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舍，趙戎及時掐滅了范玉樹的蹭飯試探，把他趕回了院子。

趙戎回到東籬小筑，發現賈藤鷹還沒回來，估計是早上帶了干糧出去，中午不回來吃飯了，躲在某個地方復習備考。

不過也正常,這小子老卷王了。

于是趙戎果斷去田里了他兩黃瓜，新長出來的，跑去后廚做飯了，中午添一菜……

因為的肚子正抗議，趙戎不想多折騰，直接抓起刀來削面團，做了一大鍋刀削面，面條中間厚兩邊薄，形似柳葉,勁道極好，再澆上一大勺醬，‘茲啦’一聲，廚房香氣四溢……

怕太油膩，便洗了兩黃瓜，伴制醬料，做了碗拍黃瓜，爽口解膩。

煮好刀削面后，趙戎等不及了，直接端起鍋。

只不過下之前，他還是從柜里取了只瓷碗，額外盛了一碗面，放在灶臺上。

然后趙戎迫不及待的端起鍋，直接蹲在屋外臺階上,埋頭吃。

這一波狼吞虎咽下去，吃的滿油，屬實是過癮,趙戎仰頭長呼一大口熱氣。

“爽啊，好久沒這麼了……”

他嘟囔一句，隨手夾了一筷黃瓜粒丟進里，就在這時，院子門被敲響。

趙戎頭也不抬，繼續津津有味的面吃，里含糊支吾了聲：“門沒鎖。”

魚懷瑾抱著一張琴，推門而，來到了院子里。

“兩件事。”

開門見山。

“講。”他低頭嗦面。

魚懷瑾站在這個蹲臺階上的端鍋儒生面前，一板一眼道：“下午是樂藝考，中午再給你補補。”

趙戎皮子正被燙辣的直吸氣，越是這樣還越想吃。

騰不出，他點點頭。

魚懷瑾表平靜，低頭看著他烏發濃的頭頂，繼續開口：

“晚上來學堂自習，率堂學子都要來，明后日還有四場考試，我準備選幾位有優勢學科的學子,在晚自習上臺講一講擅長學科的備考經驗。”

頓了下。

“書藝一門，你獨占鰲頭,晚上你上去講。”說。

趙戎頭也沒抬，直接答應，“行。”

見兩件事說完了。

他放下吃了一半的鍋，直接起回廚房，帶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刀削面和一雙干凈的竹筷返回。

’鐺‘一聲，直接擱在魚懷瑾面前，剛取出的昂貴琴臺上。

趙戎毫無形象的蹲在臺階上，繼續埋頭吞面。

魚懷瑾看了看面碗與筷子，又看了看死鬼投胎一樣的干飯儒生，皺眉道：“你就不先問我一下，要不要？”

“都一樣。”

“有區別。”搖頭。

“不客氣。”

“要客氣。”魚懷瑾固執道。

“那你吃還是不吃？”

“現在還有得選嗎？”反問，看著眼前的熱面。

“有，我正嫌鍋里的不夠呢。”趙戎抬頭笑了下，又夾了筷黃瓜粒丟里，嚼的是‘嘎吱嘎吱’脆。

“你是真的不客氣。”魚懷瑾看著吃的津津有味的他，抿抿說。

趙戎沒回話，埋頭吃著面，這大鍋澆熱油的刀削面，就得大口吞才過癮，他不時夾一筷子黃瓜，清脆爽口。

等過了會兒，察覺到面前的古板空對著碗筷還是沒手。

趙戎頭不抬的溫馨提醒了句：“拍黃瓜，不同上回的新醬料，再不下筷就要被我吃完了。”

魚懷瑾側目看了眼拍黃瓜，猶豫再三，提醒一句，“補課不能停。”

的白凈小手終于抖出了寬大的袖子，端起了面碗。

只是，看著又長又的刀削面，抿著，遲遲沒下口。

趙戎裝作沒看見，確實抬起頭，當著面，大口大口的痛吃。

有了示范，魚懷瑾試著啊嗦了一口面條，于是乎，便開始一發不可收拾……被某人帶了奇怪畫風。

穿著青衿學子帶二人一蹲一坐，吃的讓人看的都覺得很香。

察覺到眼神飄來，趙戎把那剩下的大半碗拍黃瓜推到魚懷瑾面前，全給了。

魚懷瑾看了他眼，沒說什麼，出筷子夾了夾，然后又夾了夾……

不多時，二人合伙解決了所有的面條和黃瓜，開始了正事。

還是以前悉的補課流程，只不過考前的這最后一次補課，魚懷瑾沒用再讓趙戎彈那些基本曲目，而是用那張‘九霄云佩趙’給他彈了不新曲子，說是猜測思先生會考的一些曲目。

學霸押題，這個趙戎。

另外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剛一起干飯延續的默契，趙戎今日也出奇的配合，魚懷瑾倒也忍不住多看他一眼。

很快，中午的補課結束，魚懷瑾滿載而歸——不論是此行的任務還是肚子。

走前還悉心叮囑一句：

“下午的樂藝考，題目到手后，伱先別急著彈，拿不準就好好斟酌斟酌，有一個時辰，時間充足，夠你思量，盡最大努力把曲子彈好，思先生的題目不會太難，一定是往日教過我們的，你只要盡力彈，就算最后分數仍不理想，我終是不會怪你的……”

“好。”趙戎耐心聽完，笑著點頭。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魚懷瑾覺得，自從從山下返回后，眼前這家伙子似乎變了變，以往都讓他目些不耐煩的叮囑，他現在都是安靜配合的聽著。

若是范玉樹那家伙也能這樣變懂事些就好，學堂的事就能心很多。

魚懷瑾心里想道。

不過走前總歸是心不錯的。

按照以往印象，趙戎雖然難搞定，但是對于他答應過的事，最后還是讓人放心，終究是比范玉樹靠譜。

把魚懷瑾送走，趙戎關上院門，在門前靜立了會兒。

他了肚子。

肚子很飽了，但是，他還著。

另一種層面的。

“現在又多了一個消耗大項，除了井水，必須得找到一條龍氣來源。”

趙戎喃喃低語。

“還是啊……對了，書院是不是還欠我一份補償？”

他恍然點頭。

……

下午未時四刻，樂藝考準時開考。

墨池學館十個考場，所有學子就位。

趙戎端坐坐在編號排在倒數第二位的考場，看了眼陌生的監考先生，又看了看面前半尺見方的翠綠玉簡。

這是可錄制鏡花水月的學館特供玉簡，同時起到小范圍隔音法陣的作用，讓里面彈奏的琴聲不會傳出去。

樂藝的考題是彈奏一首曲子，將其錄制下來，改卷的先生會據曲子完度和指法等容打分。

考場，眾學子嚴陣以待。

監考先生下發樂藝試卷。

趙戎收到卷子，看了眼題目，忍俊不。

不愧是六堂第一兼樂藝課助教，料敵如神。

思先生出考題，果然被中，是魚懷瑾補課是溫習過的二十一首曲子之一，是《九弄》中的《長清》。

趙戎運行《陋室銘》，龍鯉下潛至警戒線附近，惡蛟瘋狂涌上……

趙戎微斂的眼睛睜開了。

記憶里中午魚懷瑾彈奏每一首曲目時的指法細節纖毫畢現，連小拇指的一次微微翹，都記憶猶新。

趙戎面平靜，開啟翠綠玉簡，琴彈奏。

簡簡單單一曲過后，他關閉玉簡，起卷。

講臺上，監考先生屁還沒坐熱乎，一愣起，接過卷子與玉簡。

他看了看手上這張剛發下去的卷子，又看了看前這個禮貌行禮的英俊學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全考場寂靜。

此刻距離樂藝考試開考，只過了三分鐘。

趙戎無視后李雪等一眾同場考生的驚愕目，率先走出壬字號考場。大風小說

對于真正的學霸而言，任何考試其實只要一遍過就行了，再重做與檢查，都不過是增之毫厘，浪費時間。

很顯然，某人不想浪費時間。

趙戎離開壬字號考場后，沿著唯一的湖畔長廊，依次從辛、庚、己、戊、丁、丙、乙、甲八座考場外走過。

空的長廊，手拎書箱離開的修長孤影，還有單調空曠的腳步聲。

毫無意外的吸引了八座考場大多數學子的眼睛。

魚懷瑾，范玉樹，吳佩良，賈藤鷹，葉紅魚，顧抑武紛紛忍不住轉頭看去，看著那道悉的影緩步走過。

這是……考完了？還是急要去如廁？可是如廁的話不是應該往里面走嗎，他怎麼領著書箱往大門口走？

眾人微微啊，開始有些懷疑考場的報時是不是錯了，現在真是開考五分鐘不到？

庚子號考場前排，某個中午吃了一大碗面條與脆口黃瓜的古板眼皮子狠狠跳了兩下。

只是這些趙戎都看不到，他旁若無人的路過了眾人，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學館。

趙戎要’早點’卷，因為他要去找下老祭酒，商量一下給‘書院棟梁之才’的小小補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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