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王子安跟唐玄奘的第一次正式見面。
「貧僧靈寺玄奘,見過侯爺——」
對於傳說中的唐僧,王子安心中原本還頗為好奇,但看著眼前這個面白凈,神平和,雖然長得也算也算乾淨好看的和尚,恭恭敬敬,滿臉期待地站在自己面前時,心中便忽然索然寡味了許多。
甚至連剛才想要指點指點人家,提前坑——咳咳,提前鼓勵人家去西天取經的心思都澹了很多。
「玄奘法師,久仰大名啊——不知道法師此次前來,有何貴幹?」
心中沒了興趣,便沒了跟他閑扯的心思,王子安直接開門見山。
玄奘法師雙手合十,回了一禮,這才從懷裏出一本《西遊記》,神恭謹地問道。
「這書貧僧曾日夜研讀——在別人看來,或許只是一部曲折離奇,彩紛呈的故事,但在貧僧看著,卻字字珠璣,暗含佛家真意,就算是上面所說的西天靈山大雷音寺,也似乎有所暗指,更何況,這書中取經人,自稱玄奘,與小僧恰恰同名——」
說到這裏,唐僧抬起頭來,神肅然,目灼灼地看向王子安。
「——可是侯爺在趁機點化貧僧,通過這《西遊記》點撥貧僧,只要勘破虛妄,察本真,一心向佛,便能破世間一切苦,便能有機緣,去西天大雷音寺,求取大乘佛法,度化世人,洗滌人心……」
王子安:……
啊,這——
實不相瞞,我後世有個侄子,看完西遊記后,就天天半蹲著走路,拉著自家老爹,天天師父,一直鬧著要自家老爹帶著他上西天大雷音寺求取真經。
看著眼前這個眼神逐漸狂熱的大和尚,王子安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吐槽。
說實話,他當時寫這個的時候,確實存了一點穿越者的惡趣味,想著若說這唐僧看到這故事,會多麼好玩,可——我萬萬沒想到,你想這麼多啊!
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只得努力維持著臉上的笑容,讓自己不至於直接笑場。為一位風度翩翩,溫潤如玉,英俊無雙的大唐侯爺,咱有禮貌。
此時此刻,見王子安「目深邃」,「寶相莊嚴」,宛如佛祖拈花,「含笑不語」。頓時心中震,如聽黃鐘大呂,又如醍醐灌頂,瞬間就悟了。
錯不了了!
這一定是我佛在藉助長安侯爺之口,點化自己,要自己去西天求取大乘真經,以度化世人。一想到,那些佛門弟子,都蠅營狗茍,被金錢迷住心智的樣子,玄奘法師目頓時更加堅定了幾分。
「南無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多謝侯爺點化,小僧悟了——」
王子安:……
啊,這——
別瞎說,我沒有!
但此時此刻,還能怎麼辦,只能繼續微笑,故作高深地微微點頭。
玄奘法師佛法高深,此時此刻,已經陷到被佛祖點化頓悟的驚喜中,對前往西天求取真經,充滿了鬥志。
「小僧願意西去靈山,求取真經,還請侯爺指點迷津——」
「真的要去?」
王子安一臉玩味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大和尚。
記得按照小說中的說法,唐僧西天取經的時間好像是在貞觀十三年,但至於真實歷史上的唐僧,到底是哪一年去取經的,王子安還真沒關注過這個問題。
不是佛教的信徒,正經人平時誰沒事關注這個。
「世人蒙昧,小僧願意求取真經,點化世人,大我佛……」
王子安:……
我承認,我讓人寫書的時候,是有些惡趣味,但我真沒想這個啊。
大我佛?
還是算了。
因為他實在想不起來,佛教大興,對大唐抑或是對自己能有什麼益。難道,讓後世提起自己的時候說,這個人就是大唐佛教大興的推手?
不是王子安有宗教偏見,而是這個宗教委實有點一言難盡。
自己不事生產也就罷了,還天天要弄什麼金,搞什麼香火,忽悠的那些愚夫愚婦五迷三道的,社會穩定的時候還好些,但戰的時候,有些人甚至賣兒鬻,拋家舍業地去供奉佛祖,對社會和朝廷的統治一度造了嚴重的衝擊。
別的不說,但看歷史上先後興起的幾次自上而下轟轟烈烈的滅佛運,就知道為什麼了。
「真要去?」
「真要去!」
「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
所以,唐僧西遊,是因為看了自己的《西遊記》?
實在是太坑了!
看著這個明顯心意已決的和尚,王子安有那麼一瞬間,甚至都想直接出手把這貨給扣下來。但他明白,這種事強求不得,有一個,就會有兩個,沒有唐玄奘,還會有宋玄奘。
既然攔不住,那就索廢——咳咳,人之好了!
「如此甚好,倒是一樁功德無量的好事。你若是要去,我別的幫不了你,但有地圖一卷,良馬兩匹,盤纏若干,也算是助你一臂之力……」
雖然不知道,這個時代通往天竺的路線,但大的國家地理位置分配,他還是清楚的,前段時間花的世界地圖,截取一小部分,就足夠他用了。
「如此,小僧在此多謝了——」
這可是長安侯爺的大功德!
唐僧沒有推辭,只是起,雙手合十,對著王子安深施一禮。
「侯爺指點之恩,小僧銘於,敢問侯爺,還有沒有別的吩咐,只要小僧能做得到的,一定不敢推辭……」
嘖,不錯,還算上道。
不愧我還送你這麼多東西。
王子安笑地起,走到玄奘法師跟前。
「不用客氣。古人云,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法師此去,千山萬水,必然會看到我中原子民所不能見的異域風,風土人——」
說到這裏,王子安一臉鼓勵地拍了拍唐僧的肩膀。
「若是法師能把沿途所見記載下來,一路的風地理也繪製冊,異日帶回中原,讓我等也見識一番異域風,就再好不過了……」
玄奘法師神嚴肅地點頭應承。
「此乃小事,舉手之勞,小僧必不敢忘侯爺囑託!」
笑瞇瞇地送走了唐僧,臨了還不忘站在自家大門口給人家揮手告別。
「法師,此行路途遙遠,一路保重啊——」
走出老遠的唐僧,沖著王子安深施一禮,然後再次轉,大步離開。
此一去,不得真經,誓不回返。
嗯,還有侯爺的囑託,必不敢忘!
……
西行取經的一點贊助經費,對王子安來說,簡直微不足道。回去之後,立馬就吩咐人送過去了,這些玩意兒,除了僧僧帽需要到店去特意購置外,其他都是現的,一句話的事。
不過,錢也沒讓人多給。
兩個和尚,帶那麼多錢上路,鬧不好就是真的上路了,雖然在王子安看來,那個辯機的,如果真的上路了,對房二和高那兩夯貨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這種事,對現在的他來講,只不過是一時興起的小事。反倒是因為唐僧這事,讓他想起了自己那個如今雖然已經名滿長安,為主導大唐輿論風向,但仍然一如既往,時不時就過來請安問好的孝順徒弟李義府。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
就這謙遜低調又孝順聽話的小表現,放誰上誰不迷湖?
不過,有一說一,不管這貨歷史上人品如何,能力是真沒什麼好說的。
大唐晚報被他辦的風生水起,很快就掌握了宣傳的訣竅,都不用打招呼,就和李世民配合的相當默契。不過,也正因為此,李世民幾次提出,想要這貨出仕做。
只是礙於,一時半會,找不到適合接替李義府的人手,不得不暫時作罷。
對此,王子安是無可無不可。
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於淮北則為枳。
在李治手下,這貨敢廣結朋黨,賣鬻爵,在李世民手下則未必有那個膽子,有那個膽子也未必有那個手段。
正琢磨呢。
就聽到院門外傳來輕快的腳步聲,忍不住眉輕挑。
這人啊,還真是經不住念叨,這才想到他,想不到就來了。
「學生,見過師父——」
這貨一如既往,先搶進來,給王子安恭恭敬敬地行一個大禮,然後這才抿了抿厚厚的,一臉憨厚地放下手中提著的包裹。
「學生昨天回去后,把手頭的其他活先放了放,加了個班,把您要的《凋英雄》最後幾個先提前趕製出來了,還請師父過目……」
說著,先是小心翼翼地沖包裹里捧出來,遞給王子安。
然後,竟然又從裏面掏出一盒點心。
「學生記得三位師母說,頗為喜歡江樓做的點心,路過的時候,隨手買了點……」
「李師兄,你來了——」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道驚喜的聲音,狄仁傑和武則天從外面跳了進來。
見兩個人進來,李義府跟變戲法似的又掏出兩樣東西,分別遞了過去。
「武師妹,狄師弟,這是師兄託人給你們買的硯臺,你們現在正是讀書學習的時候,師兄也沒什麼好送你們的,這幾日正好得到這兩塊硯臺,看著你們倒還合用,就給你們捎了過來……」
王子安瞥了一眼。
好傢夥,澄泥硯。
不要說後世的價值,哪怕是在現在,澄泥硯也是無數讀書人追捧的好東西,價值不菲。它質地細膩,堅實厚古,易發墨,尤其是這兩塊硯臺,一塊通呈蟹殼青,另一塊則是絢麗的玫瑰紫,絕對是澄泥硯中的品。
不知道這貨費了多大的功夫才弄來的,這說送就送了。
果然,一見到兩塊硯臺,武則天和狄仁傑頓時就喜歡上了,分別搶起了玫瑰紫和蟹殼青的,抱著就不捨得放手了。
「真是好硯,多謝師兄——」
「東西買來就是用的,你們喜歡就好……」
見兩個小師弟師妹格外喜歡,李義府習慣地出憨厚的笑容,儼然一副溫厚師兄的樣子。
王子安:……
要不是,這貨機靈,在自己這裏招人待見嘛。
每次來,都多帶點東西,不拘貴賤,都十分用心。把自己家三個媳婦,兩個小徒弟給哄得團團轉,對他讚不絕口。
人家做人做事,就是很有一套。
至,王子安覺得,自己就做不來這些。
「行了,行了,都滾一邊玩去吧——這麼容易就被人收買,早晚被人賣了都得替人家數錢……」
狄仁傑做了個鬼臉,捧著硯臺就跑了,武則天則提起李義府帶著的點心。
「這是送給師母的吧,我看著就是——我先幫師母送過去……」
說著,示威地瞥了一眼王子安,著小脯,故意繞過王子安的形,往後院走了。王子安這才霍然發現,這小丫頭不知不覺間竟然長大了不,儼然已經有了幾分的彩。
咳——
趕收回目,乾咳一聲,岔開話題。
「你那兩個副手培養的怎麼樣了——」
「回師父,歐文和許仲良都很有悟,如今已經基本能獨立做事了,對學生幫助不,有了他們兩個的幫襯,最近的工作已經輕鬆了不……」
王子安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這貨顯然是已經意識到了什麼,開始給自己打埋伏了,不過也不揭穿他的小心思。畢竟,無論從什麼角度考慮,歐文和許仲良都是接替他現在工作的最好選擇。
對此,他和李世民其實都不太在意。
誰還能沒點小心思?
只要能做事,懂分寸就好。
「最近朝廷那邊有想讓你仕的打算,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王子安輕描澹寫地提了一句。
「學生全憑師父做主!」
李義府趕起,沖著王子安躬行禮。
王子安隨意地擺了擺手。
「你不必如此——算算,你我門下也已經半年多了,這半年來,你做得很出,我都看在了眼裏,也十分滿意。你馬周師兄和你同時我門下,如今也已經出仕了,你去了,多也算有個幫手……」
「學生多謝師父教誨提攜之恩!」
說著不容分說,跪在地上,誠心實意地給王子安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
若是沒有師父的提攜,就憑自己一個窮苦人家出的讀書人,哪有可能有今日今時的聲勢和待遇?
就算是以後有仕的機會,也不知道要熬靠到什麼時候。
而自從有了師父,一切便截然不同了,師父就是自己一生的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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