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凰一夜未眠,就這麼靠坐在床頭被小影衛抱著睡了一夜,也順便觀察了小影衛一夜。
然后得出了三個結論。
第一,扶蒼抱著的時候就不哆嗦了,可能是因為的比被子的取暖效果好。
第二,他睡著的時候冰涼,若是在夏天,被他抱著睡應該會很舒服,通涼爽,連冰塊都不再需要,不過若是到了冬天……
楚青凰眉頭擰了擰,這殿大概需要多一點炭火了。
第三,若稍稍他一下,他為武者的戒心會立即被驚醒,進而進戒備肅殺的狀態,但是他抱著睡了一夜,卻渾然沒意識到這樣的行為是越矩的。
如果不是楚青凰能聽到他心里的話,幾乎都要忍不住懷疑,這一切都是否來自于人為的算計?
不過從他的反應看來,應該并不是。
天蒙蒙亮時,一夜好眠的扶蒼睜開眼,意識還有片刻發懵——倒也不是失職什麼的,而是為最強悍的影衛,他幾乎從未睡過這麼沉的一個覺。
不過這點茫然發懵只維持了極短的時間,待他看到自己雙手抱著主子纖細的腰時,臉煞白,下一瞬已閃電般飛離床榻,服服帖帖地跪到了地上:“屬下該死。”
楚青凰不發一語地站起,舒展著一夜沒而僵麻木的,語氣淡淡:“抱著本宮睡得香?”
扶蒼抿著,頭都不敢抬,依然是那句:“屬下該死。”
“算了。”楚青凰了自己的腰,轉往外走去,“伺候本宮洗漱。”
“是。”
……
當值的侍很快忙了起來,錦蘭有條不紊地領著人上前伺候,端水的端水,梳頭的梳頭,明月則命人開始準備早膳。
等扶蒼喝了早上的湯藥,楚青凰從殿出來時,意外地看見了站在殿外石階下的瑾之。
雖然昨晚就聽扶蒼稟報了瑾之的打算,卻依然沒想到他會拖著重傷未愈的,一大早就候在了殿外。
護衛不放心地站在他側,隨時準備接著弱不風暈過去的自家公子。
“青凰。”瑾之目灼灼看著楚青凰,“我有話跟你說。”
楚青凰目落在他臉上,漫不經心地打量著。
瑾之容貌本就生得俊,襯著此時蒼白羸弱的臉,無端多了幾分讓人心疼的風。
可惜如今這個楚青凰是個鐵石心腸,沒有原主那般被傾向,對于金玉其表敗絮其中的男人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你想說什麼?”聲音冷淡淡的,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一大早就過來,看來是有些迫不及待了,不過你似乎忘了這是何,也忘了你的份。”
瑾之一僵。
“在這座府邸里,本宮才是唯一的主子。”楚青凰眸驟冷,“見到本宮不知道要行禮?”
瑾之臉驟變,極力抑著心頭升騰而起的怒火,忍不住在心里罵了一句賤人,才強迫自己垂眸,終于開始示弱:“之前是我不好,殿下能不能別跟我一般計較?”
楚青凰面無表。
“這兩天殿下好像變了一個人。”瑾之以拳掩,低低咳了一聲,隨即黯然看向楚青凰,語氣帶著若有似無的責問,“殿下是否喜歡上了別人?”
這是惡人先告狀?
楚青凰眼神著嘲弄。
“以前是我不懂,并非有意辜負殿下。”瑾之垂眸,做出一副懺悔姿態,“我只是比較遲鈍,想用特別的方式得到殿下的關注,讓殿下更喜歡我一些,只是后來才發現自己用錯了方法。”
說著,他越發放低了姿態:“殿下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扶蒼。”楚青凰偏頭詢問,“你相信他說的話嗎?”
扶蒼站在楚青凰側,低眉回道:“不信。”
恰在此時,悉的稚音再度響起:“渣男!渣男!”
楚青凰抬頭天,眉頭擰住,這個聲音到底是從哪兒飄出來的?
“殿下。”瑾之角抿,眼神鄙夷地看了一眼扶蒼,“他只是個影衛,份卑賤,殿下以前最是厭惡他,今日怎麼……”
“你懷疑他給本宮下了迷魂藥?”
楚青凰這句話帶著諷刺意味,然而瑾之聽了之后,竟肯定地點頭:“極有可能。”
“……”楚青凰看他的眼神頓時一言難盡。
渣男?
雖然還不完全清楚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但眼下卻可以想見,瑾之倒非常符合“蠢男”這兩個字的評價。
“如果你的沒什麼大礙了,就回去梧桐苑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一下。”楚青凰淡道,“午后本宮會派人把休書給你送過去,盡早帶著休書離開,別留在這里礙本宮的眼。”
瑾之臉僵住:“楚青凰?”
他都如此低聲下氣了,這個賤人竟然還不滿意?
楚青凰臉驟冷:“跪下!”
話音剛落,瑾之還沒來得及反應,耳畔風聲掠過,膝窩已經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砰!
“啊!”劇痛襲來,瑾之跟昨天一樣毫無預警地被踹跪在了地上,膝蓋像是要碎裂似的疼痛讓他眼前一陣陣發黑,臉煞白,額頭冷汗迅速冒了出來。
“公子!”護衛一驚,連忙蹲下去扶住他,“公子你沒事吧。”
瑾之疼得臉扭曲,一句話說不出來。
楚青凰眉梢微挑,看了一眼回到自己側的扶蒼,目微深,卻什麼也沒說,轉離開。
賤人,賤人。
罵來罵去就會這麼一句嗎?
外表溫雅清貴的世家嫡子,其實不過是個毫無教養的紈绔罷了,只是他父輩的份給他做了包裝而已,而他自己,只符合敗絮其中這個評價。
……
瑾之又一次跪到了暈厥。
家嫡子自打進了公主府,那過的都是人上人的日子,風無限,高高在上,公主府上下沒一個人敢得罪他,瑾之比楚青凰這個正牌主子更像主子。
然而這兩天他像是突然間霉運當頭,不是被打板子就是被罰跪,一次次在楚青凰面前踢到鐵板,不但整個公主府的人都知道他失寵了,甚至連后院里一直安分守己的幾個侍君在聽到瑾之接二連三壁之后,都難得的出了詫異的表。
“這位公主突然開竅了?”一襲白風華的年輕公子斜斜靠在扶欄邊的長椅上,蹺著,搖頭嘖嘖兩聲,“看來太是打西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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