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神像的時候,甘耀的表還算正常。
當他按照寄售的修士的要求,把神像要用親供奉這種鬼話說出來后,對方的眼神就開始癲狂了。等到拿著錢來接神像的時候,甘耀的模樣比那些他曾經見過的癮君子和賭鬼都更可怕,他甚至有種多看對方兩眼,自己也會萬劫不復的預。
啪!
容意輕輕擊掌,將店員從冷的回憶世界喚回。
“你魂火不穩,注意守住自己的心神。哦,守不住也沒事,有魔種的神像已經被取走了。”
“魔種?”店員茫然。
樓續年也問:“魔種是什麼?”
“就是魔修種在人心里的外化啊!不會吧,你們的師父都教了些什麼?”慨于此界修士們常識之匱乏,容意讓店員給找來紙筆,用圖示的方式給兩人講解魔種到底是怎麼回事。“魔修這種玩意兒,因為選擇的道偏激極端,吸納、轉化天地靈氣的效極差,其主要是靠玩弄人心的七六,或寄宿于人噬活人提升功力。”
在紙上畫了兩個圈,一個寫上“心”,一個寫上“”。
“靠煽凡人念攫取好的魔修,更擅長幻之類的手段,有時候與之鋒,尚未察覺就已經被他們引了心魔;而吞噬活人的魔修,則多為鍛出,實力強橫,即便只剩一截殘肢也有可能復生。”
“所以你的意思是,引導甘耀殺人獻祭的,是一個善于攻心的魔修。”樓續年很快就聽懂了。“想不到現在竟有了魔的邪修……”
“喂。”
“樓主,請你不要污蔑我們邪修!”
容意與店員不約而同地出聲抗議。
樓續年看著這兩個面不快的人問:“我說的哪里不對嗎,你們不都是邪魔外道?”
“邪是邪,魔是魔,雖然總被放在一起說,但我們頂多只能被歸類為與正道區別的外道,你不能說邪修就是魔修!”店員義憤填膺,覺到了莫大的侮辱。
容意也道:“邪修只是活得恣意自我,和那些不害人就活不下去的家伙不一樣,你們這些正道的人真得好好補一下課了。”
樓續年:“……”他活了二十多年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有兩個邪修堂堂正正站在他面前說他學藝不。
撇開邪和魔的區別不談,回到眼下追查的案件上,樓續年不抱希地問店員:“兩年前買走第二個神像的人是誰,店里有記錄嗎?”
店員抱歉地攤手:“我們這種小店又不是賣奢侈品包包的,還給人弄個注冊會員制。而且這些神像是別人寄售的,又不是店里的商品,我不得趕把它們賣掉斷開關系,哪可能留記錄啊!”
“監控呢?”
“嘿嘿,本店監控設置了半個月自除覆蓋,節約儲存卡,環保無污染。”店員說著竟然還有些得意。
兩人談的功夫,容意注意到店員剛才打開的電腦上還自登錄了一個社賬號。
當看清那個社賬號的id時,一手將店員拎到屏幕前,問道:“你是夜半說玄?”
店員還不知道問題嚴重,傻乎乎點頭承認:“是啊,這是我平時在網上灌水擺爛,順便忽悠些傻子買符的賬號。前輩,你關注過我?”
“你知道我什麼嗎?”
店員狗道:“還未敢請教前輩尊稱。”
“我容意。”
香燭店里一片死寂。片刻后,店員的目開始游移,不敢看容意的臉。他求生極強地解釋道:“前、前輩,我和伯父開的這小店本沒多大利潤,我也是迫于生計才偶爾接個單隨便寫點糊弄人的東西賺錢,這都是別人委托的……”
糟,這位前輩不會就是查了ip地址特意來收拾自己的吧?他真沒想到這些不就閉關修煉的前輩里面還有擅長it的啊!
“我這就刪了那篇狗屁不通的文章,給您公開道歉!”店員長了手臂要去夠鍵盤,被容意扔開。
影響都造了,這時候再刪有什麼用?
旁邊還有個樓續年在,不想給對方知道自己收集人類詛咒的方法。
“下不為例。”說完這話,容意指了指暫停的監控畫面,“把這個男人的樣貌拓給我,你做得到的吧?”
拓?
哦,大概是說截圖打印出來吧!
店員趕點頭,開始作。
“你剛才說,這家店是你和你伯父開的。你伯父就是之前傳銷被抓的店主嗎?”樓續年忽然問。
“對啊。”按下打印鍵,店員回答:“說起來我伯父也是倒霉,他本都不知道那些人在拿我們店里做的符搞傳銷,人家下單,他就做了,被警察抓走的時候還懵著呢。”
“祈福符?”容意問。
店員畢恭畢敬地把剛打印出來的截圖遞給,想了想說:“都有。祈福平安、考試包過、一舉得男……諸如此類的。咒人的符我們是不賣的,伯父說他不賺斷子絕孫的錢。”
店員試探地問:“不會那些符還有問題吧?不應該啊,噴墨打印機現打的,什麼朱砂和之類都沒用,這也能出問題?”
“就我了解到的,沒有。”聽到這世上居然有人用噴墨打印機制作符紙,而且還有人買,樓續年覺得腦袋痛。“你或者你伯父,給人算過命嗎?”
或許上次他來到這家店門口時應到的邪氣,其實是當時還放在店里的最后一個神像的?
“我會在網上給人算命,我伯父不會。”店員如實答道。
容意不由得與樓續年換了一個眼神。
許凡玉說在這家店遇到了一個算命先生,對方說中許多與有關的事,因此才花錢買符。那要麼是許凡玉說謊,要麼是這個店員說了謊。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樓續年兜里傳出新消息的聲音,他看了一眼后就離開了。
容意讓店員把名字和聯系方式寫給自己,在對方照做后,拿起手機對準對方的臉道:“來,笑一個。”
店員滿頭問號地扯出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