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我爹說喜歡安哥兒,要把安哥兒帶在邊,你說氣人不氣人!”
沈雲清:???
這難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能被國子監祭酒帶在邊教養,而且還是那麽清高孤傲的人,想到他邊的人,如過江之鯽,也從來沒聽說過他對誰鬆口啊。
結果到了孟湘湘這裏,了免費小廝,害不好意思開口。
孟湘湘還在碎碎念:“我都告訴他了,我好容易有個手帕,要是因為他關係鬧僵了,我以後就不理他了!可他還總催我,氣死我了!”
沈雲清:“……”
想抱住這傻妹子親一口,也想掐死。
安哥兒能有這麽好的機會,全是因為熱;但是也差點被葬送了。
謝天謝地!
看到沈雲清激難抑的樣子,孟湘湘還愣住了。
“雲清姐,你舍得嗎?安哥兒還那麽小,再說,你看你把他養得那麽好……”
“舍得。”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前程啊!
師從孟大人,這是一輩子的環。
不,並不止,這是好幾代的環。
湘湘啊,你對你爹的影響力,有什麽誤會嗎?
你難道不知道,你爹娘不許你隨便出門,隨便友的原因嗎?
他們怕你被外人的熱嚇到啊!
你家門前經年累月等著的那些人,你瞎嗎?
沈雲清太高興了,當即給安哥兒準備裳準備東西,又做了一大桌子菜慶祝。
給孟湘湘整不會了。
但是有好吃的就行。
孟湘湘連吃帶拿,最後差點把盤子都一遍。
什麽糖醋排骨,什麽紅燒,吃不完的,統統兜著走!
隔壁養傷的趙景雲,聞著菜香,問梧桐:“沈宅來了客人?”
兩家中間那個大,白天的時候,海棠會把床單搭在牆頭上嫁妝晾曬,這樣掩人耳目,也是為了方便。
趙景雲現在已經能下地,梧桐扶著他在院裏來回活,據說這樣更有利恢複。
目前來看,應該是瘸不了了,眾人都如釋重負。
因為一旦瘸了,就算保住命,也有礙觀瞻,做不了世子了……
隔壁的這個香氣,實在是有點了。
梧桐道:“是國子監祭酒孟大人的兒,和沈雲清好,之前也時常來,不過很進後院。”
趙景雲不敢置信地道:“孟祭酒的兒?”
孟大人在朝廷裏就是一清流,從不結黨營私,任何人的麵子都不賣。
他不高興的時候,連皇上都懶得搭理。
而且他隻有夫人兒兩個親人,幾乎不出門,想從他邊的人下手也不容易。
現在,他竟然聽說,孟大人的兒,來沈宅吃飯?
那是不是說明,這兩人好?
沈雲清,可真是個寶藏啊!
醫好,人緣還好!
“是。”梧桐打探消息的能力還是很強的,他篤定地道。
趙景雲若有所思。
如果單單是這件事也就算了,但是兩天後,當賀長恭給他兩千兩銀子的時候,趙景雲更是震驚了。
“長恭,你哪裏來這麽多銀子的?”
賀長恭倒也不瞞著他——事實上,他還想要自己離開以後,趙景雲能罩著些沈雲清的生意,便如實說了。
“會製冰,有晉商提前預付了三千兩銀子購冰?”趙景雲這個驢糞蛋子表麵的貧寒世子,被深深震驚到了。
為什麽人家賺錢,比吃飯喝水還容易?
賀長恭道:“是。非要讓我給世子兩千兩。”
事實上,他撒了謊。
晉商預付的,是一萬五千兩。
沈雲清堅持給他兩千兩,說如果他不收,以後這生意就不做了。
賀長恭想了想,就把兩千兩銀子拿回來,借花獻佛給了趙景雲。
趙景雲自然明白,這有以後讓他照顧的意思在。
但是這可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實在太令人眼紅了。
這隻是規模小,若是規模再大些,一年不得有個幾萬兩銀子的進項?
如果薄利多銷,恐怕整個京城夏天的冰塊供應都能被壟斷。
搞死了其他人,以後不就掌握了定價權?
趙景雲最缺的,就是銀子。
沒辦法,雖然外家扶持他,但是畢竟外家還有一對正經的兒孫等著養活,人家給他出力,他已經激不盡。
至於王府,嗬嗬,連他死活都不管,還能指拿到銀子?
但是想拉攏人,沒有銀子,讓人著肚子跟他跑?
純屬想得。
所以趙景雲實在是太缺銀子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也不會想要納個商人之做側室了。
更讓人生氣的是,他竟然被拒絕了。
聽說那家現在已經把兒送到了他二弟床上。
嗬嗬,真是極好了。
所以趙景雲聽說沈雲清這般能賺錢,當即了心。
他著下若有所思,半晌後道:“長恭,你這同鄉妹子,守寡了?”
“嗯,守寡多年了。”賀長恭並不知道他的打算,老老實實地道。
“那想再嫁嗎?”
賀長恭:“……應該是沒有吧。世子,您千萬別給我保,我不行,我配不上,我……”
我是要回鄉下的。
“給你保?”趙景雲愣了下後就笑了,“不是,我不是想給你保,你覺得我納了怎麽樣?”
賀長恭以為自己耳朵出病了。m.X520xs.Com
等趙景雲再明確地說出來,不介意沈雲清生過孩子,想納為妾的時候,賀長恭的臉瞬時憋得通紅。
槽太多,一時之間都湧腦海,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吐。
“世子,您想多了。”賀長恭聲氣地道,“這事真不怎麽樣。”
趙景雲歎了口氣道:“我也知道,別人會對我議論紛紛。但是……”
他能怎麽辦?
一個能和孟家說上話,能賺錢,會醫的子,對他來說是很大的助力。
為了這份助力,他可以忍辱負重!
賀長恭直接打斷他的話:“您知道,我是個人,有些話說得不好聽,您也別介意。”
“哎,你別反對了。我但凡有辦法,也不會想這個法子……”
“您想得了!”賀長恭不客氣地道,“您就是迎娶做世子妃,也未必看得上。就您家裏那些狗屁倒灶的事,那種不怕花錢怕麻煩的子,絕對不會去蹚渾水的。”
趙景雲被他說得目瞪口呆。
竟然,竟然覺得自己配不上沈雲清?
這世界,瘋了嗎?
他堂堂一個世子,就算再落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他也去過農莊,那裏的人,被挑到他院子裏臨時灑掃的,都得是二八年華的,見到他虔誠跪拜……
他怎麽,就配不上一個村裏出來的寡婦了?
“沈妹子不缺手藝不缺銀子,也不是能伺候人的人。”賀長恭道,“您要是手頭不寬裕,想要製冰的錢,這事肯定能商量,我去同說就行。但是納妾這事您千萬別提,會翻臉的。”
趙景雲:“……”
他不理解。
他如此屈尊降貴,還不屑一顧?
“誰願意給人做妾?”賀長恭道,“您千萬別說,這事提都不能提。”
“哦。”
好在趙景雲雖然想得,但是這人有一樣好,就是聽得進去勸。
所以聽賀長恭這般說,他雖然怏怏不快,但是也暫時熄了念頭。
然而錢財人心。
趙景雲想了想後,忽然直直地看向賀長恭。
賀長恭:“您就是生氣,我也得直說,這事不行!”
看他做什麽?看也沒用!
他還是很了解趙景雲的,這人不是不講道理的。
從前他也頂撞趙景雲,但是隻要能證明他是對的,趙景雲能聽得進勸告。
這也是為什麽,賀長恭一直覺得這人能的原因。
趙景雲道:“我是不行,我不能娶個寡婦當正妻,祖宗也不允許。但是你……你是鰥夫,家裏也沒什麽人了,對既了解,又百般護……哎呀,長恭,你行啊!”
簡直越想越行。
讓賀長恭娶了沈雲清,那不也是自己人嗎?
做不自己媳婦,做弟媳婦也可以啊!
反正隻要是自家人,那就好說。
賀長恭:“世子,我憑什麽啊!”
人家沈雲清要什麽樣的男人沒有,要找他?
他天天撒尿都照自己呢!
他才不像世子,一點數沒有。
再說了,人家沈雲清前任什麽人?
整個臨州出最好,讀書最好的秀才,是讀書人,以後說不定還能中狀元。
雖說他那個娘不像話,這事不能,但是保不齊,日後沈雲清要找個更好的。
他算個屁!
“我沒錢,沒家人,還要回鄉,這個也要沒了,要拉著和我一起吃苦?我要臉,這事我不幹。更何況,人家也不能同意。”
沈雲清看他的時候,多次皺著眉頭?
心裏肯定罵他。
他可不傻!
這話趙景雲不聽了。
怎麽,跟著他沒前程,連個寡婦配不上?
你說沈雲清不想做妾,行,他認;但是說他當兄弟的好下屬,配不上寡婦,他不高興。
所以,雖然賀長恭明確表示,這事不靠譜,趙景雲表麵上也暫時擱置了,心裏卻想著,偏要試試!
他就不信,賀長恭這樣的人品地位,沈雲清不心。
等他外家的援助來了,再借點青風,他傷好之後就能穩住世子之位。
重新回到自己該回的地方,第一件事就是給賀長恭提職!
他就不信,這世上還有子不權勢的。
於是這件事,在賀長恭看來,就像趙景雲放了個屁,放過就過了。
但是對趙景雲來說,那就是堵著一口氣,不出不快,持續憋在心裏發酵。
沈雲清並不知道這些,忙著呢!
眼看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一個月後家裏那邊秋收,然後他們進京,路上再走一個月,約莫著也該到了。
沈雲清決定把家裏好好收拾收拾。
祖母當然得住正院,婆婆一直伺候祖母,也依祖母,所以也一並安排就行。
這倆人,多年婆媳母,得非常好。
兩個小叔子得分開住,畢竟一個讀書,一個習武,鬧騰得厲害。
小姑子著自己,但是不知道孩大了,有沒有格外的心思……回頭得再商量。
安哥兒肯定得挨著住,但是是不是住一起,也得問。
沈雲清想得腦殼都疼。
六娘涼涼地道:“主要別忘了,在人來之前,把牆給堆上,省得老太太以為你要翅飛了。”
沈雲清:“……”
說得很好,別說了。
祖母心思細膩,恐怕真的會多想。
但是祖母不會攔著,祖母一直勸找個好人家。
婆婆聽祖母的,對自己也很好。
小叔子小姑子,也個個都把當親人……
想到那些溫暖的家人,沈雲清角不由出笑意。
“夫人,夫人!”海棠匆匆忙忙進來,“那李二來了,說是他婆娘難產了,誰都沒辦法,來請您救命呢!”
嘖嘖,這就來了。
“夫人,您快去看看,他現在就跪在門口,外麵圍了很多人看……”
還等著您出去主持大局!
六娘道:“他也有今天!”
沈雲清冷笑著道:“他心眼倒是不。”
跪在門口,不就想用圍觀的人給施嗎?
隻可惜,臉皮厚,本不在乎別人怎麽看。
“走,出去看看。”沈雲清站起來道。
六娘道:“你可別心。那兩口子都不是什麽好玩意,你救了人,恐怕還得惹一。”
“人要救,氣也要出,否則以後我自己心裏總想著。”沈雲清道。
走出醫館,果然外麵已經圍了很多人,李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在那裏,見到出來,磕頭如搗蒜。
“夫人,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夫人,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
“你這說的什麽屁話!”六娘啐道,“你婆娘生不出孩子,讓我東家高抬貴手。你怎麽不管好你那三寸東西?”
沈雲清:生猛!
不行。
這時候有人勸沈雲清:“沈大夫,救人要。過去那點事,就別計較了。一兩命可怎麽辦?”
眾人紛紛附和。
沈雲清不慌不忙地道:“我既開醫館,就是治病救人。但是我還得養家糊口,也不會做菩薩。救人可以,診金先付!”
李二忙道:“好好好,多銀子,我現在就給!”
“二十兩銀子!”
這個金額,可是深思慮過的。
李二不敢置信地道:“多?”
“紋銀二十兩。我日常診金十兩,你這是一大一小兩個,所以二十兩,叟無欺。”
眾人也被震驚了。
沈雲清笑意涼薄:“所以,現在別說我不救,是你不舍得花銀子。你自家人都不想救,我一個外人憑什麽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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