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榆看著孤單單地坐在沙發上，目空地盯著手機屏幕發了整整半小時呆，越發覺得事態有點兒嚴重了。

是發生了什麼事，讓連手機都覺得不好玩了？

看著兒一籌莫展的小臉，忍不住出聲問道，

“在想什麼呢？”

陸清越回神，這才察覺自己居然呆呆地想程星野想了半個多小時。

怕被人看穿心事，尤其對面還是對早最為嚴防死守的家長，于是連忙矢口否認，

“沒想什麼，沒事干，發發呆而已。”

奚榆看著躲閃的眼神，沒有揭穿，只是不聲地問，

“是不是有點兒無聊？要不讓你哥帶你出去玩玩？”

陸清越一聽到陸壹的名字，瞬間泄了氣，

“算了吧，我哥可不樂意帶我了。”

奚榆：“他是你哥，怎麼會不樂意。”

陸清越：“他說我年紀小，嫌我麻煩。”

這次奚榆沉默了，幾秒后點點頭，

“...那倒也是。”

陸清越：“....”

哀怨地往沙發上一靠，心里十分憋屈。

又不是想這麼煩人的，可是誰讓年紀小，跟陸壹有代呢！

陸壹總說是個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是個小麻煩。估計在程星野心目中，他也是這樣想的吧！

難怪他從來不主找！

陸清越這麼一想，頓時更沒有勇氣主去找他了。

......

冬夜漫漫，蒼穹盛著萬千繁星，高遠得不到盡頭。

懷著晦難明的心事輾轉了一夜，陸清越第二天起床時，眼下都帶了一層淡淡的灰青。

蔫蔫地拖著腳步下了樓。

陸嘉辰已經上班去了。醫生的工作不到過年的前一天都不會休息，所以樓下只剩下陸壹和奚榆。

今天陸壹倒是難得在家吃早餐，見帶著黑眼圈下來，意外挑眉，

“你昨晚做賊去了？”

陸清越一整晚都沒怎麼睡，這會兒沒心跟他斗，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無打采地趴在桌上。

奚榆端著早餐從廚房出來，聽見陸壹這句話，又看見陸清越一副睡不醒的模樣趴在餐桌上，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吩咐道，

“今天帶你妹妹出去玩吧！都快過年了，別整天慪著氣。”

知道這兩兄妹私下總喜歡吵架斗，所以有意讓他們多接接，緩和一下關系。

陸壹看了旁邊眼皮都睜不開的小姑娘一眼，不解地問道，

“都這麼大個人了，放在古代連孩子都該有了，居然還不會自己出去玩？”

奚榆拿了個饅頭就朝他頭上丟過去。

“放在古代你這年紀都該自立門戶了，你怎麼還在吃我家的大米？”

陸壹眼疾手快截住了饅頭，無語地了角。

這話說得，好像他不姓陸似的。

不過對上奚榆不滿的眼神，陸壹平時再怎麼欠，這會兒也不敢造次。他無奈地嘖了聲，

“...行吧。今天就幫你帶一天孩子。”

反正這幾年他就跟陸家的保姆似的，拖著后這個小拖油瓶，眼睜睜地看著父母一有假期就天南地北地飛去度假，日子過得確實跟保姆也沒什麼區別了。

哦不，區別還是有的。

保姆可是有工資的。

嘖，更不爽了。

見他同意了，奚榆這才滿意地拉開椅子坐下來，順手了陸清越茸茸的腦袋，輕聲哄，

“別睡了，起來吃早餐，吃完讓你哥帶你出去玩。”

陸清越悶悶地哦了一聲，手拿了個饅頭塞進里，然后又無打采地趴下了。

吃完早餐，奚榆約了同事去做容，臨走前給陸清越轉了零花錢，免得囊中又得看哥哥的臉。

兩兄妹在家里待到了下午，陸壹終于要出門了，催促著去換服。

陸清越換好服，打著哈欠從樓上下來，見陸壹已經拿著車鑰匙不耐煩地等在了門口，連忙跟上去，一邊換鞋一邊問，

“哥，你要帶我去哪里玩？”

陸壹輕嘖了一聲，

“問那麼多干嘛呢？你也不值錢，難道還怕我把你給賣了？”

陸清越：“....”一天不嘰一下就渾難是嗎？！

悶悶不樂地跟著陸壹上了車，滿臉寫著不高興，一聲不吭地坐在后排不理他。

陸壹從后視鏡看了一眼，見小臉氣鼓鼓的，知道是鬧脾氣了。

清瘦的指節敲了敲方向盤，語氣放輕了些，帶著一不解問，

“又怎麼了？”

陸清越訥訥地揪著安全帶，心低落地問，

“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

是不是你們這個年紀的男人，都會覺得帶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孩子很麻煩？

不然為什麼程星野從來都不會主找聊天呢？

陸壹沒意識到話中帶著沮喪的心，聞言嘆了一口氣，

“十六年了，你終于意識到了嗎？不容易啊！”

陸清越：“....”就不該多這一。

每次跟他說句話，都跟母牛喝牛一樣，自取其辱。

話不投機半句多，陸清越不想跟他說話了，于是扭頭看向了窗外。

陸壹沒說要帶去哪里玩，陸清越也懶得問。

但是窗外的建筑和街景越來越悉，總覺得似乎來過這兒。昨晚沒休息好，腦子運作不過來。想了半天，沒想起來是什麼時候來過的。

還沒等想起這是哪里，前面恰好是紅綠燈路口，陸壹將車子停了下來。

大概是煙癮似乎犯了，他趁著等紅燈的這個間隙，手就去中控臺拿煙。

陸壹從上了大學就開始煙，喜好也很單一，陸清越看到過他放在家里的煙盒，幾年下來都是萬寶路的黑冰。

但是今天他從中控臺拿起的，卻是一盒沒見過的牌子，上頭全是英文，似乎寫的是raison...

陸清越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轉移了。

扶著前排的座椅靠背，前湊，盯著他手里的煙盒，莫名其妙地問，

“你哪來的煙？？”

陸壹了一出來咬在里，聽見的問題，隨口應道，

“程星野說他不煙了，就都給我了。”

嗯？

陸清越頓時更覺得奇怪了。

“他怎麼不煙了？”

好端端的人，為什麼說戒煙就戒煙了？

難不是得了什麼病？

陸壹被問得有些不耐煩。這算什麼問題？不想不就不了唄？

他們宿舍幾個人都煙，但是煙癮并不重。

雖然他也覺得程星野忽然戒煙是有些奇怪，但是也并沒有多問原因。

他懶懶地將煙盒丟回中控臺，過后視鏡，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

“你怎麼這麼關心他？”

上回婁照他們起哄，說樓下有個高中生來找程星野，還在樓下親的時候，他心里就有些起疑了。

陸清越會跟程星野在宿舍樓下親？

這畫面他是想象了一下，就起了一皮疙瘩。

不是不可能，只是可能基本為零。

程星野那人雖然狗，但是喜歡他的漂亮孩，一只手都數不過來。

陸壹是真不覺得，在閱歷富的海王面前，陸清越這樣十幾歲的的黃小丫頭能被他看上。

他心里雖然覺得不可能，但是不試探著問清楚，他又不太放心，于是目牢牢鎖著，想要從的每一個微表里看出端倪。

陸清越被他盯得心里有些發，車里的空氣似乎都變得稀薄了。

略帶尷尬地了角，飛快地找了個借口，

“你上回不是讓我認他當哥了嗎？我關心我哥有什麼問題？”

言下之意就是，我只是把他當哥哥看待的。

陸壹并不怎麼信。

畢竟他給當親哥都當了十六年了，可從來沒見這麼關心過自己。

他將煙從邊拿下，夾在指間，輕磕了幾下方向盤。

忽然回過頭，裝作像是想起了什麼事，語氣疏松平常地問，

“對了，有個事要問你。”

在車里淡淡的薄荷煙草氣息中，陸壹偏著頭看，看似不經意地，語氣著一意味深長，漫不經心地問，

“程星野那天說你看他下面，準備報警。這事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