你現在就去吧,替我問下……這書藝課的助教，你是不是不愿意當了？如果是的話，那我從今往后也就…不去打擾你了。”

“好的！”靜姿扭頭就走。

“等等。”朱幽容忽然又喊道。

靜姿剎住了車，“怎麼了？”

“你……你先把最后一句話去掉，只問前面的。”

靜姿想了想，復述道：“所以就只是問他……這書藝課的助教，你是不是不愿意當了？”

癡字亦癡人的先生手掌住書上，沒去看書，也沒去自家書，偏著頭，看著側前方不遠書桌上擺放的那幾幅無比珍惜的字。

先生安靜了會兒，面平靜的點了下頭。

靜姿提議：“先生，要不是還是你親口問他吧。”

“不，你去問。”

靜姿點頭，轉傳話去了。

花圃外。

在聽到朱幽容的話，趙戎看了看等待他回答的靜姿。

他凝眉細思了下。

直覺告訴他，當斷不斷必其，壯士斷腕，才是明智之舉。

然而不知為何，話到邊，趙戎頓了又頓。

他轉頭看了眼靜姿后那座安安靜靜的麗花圃。

猶豫再三，趙戎認真道：“替我去和朱先生說下，謝謝這些日子送我的正冠井水，在下增益甚多，但是現在已經不需要，以后不會再三日一次的來叨擾先生了。”

花圃有一本被攥的皺的園藝書本掉在了子的擺旁。

某位在書院外芳名遠揚的先生，雙眸溢出些異樣的蒼白。

可就在這時，趙戎再起的聲音卻又傳溫度驟降中的花圃：

“不過你去和說，書藝課助教的職位，在下不才，先繼續當著，我曾答應過，要盡全力助走書藝大道，雖然有些顯得我不自量力，但是這個承諾，仍舊有效，竭盡所能，不會違約。”

“書藝課助教的職位也方便在下以后過來找朱先生，防止出現一些流言蜚語，不過三日一次的喝茶慣例，就先到這里了。”

花圃，有個先生睜了睜眼。

深呼吸一口氣，然后慌忙去撿擺邊丟落的書籍，卻因為穿的羅太過，又沒有束縛，彎腰都是個難題，都不癟……只好玉手虛空一抓，把書攝手中，拍了拍灰。

只不過全程，這位大先生的眼睛都不在這本書上。

外面，靜姿點點了頭，直接返回后花圃，充當工人話筒。

待到小丫頭返回后，卻發現眼前又是不對勁的一幕。

驚奇道：“先生，你……你在干嘛？不是說大下午的不喝茶嗎？”

“口了，喝一口不行嗎？不都是水，解就行。”

“那……那這茶都涼了啊，你還喝。”

“茶涼豈不是更解，有時候只有喝過了涼茶，才能更明白茶熱時的短暫可貴，涼茶好呀。”

“但是涼茶苦呀。”

“苦點好呀，苦盡甘來，苦盡甘來……苦盡方可甘來！”朱幽容手捧茶杯，瞇眸細品，“你還是太小，不懂。若能夠回甘，再苦的茶，我又如何不能喝？”

靜姿：………

記得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還有，太小？

靜姿‘低頭思故鄉’了下。

懷疑先生是在涵。

而且小丫頭覺得自家先生你說話越來越哲學了，而且好像是在頻流，總覺得不是說給一個人聽到……

小丫頭沒再看著腳了，抬頭，談回正事，復述了一遍趙戎傳的話。

“外面趙公子說……”

朱幽容也不打斷，笑瞇著眼，品著這杯漸漸回甘的苦茶又聽了一遍，點了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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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含淚謝小6的十萬幣盟主打賞！別問為什麼含淚，反正就是含淚嗚嗚嗚。對了，晚上還有給小6的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