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下了車,了一個懶腰,看向何平安,笑道:“何叔辛苦了,早些休息。”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蘇文隨口一句關心,何平安心頭一暖。
他笑著應道:“得嘞,那我先回去休息了,爺您要是出門就著人來我。”
目送蘇文進府,何平安不搖了搖頭。
這三爺對人都是蠻和氣的,怎麼一出了府,那一桀驁的脾氣就那麼難伺候?
覺平時在府裡,就是一個溫文爾雅的書生,而出了府,則是一個惹是生非的惡。
完全是兩幅面孔。
不過呢,對何平安來說,蘇文對他表出來的尊敬,還是很讓他用的。
也會讓他更加甘心為蘇文辦事賣命。
蘇文走進後院,來到了蘇長青的書房門口。
輕輕敲門,呼喚道:“爹,孩兒來了。”
“進!”
蘇長青的書房,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不準隨意。
蘇文推開房門,房間中點著數盞燈,蘇長青坐於書桌後,正在看書。
見到蘇文進來,他放下手中書,抬起頭,說道:“坐下吧。”
蘇文落座,父子兩四目相對,片刻後,蘇長青開口道:“陛下給你賜婚了。”
乍聞此話,蘇文眉頭一皺,接著就恢復了平靜。
蘇長青一直盯著他的反應,此時心中大詫異。
在他心中,蘇文就是個紈絝,每日裡惹是生非,不聽管教,裡經常胡言語,兼之脾氣暴躁,在他的預測裡,蘇文聽到此事,應該會暴跳如雷,極力反對才是。
怎麼如此平靜?
“賜婚的對象,是落盈!”
蘇長青繼續說道。
這一次,蘇文眉頭皺的更深了。
半晌後,他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了。”
可以說,蘇文的反應,完全出了蘇長青的預料之外。
平靜的接了!他竟然接了!
這讓已經思考了半天,準備苦口婆心、威利的老蘇怎麼能甘心?
蘇長青忍不住道:“你可想清楚了,那人可不好惹,剛剛在邊境屠殺了四十萬人!如此人,娶進家門,不知要生出多是非!”
蘇文歪頭看了他一眼,試探道:“您的意思是.....我可以不娶?”
“當然不行!”
話說出口,看著蘇文滿臉愕然,蘇長青也覺得自己貌似有點過分。
明明人家答應了,自己非得找事問一,回頭又立刻拒絕。
氣氛陷了尷尬。
蘇文笑道:“爹啊,這門婚事,不是你我說了算的,既然是陛下賜婚,從他開口的那一刻,其實就沒有了你我反抗的余地,這點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蘇長青點了點頭,說道:“你知道就好。沒想到我兒竟有如此見識。行了,你下去吧。”
既然蘇文不反對,那這件事最大的阻礙也就沒有了。
可是事再次出乎他的預料,蘇文都沒有、
蘇文坐在椅子上,認真的說道:“父親,我能猜到陛下所想,他不放心澤,落盈又表出天縱之才,他想把落盈弄回京都,用賜婚之事圈起來,可是皇家子弟,不論是誰得到了落盈,就代表得到澤的支持,這是他萬萬不能接的,所以便只能從權貴子弟中尋找合適的人,而滿朝文武之中,他最信任的便是父親,這門婚事也就落在了我上,沒錯吧?”
蘇長青睜大了雙眼,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個紈絝兒子,竟然看了周帝的心思。
一直以來,他都認為蘇文不學無數。
可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能看到這一步。
只聽蘇文幽幽說道:“父親,和家結親後,你的聲勢將達到大周的頂點,可是你想過咱們蘇家的未來嗎?”
蘇長青看著眼前的兒子,沉片刻,沒有說話,而是反問道:“你什麼意思?”
蘇文說道:“父親的權勢,是陛下捧起來的,可若是有一天陛下不再信任父親呢?我蘇家未來在哪裡?到了那時候,只怕滅門就在頃刻間。”
說道這裡,蘇文看了眼蘇長青,只見他滿臉嚴肅,蘇文繼續說道:“我知道以父親的能力,便是想要一世清名也不是什麼難事,可你你故意大肆斂財,自汙其名,為的就是安陛下之心,父親出貧寒,起於微末,背後無一人可靠,便是要做孤臣來贏得陛下的信任,這我能理解,但是與家結親後,父親已尾大不掉之勢,周帝現在雄心,可若有一天,他滿足於自己的功績,又或者是新皇繼位,那父親便是第一個要被除掉之人,而我蘇家,也將迎來滅頂之災!這已經不是靠自汙能夠解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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