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十個來月的勞改和半個月的車程,林夏終于又回到了夢寐以求的大林村。
背著自己簡單的行囊,從火車站下來之后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的鞋子很薄,大部分和一樣勞改的人都多會有家里寄點錢什麼的,但是自從林家散了之后,林夏就再也沒有人給寄任何東西了。
就連寄信回來都有回復的,上次給二哥林杰寫信讓他挽回張秀,后來還被二哥寫信罵了一頓,后來林夏就死了這條心了。
對家里現在的了解是,家里的老宅子抵債用了,大哥林天住著外婆給的房子,二哥林杰是村里幫忙搭了個單間破茅草屋,三個“嫁”進了村里老張家,和林夏以前最看不上的張春綠了夫妻。
林夏想到這里,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這幾個哥哥,是真的不了什麼氣候,本來還覺得大哥二哥三哥好好的三個親兄弟鬧這樣很讓人痛心,后來也想明白了。
有的親戚不如沒有,林夏自己也不想再多摻和哥哥們的事了,畢竟勞改的時候,不是也沒見他們幫自己嗎?
甚至還鬧著分家,把家里的房子都給鬧沒了。
林夏想著就覺得頭疼,正好一陣風吹了過來,不得不把自己的外套一裹,恨不得把自己包得的。
好不容易到了車站,掏了掏口袋,最終卻還是舍不得那兩分錢的車票錢,咬了咬牙,把東西往上一甩,踏上了回村的路。
反正都走了這麼久了,再走一陣算得了什麼?而且本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坐得上車的,現在充其量就是和大家差不多了。
這樣想著,林夏的心里平衡了一點,其實不管是不是習慣了以前,都知道之前自己已經是被優待的那個。
現在沒有那些也沒關系,反正一輩子還很長,誰笑到最后還不一定呢,這樣走著走著,很快就到了公車的最后一站,回各個村的岔路口了。
看著那悉的“大林村”三個字,嘆了口氣,就要進村。
“哎!司機!等等我!”
一陣悉的喊聲打斷了林夏的思緒,聽見這個聲音先是不可控制的抖了一下,然后抬頭就看見了最不想看見的那個人——
衛菁菁。
衛菁菁看見林夏也嚇了一跳,因為要趕車,沒有怎麼思考,口而出就問了一句:“林夏,你怎麼了這樣了?”
印象里林夏雖然人不咋地,但是怎麼說也是個十九歲的小姑娘,怎麼轉眼才十來個月,就了個黃臉婆似的?
那一頭短發糟糟的,臉上的皮看著就很是糙,最重要的是脖子也是皺紋斑斑,人也黑壯了不。
衛菁菁又忍不住說了句:“看來農場的飯菜還行啊。”
林夏剛要回,公車的司機就開始催了,“快點!到點兒了!”
衛菁菁看了眼手上的手表,喊了聲:“哎!來了!”
然后就再也不理會林夏,火速上了車。
車下一秒就點火開了出去,林夏的一話都不得不憋回了肚子里。
真是氣不打一來。
什麼意思啊?了什麼樣了?林夏忍不住了自己的臉,然后一時間說不上來是臉更疼還是手更疼。
反正臉糙得磨手,手又糙得有點磨臉。
林夏深深地嘆了口氣,又開始往前走,走著走著又想到衛菁菁的另一句話“看來農場的飯菜還行”。
林夏像是被這句話嚇到一樣,就開始向了自己的腰間,雖然不出什麼松松垮垮的,但是還是很壯實的。
的骨架本來就很大,農場里的伙食有一說一,雖然一開始因為茶不思飯不想沒吃東西瘦了不,后來想開了之后就開始大吃特吃。
平時干活累,吃飯又不要錢,所以林夏每次吃著吃著就容易吃多了,心里想著,自己付出了勞,白白的勞,不多吃還咋?給國家省糧食啊?
就這樣,工作量大,吃得也多,長了不的腱子。
林夏想到這里,直在心里罵衛菁菁欠兒,這衛菁菁每次說話都得到心窩窩里的痛去。
不過心里想著的還是剛剛衛菁菁那無意中出的手腕,那上面的腕表認識,是“浪琴”的手表。
還記得上一世大學畢了業,景琛才送了這樣一塊表,怎麼衛菁菁現在就能帶上了?
下一秒林夏就想到了衛菁菁的家里,上一世的時候還不太清楚,這一世是把衛菁菁的家庭條件看了個徹。
果然是靠家里,才能過上好日子,衛菁菁的兩個哥哥沒給寄東西吧?
林夏一想到衛菁菁的那兩個哥哥心里還有點莫名的恐懼,這兩個人是出乎的意料來到了大林村的,一來就把好好的一家都給攪散了,不怕還能怎樣?
林夏想著想著,就忍不住做起了對比,既然衛菁菁家里條件這麼好,是不是比景琛家里的條件還好?
想到景琛的時候林夏的心還有點酸,有點恨。
剛進牢里的時候景琛對的狠心,到現在還歷歷在目的。
好歹也是做過一輩子的夫妻的,他景琛就能這麼狠,對是一點都不管不顧的。
林夏咬著牙,只覺得今年的高考,一定要考上大學,這事離開這個山窩窩的唯一希了,不管是景琛還是陸征都靠不住了,家里又是那樣,這個大林村是一步都不想再踏進來了。
反正也不想做農村人。
不知不覺林夏就走到了生產隊,看見“大林村生產隊”幾個大字的時候下意識就覺得有點兒親切,不過很快就意識到,生產隊的隊長已經不是爹了。
聽說是個下鄉好些年了的高中生。
林夏想著,還是踏了進去,不過現在是上工時間,齊國棟不在,倒是看見了記工分的劉一方。
劉一方看見林夏進來,也有點尷尬,之前林夏一家貪污工分的事就是他給上報的,林夏也是因為包庇罪獄的。
現在林夏就站在他的面前,他不尷尬誰尷尬?
不過劉一方還是勉強打了個招呼:“林夏啊,就回來了啊?要喝水不,我給你倒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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