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鏡先生,甘耀下意識手了兜,這才想起來他被關進來的時候,上的品已經全被收走了,包括鏡先生附的小鏡子。
不過事到如今,就算找鏡先生也沒用了吧?
自嘲地笑著,甘耀聽著獄友的打呼聲,疲憊地閉上眼。
傳說公務機關自帶正義的罡氣,邪祟難近。被關在這里,至他不用擔心再被曹靜雯母子追上,可以做個好夢。
呼吸逐漸平緩的甘耀沒發現,兩縷帶著猩紅芒的黑霧過鐵欄,悄無聲息地鉆進牢房中,飄到他的床畔,接著變一大一小的人形,覆蓋到了他上。
“我這個肚子前幾天開始有室友懷疑了……甘耀,我們去見我爸媽,然后正式領證吧?”
到有個的輕輕靠在自己肩上,甘耀猛地睜開眼。
接著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說:“好啊,不過這不是快考試了嗎?等考完試吧。你如果覺得室友八卦很煩,不如我們搬出去同居?”
“搬出去?”聲有些猶豫,“租房很貴吧,我們的錢不夠的。”
“沒關系,不是有之前那個垃圾賠給我的錢嗎?”
甘耀想起來了,這都是過去真實發生過的對話。那時候他已經得到了鏡先生的幫助,對方告訴他,無毒不丈夫,而且只是讓曹靜雯把孩子生下來而已,又不是要的命。到時候就說給孩子找了領養的人家,悄悄弄死,也不會知道,頂多傷心幾天。
同居一開始還順利的,為了安曹靜雯的緒,他還帶著去見了房東。
沒想到對方因為材變化越來越焦慮,反復提出要給家里人說,時不時就哭鬧頂著個肚子怎麼去學校考試之類的事。
他為了省事,索把關起來了。
事由此開始失控。爭吵、逃跑、抓回……意識到自己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后,他的犯罪開始升級。他聲稱失眠,找學醫的朋友要了些藥,在他出門的時候混在湯里給曹靜雯喝下,就沒力氣跑,也發不了聲。
終于他等到了孩子出生的那天。
沾著的小孩看起來皺的,甚至占不滿兩只手掌的面積。他抖著手扼死對方后裝進事先準備的玻璃罐里,這才發現曹靜雯已經因為大出咽氣了。
“我好痛啊……你還記得嗎?你是怎麼找人借車,連夜把我拖到醫學院的?我現在都好奇,你怎麼弄到那邊泡尸池的鑰匙的?”
聽到這句不存在于記憶中的話,甘耀發現自己能了,他轉過頭,一混著福爾馬林的尸臭味撲面而來,他看到了攔著自己手臂的是一個面容憔悴,和眼睛被扯破的人。頭發漉漉的披散著,上面還沾了枯黃的樹葉。
哐當一聲,甘耀摔倒在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腳下是904號房的地板。
“怎麼會?我明明在牢房里面,怎麼會跑到暮山小苑這鬼地方了?”地磚冰冷的那麼真實,甘耀崩潰地拍打地面,轉頭對曹靜雯喊:“你又我的夢了對吧?告訴你,我已經不怕了,你也就能帶著那小鬼在夢里嚇嚇我,實際上本傷不了我!”
曹靜雯作略僵地站起來,緩緩說:“你把我害死了,害怕我報復,還用不知在哪學的法子,用膠水沾住了我的眼睛和。我跟那些尸一起泡在池子里,不知道你把孩子帶去了哪里。”
那時候還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在自己咽氣后也被他的父親親手扼殺了。
不知道多久后,在以為自己要在泡尸池里躺到魂飛魄散那天時,聽到了孩哭泣著求父親不要拋棄自己的聲音。
那聲音很陌生,從未聽過,卻覺很親切。
聽到那個孩哭著喊疼,早就不再跳的心臟就跟著疼了起來。
等回過神時,已經來到了一個電梯里。金屬門上映照出被泡得變的,旁邊似乎還有人在尖。
“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和孩子……”一腳踩上甘耀的左,曹靜雯覺得自己只稍稍用了些力,就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聲音,甘耀殺豬般的聲害的講話都無法繼續了。
于是甘智明拿著個針線盒,蹲到甘耀的面前。
他拿著最的針,穿好了線,笑嘻嘻地問母親:“媽媽,爸爸好吵,我把他的起來好不好?”
曹靜雯彎腰接過針線:“我來吧,你還小,不能做這種事。”
一雙枯瘦的手穩穩當當地穿好線,一點一點把甘耀的起來,針腳甚至可以說漂亮。
“初生的孩子,剛見到一縷,什麼都還不懂。”欣賞著從針孔中流出來的,繼續說,“你讓他替你作惡,讓他到害人,又怕控制不住他,就想找人把他封起來。就那個騙子道士,他也能對付我?你知道嗎,那天我出現的時候,他道袍里面的子都尿了。”
甘耀此時已經無法回答,只能拼命瞪大眼掙扎著向大門的方向爬,好像爬出去就可以得救似的。
曹靜雯慢悠悠地又斷了他一條,然后把他翻個面,踩到他的口上。
看著甘耀引以為傲的臉因為不上氣漲豬肝,兩邊太青筋暴突,踢開他想要拉拽自己的手,輕問:“難嗎?你把我大卸八塊,一一出我的肋骨時,我可比你現在疼多了。”
聽到腳下屬于甘耀的肋骨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曹靜雯拉起他一只手,挑了個比較順眼的指頭,輕輕松松折斷了。
“教你把我分開鎮的那個人還算有些本事,可惜了,現在這里是我的鬼域,沒有他的存在。有本事,你就把他到這兒來,再封印我一次?”
甘耀兩只眼眶因為劇痛瞪得裂開,鮮流了滿臉。
被曹靜雯的話語提醒,絕的他腦海中閃過一道影子。他費勁地抬起頭看向房間的窗玻璃。
他腦海中的影子投到了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