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許接了電話又要出門了。
張可有些哭無淚,怎麼又走了,但是又不可能攔得住許,只能跟許說:“你得記得問他們要出診費啊,不能讓你白忙活。”
“知道了。”許答應一聲,開始收拾東西。
張可道:“那……你看完病早點回來啊,你騎著我的小電驢去好了,那樣快一點。”
“好。”許又答應了一聲,拿了張可的鑰匙就出門了。
“唉!”張可惆悵地嘆了一聲,扭頭看向坐在墻角的宋強,出了和善的笑容。
宋強不停翻著白眼,也不知道現在裝暈還來不來得及。
許出了門,還有些不習慣,一下子也找不到路。但是病人那邊也不能耽擱,他就拿出手機搜索中醫院,點了導航,然后把手機放在小電驢上。
許轉上了張可那輛小電驢,戴上張可那粘了個小黃鴨風車的頭盔,扭開關,跟著導航騎了出去。
在舊縣城這一塊,騎電瓶車比開車方便,許很快就到中醫院了。
許到了之后給老曹打了個電話。
老曹馬上就下樓了,一起同來的還有外科的齊主任。
沒錯,就是之前給滅絕的老爸治闌尾炎的那個齊主任。
齊主任對著許滿臉笑容,出了手:“哈哈,許醫生,又見面了。”
許神不變,跟齊主任握了握手:“你好。”
許早忘記這人是誰了,不過老曹他還是記得的,畢竟接過好多次,還請他吃過飯。哦,劉景寧也請他吃過飯。
“許醫生,您好。”跟在齊主任后一個帶著眼鏡的小生對許問好,臉頰微微有些紅。
就是昨天第一個提出來滅絕的老爸可能是異位闌尾炎的那個住院醫師。
“你好。”許也點點頭,看著這個醫生,好像沒什麼印象。
那生地看一眼許,見許在盯著看,臉就紅的更厲害了。他看我干嗎?他為什麼要看我?
小生頓時腦補了很多心戲。
齊主任非常客氣地說:“這次恐怕又要麻煩許醫生你了,哦,我們已經讓院里準備邀診協議了,你這幾次的會診費,到時候醫院都會跟你結算的。”
老曹也在一旁說:“對,以前咱們醫院沒有邀請過民間中醫來會診,所以沒有這個先例。”
“不過你這幾次確實幫了我們大忙,我跟鐘主任,還有齊主任他們一起跟上面說了,上面也同意了。一切按照規定的會診費來,可能不是很多,你別嫌。”
許客氣道:“沒關系,治病要。走吧,說說什麼況。”
“好,邊走邊說。”曹德華了手。
幾人走了起來。
三位大佬在聊病。
小姑娘跑在前面領路。
齊主任道:“許醫生,這次主要是我要麻煩你了,我們這邊有個病人比較棘手,所以我就讓老曹去找了你。”
老曹對著許呵呵一笑,他現在就像是許的通訊員似的。
許問:“什麼況?”
齊主任道:“是這樣,患者兩年前做過腸梗阻手,這次又發生了粘連不全梗阻,已經住院20天了,已經25天不能進食了,頻繁嘔吐,一直腹痛。小慧,把病例給我。”
那住院醫師立刻把手上的文件夾遞過來。
齊主任接過來,把文件遞給許,說:“這是患者這段時間的診治記錄還有檢查報告。”
許接過來,只看了看患者的癥狀和之前的用藥況,并沒有看他們的檢查報告。
幾人進了電梯。
齊主任接著說:“我們用了保守治療,但是效果一般。而患者也不愿意再次手,所以我們請了中醫來會診,但是中藥的效果也不好,所以就請了許醫生你來。”
住院醫師小慧聽得眉目一揚,他們主任這話說的可就很抬舉了。他們醫院中西醫都不行,然后才請的許醫生,這話的意思是許醫生比他們醫院的醫生都強咯?
小慧暗自咋舌。
不過也不怪他們這麼看重許醫生,昨天那個可是異位闌尾炎啊,幾乎是百分百會誤診的病,許醫生居然給診斷出來了。
診斷出來了還不算,一副藥下去,那倔老頭居然就好了。今天早上去查房的時候,這倔老頭人都不見了。
他們又是打電話,又是出去找,后來才發現這老頭溜出去吃早飯了。他還理直氣壯說,他們不給他飯吃,他自己還不能去吃了?
小慧也是哭笑不得,之前他也吃不下啊,而且也不能給他吃啊。之前是準備做手的,所以是需要食水的。
只是也沒想到這老頭好的這麼快,就算他們手,手后也要好幾天食水,要住院幾天恢復好才能出院。本沒有這麼快。
一行人上了樓,去了住院部。
許終于見到了患者。
住院20日,已經25日不能進食的患者,子瘦,幾乎已經瘦得相了。
許也詢問起了病,得知患者現在全疲,不能坐立,而且稍便會氣。嘔吐頻繁,腹痛不止,大便似通不通,很用力的話,能出來一點點。
許觀對方舌象,發現對方舌紅,中燥干。
許又給對方診了脈,脈大按之而散。
診斷完,許就跟著他們一起出去了。
幾人來到了中醫科的鐘華的辦公室。
鐘華和徐原也在這里。
“許醫生。”
“許醫生好。”
“你們好。”這兩人許還是有印象的,他記得這兩人去診所找過茬。
鐘華問:“哦,是那個腸梗阻后粘連不全梗阻的病人吧?”
齊主任道:“對,就是他。”
鐘華也把他們這邊的方子打印出來,他道:“這個病人雖然是腸梗阻,但卻不是實熱之證,而是虛證,因為中氣虛弱才導致梗阻的。”
許微微頷首,鐘華的水平還是有的,并不是所有的腸梗阻都是實熱證,這個患者是虛證,你要是不管不顧,直接苦寒瀉下,就要出事了。
鐘華把他的方子遞過來,說:“我用了補中益氣湯,塞因塞用,但是效果一般。”
許接過他的方子,看了兩眼,眉頭微皺。
鐘華笑著問:“許醫生對這個病有什麼看法?”
許看著方子,神淡然,這樣的會診場面,他在那個時空經歷過無數次,已經很習慣了。
他道:“患者是因為中氣虛失于運旋,胃涸不主和降。你的方子啊,總思路沒錯,但是有問題。”
“補中益氣固然是對的,但是你要注意患者的舌象,患者是胃干涸,他的胃氣自然降不下來,所以嘔吐不止,你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鐘華頓時一怔,我只是讓你看看方子,又沒讓你點評。我問你對病怎麼看,你怎麼還主點評我的方子了?咋的,買一送一啊?
其他人的神也慢慢變的彩了。
許則是渾然不覺,他繼續道:“治療一切塞不通之癥,都在于治氣。百病皆生于氣,三焦氣化升降的樞紐在脾胃。患者現在中焦氣,有升無降,所以下面不通,而上面猛吐。”
“你補氣塞因塞用的思路是對的,但是現在是有升無降,你只補氣,而不導氣向下,是很難速效的。又沒考慮到胃干涸,參芪的用量又過低。你這方子呀,不行!”
最后一句話一出,全場都驚呆了。
徐原都傻眼了。
小慧也驚訝地捂住了。
鐘華一張老臉迅速紅了起來。
許卻還是渾然不覺,他剛從那個時空回來呢,思維還沒轉過來,他在那個時空里可是當了幾十年的臨床權威。
什麼權威?
他們縣里那些中醫西醫的主任全都被他罵過!
罵完之后,人家還出一臉教的模樣。
許覺得自己已經很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