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云城的夜晚比白日還要熱鬧，攬月帶著蕭景曜站在漣水堤的口，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索偏頭問邊人，“曜兒，你想去哪？”

蕭景曜抬眸去，眼前是人世繁華，熱鬧喧囂曾是他最厭惡的東西，此時卻似乎沒那麼排斥了。

“曜兒？”見蕭景曜沒有回應，攬月又了一聲。

蕭景曜的目不由自主地轉向漣水湖，堤上燈火通明，倒映在湖上，璀璨又耀眼。

他不期然就想起了那日攬月坐在畫舫上，笑臉盈盈同陸闕然談的場景，原本閑適的心驟然像皺的宣紙一樣，有了瑕疵。

“我想坐船。”蕭景曜突然開口說道。

“坐船？好呀。”

攬月點了點頭，船上確實是個談的好去。

于是攬月就跑去租畫舫，沒想到因為群英會太過火，價格竟然上漲了。

攬月掏出清河給的二十塊顆中品靈石，又自己了五顆，這才租了一條畫舫來。

攬月:“……”

回去后一定要和師兄說一聲，租畫舫就要三十顆中品靈石！

畫舫上，攬月與蕭景曜相對而坐，面前的案上空空如也。

攬月:“……”

忘記買點東西吃了。

蕭景曜卻不慌不忙地從儲袋里取出了一壺酒并兩個杯子。

“這是醉仙釀。”

“醉仙釀！？”

攬月猛地瞪大了眼睛，徒弟這麼豪的嗎？

醉仙釀是九洲有名的酒，據說千金難得。

“曜……”

攬月本來想問一句蕭景曜從何得來的，卻很快打住了。

雖然是他的師尊，但蕭景曜顯然可以擁有自己的，而也不必事事都要問清楚。

畢竟，男主環在這里，搞錢很難嗎？

拋卻這個想法后，攬月開始期待起眼前的醉仙釀。

這酒真值當世人如此追捧嗎？

蕭景曜為攬月和自己各斟了一杯，攬月接過酒杯，就聞得一幽蘭馨香撲鼻而來。輕啜了一口，口甘醇和，尾凈余長。

攬月忍不住就眼前一亮，“好酒啊。”

蕭景曜點了點頭，眼看著攬月原本白皙的香腮出一紅，眉眼悄然舒展開來。

醉仙釀的烈同樣聞名九洲呢。

二人連連對酌了好幾杯，蕭景曜面不改，攬月卻已經兩腮緋紅，雙眸一泓醉意瀲滟著。

攬月知道自己有些醉了，但是卻舍不得驅散這種覺，任由這醉意流連在里。

偶爾放縱的覺真好啊。

蕭景曜正襟危坐，看著攬月斜斜倚著案邊的小榻，原就是仙姿佚貌，此時桃面頰，說不出的玉香。

他不自了嚨，最終還是斂下眉眼，偏過頭去。

“師尊……”

蕭景曜輕了一聲，嗓音里的沙啞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咳咳……”蕭景曜慌忙咳嗽了一聲，掩蓋住了聲音里的異樣。

攬月抬眸向蕭景曜，見他俊俏的面龐閃過一局促，可是再一眨眼，卻發現自己看錯了。

“曜兒，怎麼了？”

攬月微醉著開口，見蕭景曜沒有作，又自顧自給自己斟了一杯。

“師尊可有什麼想對徒兒說的？”

蕭景曜沒忘記，攬月今晚應該要和他談心的。

蕭景曜的話提醒了攬月，微微撐起子，一雙眸朦朧著，索趁著醉意將無妄深淵之事說了。

末了，攬月問道:“曜兒，你想去嗎？”

蕭景曜將目重新放在了攬月的臉上，他正思忖著怎麼回答，可當眼睛落在攬月的上時，又不自走神了。

的真是紅得不像話……

“曜兒？”

攬月微微探過去，想看看，是不是蕭景曜也醉了，不然他為什麼回答得這麼慢。

蕭景曜口舌微干，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這才暗啞著聲音問道:“師尊希徒兒去嗎？”

攬月微微一愣，腦子都有些糊涂了，“曜兒，這是你的事。”

去不去都是他的選擇，不應該來問。

“可是，我現在想知道你的意思。”

蕭景曜眸子里芒閃爍，有意避開了師尊和徒兒兩個稱呼。

“我的意思？”攬月并沒有發現異樣，現在滿心滿意都在考慮蕭景曜的問題。

希蕭景曜去嗎？

攬月心里有兩個小人開始爭吵起來，

去，不無妄深淵，蕭景曜怎麼修通天修為，這本就是他要走的路，他注定站在頂峰。

不去，眼前的蕭景曜多好啊，溫潤又可，他會笑、會生氣、會紅著臉要蛋糕吃。

攬月糊涂了，到底希蕭景曜去嗎？

思索良久，兩個小人吵著吵著，就打了起來。

攬月微醺的思緒生出一煩躁，猛地一揮，驅散了它們，最后只好誠實地說道:“我不知道。”

蕭景曜眼里閃過一意外，他還以為，攬月會他不要去呢。

畢竟，應該也知道前世的他最終會變什麼樣子。

“曜兒，你自己決定吧。”攬月突然開口。

蕭景曜抬眼去看攬月，見偏頭著畫舫外，香腮云鬢，冰秀頸。

微風拂過，的發輕飄著，竟好似流出一傷。

蕭景曜心頭不由劃過一然，是希自己不要去的吧。

可是，他早就去過了呢。

猶記重生之時，初初見到攬月，他心的仇恨被再次勾起，他本打算報復完攬月，便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是的，他有必須要做的事，必須要走的路，前一世失敗了，這一世，他要重頭再來。

即使他覺得到，這一世，一切似乎會來得更加猛烈。

卻沒想到攬月換了一個人，他的計劃被打，一步，步步，一切開始朝著未知的方向發展……

“老子就修煉了一會，你們竟然吃獨食！”腦袋猛地從靈袋里跳出來，打破了微微凝的氛圍。

“你這個小腦袋瓜，我方才就在想，你怎麼這麼久都沒出現呢。”

攬月回過頭來，眼角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看著腦袋。

腦袋本來還氣勢洶洶，抬頭看向攬月，忽見子容絕，霞敷面，這一眼玉花暖，竟比它見過的所有同族婆娘都要好看。

“這個……這個……”

腦袋突然地就紅了臉，罵人的話卡在嚨口，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來。

蕭景曜見腦袋一臉的模樣，眼神猛地一凝，心里瞬間殺意翻滾。

只見他右手猛地一拂，“撲通——”

“誒！”

攬月眼看著腦袋臉上的表由變驚愕，呈一條拋線飛墜進了漣水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