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榮差點被這滿屏字當場送走。
他條件反地揚手一扔,套著浮夸鐳殼子的手機就一路飛向店門外,險些砸到正準備進門的客人。
“大叔,你這扔東西砸傷行人是要負責任的!別以為不是高空拋就沒事……容意?你怎麼在這里?!”莊甘元拿著剛撿起來的手機,看到店里的人后,一時間竟沒了進門的勇氣。
曾經他也是個相信科學的唯主義好青年,直到他年輕的生命里突然出現了容意。
如果說第一次抓到連環殺人犯的時候還算在正常人可能做到的范圍,那之后的嫁殺人、鬼母子詛咒案,就遠不是他學習的刑偵勘察知識能夠解釋的了。其他單位的同僚都很佩服他們這邊破案的效率,只有曾對著各位害者恐怖的尸吐得死去活來的莊甘元知道,如果可以,他寧愿什麼都不知道,繼續過以前追著小狼滿街跑的日子。
想起自己一大早來觀玄齋的目的,莊甘元深吸一口氣,緩緩過門檻。
這一瞬間,他心底油然生出了一種主走進怪口中的悲壯。
容意卻沒有讀出莊甘元心復雜的緒。花了一分鐘才想起來這個自己名字的人,好像是上次曹靜雯失蹤案中的那個年輕警察。
“有點事來找朋友。”容意這回答跟沒說沒區別。
“朋友……你說的是哪一個?”莊甘元的目在杜榮和維修師傅之間循環。
察覺氣氛不對,維修師傅當場表示自己的工作已經快完了,催著杜榮結賬。見狀,莊甘元反而更不敢讓他走了,當場亮出自己的證件。
“案件調查,請你們都配合一下。”把場面穩住,莊甘元下意識略過容意,先問兩位男士:“今天凌晨的時候,是誰登陸‘阿玉528’的賬號對詭月胖哥進行辱罵的?”
阿玉是許凡玉的視頻平臺id。
容意舉起一只手道:“登號的是我,罵人的是杜榮。”
好、極、了。
帶著掙扎失敗的絕,查明維修師傅只是正常工作后,莊甘元示意其離開,這才順便關上觀玄齋的門。他拿著記事本,眼神麻木地問容意:“容小姐,我知道注冊阿玉這個賬號的人不是你,賬號是怎麼轉到你手上的,可以詳細說一下嗎?”
“朋友給的。”本著禮尚往來的神,容意反問:“發生什麼事了嗎,難道挨罵的人報警了?”
莊甘元眼角了。
以他的經驗,完全判斷不出容意坦然的表里面有多演的分。
他無奈以對方不知為前提答道:“我們還沒閑到連網友吵架都要管。現在主要問題在于,挨罵的詭月胖哥已經失蹤十天了,而阿玉是他失蹤后跟他互最頻繁的人。他住所地的警方通過查ip地址的方式確定阿玉位于澤市,所以請我們這邊協助調查。你或者阿玉本人跟詭月胖哥之間有什麼恩怨嗎,為什麼半夜不休息也要罵他?”
“是他先招惹我們的。”容意把昨天剛從許凡玉知道的報直接說了。“這個胖哥的人一點信用也沒有,之前答應許凡玉的酬勞沒給,昨天說要來接我,最后也沒來。實在是人品卑劣。”
莊甘元著筆呆了半晌,這才悄悄掉自己額頭的冷汗。
江溪市警方請求澤市這邊協助調查時并沒有把阿玉和詭月胖哥之間的聊天記錄傳過來,他也是此時才知道雙方的爭吵容如此“刺激”。
一個失蹤了十天的人,給和他有恩怨的人說“等我來接你”,這怎麼聽都像是要一起上路的意思啊!
就在莊甘元無比后悔今天沒上師父一起時,他看到容意對他出了期待的笑容。
“還、還有什麼事嗎?”莊甘元忐忑地問。
“就在你進來之前,對方又說今天晚上一點十五分會來接杜榮。你要不要一起等一下他?說不定,會有重大的線索哦。”容意好心地分報。
不,我不想!
盡管打從心底抗拒容意的提議,職業道德卻不允許莊甘元真的說出沒出息的話。他清了清嗓子道:“如果對方真這麼說了的話……稍后我幾個同事過來,我們一起等看看。”在不能逃的況下,搖人是他最后的倔強。
這個白天對于杜榮和莊甘元而言都無比漫長。
在等待夜幕降臨的過程中,他們只能通過樂觀的猜測安自己,并在互相安的過程中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誼。
眼見太漸漸西沉,莊甘元張地第n次重復下午就說過的推測:“也許詭月胖哥等人是被人綁架了。綁架他的人拿到了他的賬號,假裝是他本人在活,誤導我們的視線。晚上他如果又給你發消息的話,你記得多拖他一會兒,讓我那些技科的同事多點時間追蹤信號……”
話音未落,忽然響起的敲門聲把莊甘元和杜榮都嚇了一跳。
容意冷靜提醒:“還沒到時間。”
打開門,原來是石建強帶著兩個技科的警察以及幾袋吃的來支援了。
比起莊甘元,這位老警察已經經歷了太多風浪,再度見到容意時非但不意外,反而覺得有些安心——迄今為止,容意參與其中的三個案件,結局都是對警方有利的。至,的立場跟警方應該沒有沖突。
了解大致的況后,石建強道:“你們不會打算就這麼枯坐到凌晨吧?趁著還有點時間,吃過晚飯就閉目養神一會兒,以免晚上沒神。”
杜榮捧著飯盒,苦笑著說:“我不敢閉眼,我怕這一閉眼就睜不開了。”
技科的兩位警察沒參加過前面幾樁案件,對杜榮的張很是不理解,還給他科普網絡上要冒充一個人很容易,勸他別上當。
石建強則悄悄問容意:“你會牽扯到這件事當中來,是因為又從不可描述的途徑知道了什麼嗎?”經過曹靜雯一案后,他雖然不認為容意這樣的大小姐會懂玄學,但已經默認有眼之類的特殊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