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輕輕挲著沈雲清的頭發，睿智的眼神之中出幾分憐。

說：“你想過離開賀家，你一個人，怎麽過活嗎？”

沈雲清眼神閃了閃：“就那麽過唄。”

一直沒有離開賀家，首先是因為賀家眾人雖然都各有優缺點，但是都是心地善良之人。

這個時代，對獨人，豈止不友好？

簡直是不給活路。

、閑漢到都是，沒有家族庇佑的子，舉步維艱，好好活著都是奢求。

你說你有錢？

那會為別人的靶子，死得更快。

包括文氏這樣聰明睿智的人，當年流落到紅河鎮上，不是還是隻能嫁一個老實，有殘疾的泥子？

這樣的小弱，更不用說了。

文氏道：“祖母知道你有想法有能力，離開賀家也能活下去；但是流離失所，提心吊膽的日子，太難了，清清。”

沈雲清聽一聲“清清”，眼眶就了。

雖然沒有緣關係，但是文氏真的給了許多嗬護和關。

前世沒有得到過的親，都被文氏和賀家其他人補償了。

“而且錦衛真的盯上了你，你還跑得掉嗎？”

“我可以藏在山裏，遠渡重洋，怎麽都好。”

“傻孩子。”文氏笑了笑，眼角有深深的歲月痕跡。

沈雲清手的眼角，沒有說話。

如果熨平了這些時留下的褶皺，藏在其中的故事，會不會重現？

“別胡思想。就眼前發生的這點事，不會讓你和賀家被牽連，把心放回到肚子裏。”

文氏不多解釋，但是溫和卻又篤定的態度，讓沈雲清七上八下的心，一下就落到了實。

覺得，文氏從前定然份很高，對京城的許多事才會如此了解。

這點，家裏所有人加起來都拍馬不及。

“清清，其實我更擔心的是，你和榮懿公主之間的關係。”

沈雲清麵上出不解之。

文氏循循善：“你覺得榮懿公主是個怎樣的人？”

沈雲清認真思索片刻，老老實實地道：“和孟夫人是手帕，而且在我們有限的接裏，沒有架子，也能為我這樣份懸殊的人著想，出手也大方……”

還有，打蕭和同那一掌，讓人看著就覺得解氣。

總之，是個不錯的人吧。

文氏聽得直搖頭：“我就知道。你這孩子啊，太實誠了。”

沈雲清眼睛驀地睜大：“祖母，您的意思是，榮懿公主不是好人？”

在與虎謀皮？

“清清，你記住一句話，任何時候都要記在心裏。好人和壞人，看得是立場。”

沈雲清愣住。

“你幫，對你好，這不算好人，因為你站在立場上，為出力。這時候禮賢下士，隻是想拉攏你為所用。”

“不是所有人，都能真心換真心。”

沈雲清待人真誠，不管是親、還是友裏，都想著無愧於心，想著以心換心。

“……和別人往，那很好，所以你這孩子，一直人緣都不錯，福氣也好。”

朋友多了好辦事，能不聚福嗎？

“祖母喜歡你的子，但是你要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在榮懿公主眼裏，我們甚至算不得人。你想真誠相待，卻隻想和你銀貨兩訖。而到了利益麵前，你可能就是被犧牲的代價。”

“是皇家人，先是先皇托孤的長公主，然後才是自己。”

“清清，趙景颯可以為你的朋友，但是長公主不行。”文氏語重心長地道。

和那些人，是不能講的。

對榮懿公主而言，沒有什麽不能被犧牲，甚至包括自己。

而且認為，這些犧牲都是理所當然的。

“祖母這麽說，不是不讓你幫救人；咱們也沒有選擇。隻是，不要去和共。”

榮懿公主的敵人，不見得就是壞人；邊的人，不見得就是好人。

沈雲清聽明白了。

看著趴在火盆前舒服地打瞌睡的刀哥，忍不住慨道：“祖母，您看我，是不是就像我看刀哥一樣？”

天天自以為活得很通，實際上卻已深陷危機而不自知。

想著跑路不連累賀家，祖母擔心的卻是更遠的將來。

不對，看著賀長恭的無語，可能文氏看更甚。

是個傻子，真的。

“疼你的心思，大概就像你疼它吧。”文氏開玩笑道。

沈雲清大笑。

“你從前待公主如何，以後還如何，隻自己心裏要有所忌憚和敬畏，知道嗎？”

“嗯。祖母放心，還沒有笨到不可救藥的地步。”沈雲清笑著道。

試探著又問：“祖母知道，榮懿公主和蕭和同什麽關係嗎？”

雖然這個問題有點蠢——文氏已經離開京城許多年，但是就是莫名覺得，文氏可能會知道。

“蕭和同，曾經是榮懿公主的近侍衛，也是公主的男寵。”

沈雲清：！！！

“也就是說，蕭和同是後來才做太監的？”

“據說他和公主鬧了矛盾，然後淨宮；皇上大了，想要擺皇姐，就開始重用他。”

沈雲清：我怎麽覺得，這個皇上也不太聰明的樣子……

“他們倆為什麽鬧矛盾？”沈雲清一下就抓住了重點。

“公主的男人，不止他一個，多有些他拈酸吃醋的分在。”

文氏說這些的時候非常平靜，仿佛這一切都不是那麽驚世駭俗，而是理應如此。

沈雲清卻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公主養麵首，聽過。

但是麵首之間的鬥，還真的沒聽過。

原來，男人相互之間掐起來，也這麽誇張的嗎？

不是說好的，男人不會用事，都理智嗎？

而且，做男寵，不是有礙他們的尊嚴，所以是被的，不會付出的嗎？m.X520xs.Com

怎麽他們一個個，比人爭寵還投還真實啊！

這個世界腫麽了？

還是太年輕了！

還以為有什麽天地，非他不可的。

結果就這？

失去的才是最好的，邊的都是蚊子，原來你是這樣的榮懿公主！

沈雲清想自雙目。

緒如此強烈，以至於都忘了問文氏，從哪裏知道的這些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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