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著聲音仰頭去,刺眼的照過來,被晃得有些睜不開眼睛。瞇著眼,用一只手淺淺遮住眉梢,從指里努力向上看。
扶淌在斑駁的樹影里,像無數閃爍的金箔。一片燦爛耀眼中,看見了站在銀杏樹上的男子。
姿修長,一襲月白錦袍,雪的長發用一白帶輕束,似仙又似妖。他正斜斜地靠著樹枝,雙手環,清雋出塵中攜了幾慵懶之。
逆著,看不清他的神,但想來是帶了幾分笑意的。
“我才沒在找你。”低頭,自欺欺人地嘟囔了一聲,假裝目不斜視地走過。
懷疑自己幻聽了。
雖說自己住在清水神廟里,但很能看見這位傳說中的清水神,就算遇見了,他也從不多看自己一眼,更別提會主向自己打招呼了。
許星河站在樹上看著堅定不移離開的背影,有種想捶死自己的沖。
你裝!
你默默無聞地守候!
看吧!
如今落得這般下場!
都是自己造的孽!
“夏清夢,以后不用再給我送草藥了。”許星河從銀杏樹上飛而下,主站到的跟前。
被喊出了大名,震驚地放大瞳孔,而后仰頭看向眼前的……仙人?
吃驚之余,是些許欣喜,不過微微上揚的角很快就又被了下去。
夏清夢警惕地環顧四周,才發現好像除了自己,沒有人能看見這位傳說中的清水神。
他長得太了,得一看就不是凡人。
許星河瞄了眼后背著的藥簍子,只淺淺地鋪了一小層。
今天能采到的藥草比往日更了。氣候實在太過干旱,種的藥草養不活,就連山上的藥草也不多了。
最近不人在田里暈倒了,來找夏清夢看病,但通常還沒等到醫治,人就沒了。鎮子里的人本就對有偏見,如今這種偏見是越發深刻了。
要不是是夏家傳人,醫湛,在清水鎮上是獨一份的存在,只怕早就被趕出鎮子了。
“原來清水大人會說話?”夏清夢試著開口詢問。
許星河對自己先前的行為到無語之際,只能面不改地輕應了一聲:“嗯。如今我修為恢復,往后不必再給我供奉草藥了。”
夏清夢眼眸微閃,劃過一微不可察的失落,但更多的是慶幸:“嗯,我知道了。”
許星河看了眼茸茸的發頂,輕咳了一聲:“咳,這幾年,還要多謝夏姑娘幫我清理居所。”
夏清夢不可思議地抬眸看他。
神仙也會向人類道謝嗎?
“從今往后,你不要再住那間偏房了,那里需要重新修繕。”
可是廟本來就不大,一共也沒幾間屋子,如今只剩正殿那一間完好的了。
夏清夢思及此,有些為難道:“那我……”
難道要和大人住同一間?
“無礙,于我而言,睡覺和吃飯沒有意義。”許星河低頭看,眉眼含笑。
他的眼眸是菘藍的,像最澄澈明的碧水,又像無垠廣袤的藍天,閃著金粼。夏清夢看得一陣恍惚。
這雙眼睛,可真好看啊……
“小夏!”
正出神著,耳邊傳來一聲急切地呼喊。
夏清夢連忙收回視線,只見一個穿著藍葛衫的婦人正急匆匆地向似乎跑來。
“羅大娘?”
“哎喲!我沒看錯人嘞!”羅大娘著急地把一串銅錢塞給夏清夢,“清夢啊,求你快救救我兒子吧!這些錢不夠的話我再付,只要能救我兒子!”
說著,羅大娘著急地就差跪下去了。
夏清夢沒接那貫錢,急忙手攙扶:“羅大娘,您先別急,先帶我去看看您兒子。”
“好好好。”羅大娘又急匆匆地往回跑。
夏清夢背藥簍,跟在羅大娘后往羅家趕去。
羅大娘本是打算上山去請夏清夢,聽聞才剛離開王家,便又著急忙慌地往王家跑。
巧的是趕上了,剛剛遠遠的就看見這孩子正對著空氣不知道在說什麼呢。
雖然鎮子里的人都說清夢這姑娘邪乎,不過羅大娘本人倒不在意,不管怎麼個邪乎法子,至的一手醫是絕對靠譜的。
許星河跟在兩人后來到羅家。
還未門,就覺到了一邪乎的氣息。
逢上災年,大家日子都不好過,羅家的地里也是收慘淡。
羅大娘和兒子羅啟兩人母子相依為命,兒子可以說是羅大娘唯一的神支柱。卻偏偏在這艱難的時候,為羅家唯一頂梁柱的羅啟又倒下了。
今日早起,羅大娘未看見兒子下地干活,看見他在臥房睡覺,以為是干活太累起晚了,就沒多在意。結果一直到了下午,還是沒醒。
羅大娘意識到不對勁后,趕去喊兒子,可無論怎麼使勁兒喊,甚至是用力拍打,兒子都昏迷不醒,但偶爾也會痛苦地掙扎一下,像是陷了夢魘。
夏清夢一眼就看到了附在羅啟上的詭異氣息,黑的,將他按在床板上彈不得。
那團黑,連個固定的形狀都沒有,只是在不斷蠕。
這不是病,他是被妖怪影響了神志,醒不過來。
夏清夢雖有一手醫,但對妖魔鬼怪之流,沒有任何辦法,只不過是能看得見罷了。
“抱歉……羅大娘,我救不了他。”夏清夢于心不忍地搖搖頭。
羅大娘哪里聽得這般話,當下跪在地上痛哭,抓住了夏清夢的腳:“我已經沒有親人了,就這一個兒子啊!清夢,你想辦法救救他吧!如果連你也沒辦法,我兒就真沒得救了!”
夏清夢為難道:“羅大娘,您要聽我說實話嗎?”
羅大娘盯著眼前雙眼一黑一藍的孩,惶恐不安道:“什麼實話?”
夏清夢沉靜片刻,道:“羅大哥被妖怪附了。”
羅大娘跌坐在地上,有些不敢相信。
但又好像信了,因為沒忘記,才在不久前,清夢這孩子就對著空氣說話呢。
“那……那該如何是好?”羅大娘看著床上面如死灰的兒子,迷茫而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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