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有新停下手中的鋤頭,了一把臉上的汗,再次舉起鋤頭對著地里鋤去,一陣撕心裂肺的腰痛從背脊傳來,他忍不住倒了一口涼氣。最近因為梅雨季節,他的腰痛又犯了,可是沒辦法他只能忍著痛,不然他就沒有錢給兒子治傷了,家里也快沒米下鍋了。
兒媳婦自從兒子傷后,就跟人跑了,家里就只剩下他們幾個,小的小,老的老,傷的傷了。若是他再倒下,那他們的家就真的完了。
咬了咬牙,沐有新再次舉起鋤頭,對著地里鋤去,每鋤一下,他的腰痛就加重一分,冷汗蹭蹭的外面冒著,浸了他的服,握著鋤頭的手也在微微的抖著,細瘦干裂的手背上青的管凸起,是那樣的分明。
“有新,你家有親戚來了,你家桂英你快點回去。”田岸上,一個村民走過來對著地里干活的沐有新喊道。
沐有新停住手中的作,轉過頭回應了一聲,“我知道了。”他家哪有什麼親戚,怕是來要債的吧。自從兒子傷后,他將所有親戚都借遍了,現在親戚看到他不是躲的遠遠的,就是問他來要債。
那天他們去楊家喝喜酒,連家里最后的一點蛋都換了錢,想到這幾天的日子,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布滿皺紋的臉上一片苦。
扛起鋤頭,步履蹣跚的向著家的方向行去。
堂屋里,桌上堆滿了菜和各種吃食。
吳桂英一臉開心地和沐璃聊著天,“小璃,你能來看我們,我們已經很高興了,你買這些做什麼?等一下拿回去自己吃。”沐璃他們姐弟沒有父母,沐建生一家又不是省油的燈,這些年他們姐弟肯定經常被沐建生一家榨,自己怎麼能拿他們姐弟的東西。
“嬸嬸,你不用擔心我們,我們現在不缺吃的,日子過得很好。”沐璃一看他們的臉,就知道他們日子過得很苦,特別是兩個孩子,面黃瘦,一看就是長期營養不良。
“你就別騙嬸嬸了,嬸嬸知道你們這些年也過得不容易,聽話,等一下將這些東西提回去。”吳桂英了一下眼角的潤。小璃有這份心,已經很開心了。
“嘭!”里屋傳來一道重落地的聲音。
“你坐會兒,我進去看看。”吳桂英站起,一臉張的向著里屋走去。
推開門,看到沐建國正倒在地上,一臉痛苦的皺著眉,吳桂英連忙跑上前,焦急的問道:“建國,你沒事吧?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沐建國發狠的錘了一下自己的,神中有疚、懊惱、自責,還有著深深地絕,“我活著有什麼用?連走路都走不了,我還活著干什麼?”他再次用力的錘著自己的。
為了治他的,家里不僅花了所有的積蓄,還借了很多的外債,可是他的卻一點起都沒有。他這樣活著只會拖累家里,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建國,你不要這樣,你還有我們,你不能這樣想。”吳桂英哭著抱住自殘的沐建國,不讓他捶自己。
“娘,我真的好痛苦,我真的好想死啊。”沐建國崩潰的大哭了起來。傷后他一直抑著自己的緒,不讓父母看出他的痛苦。
每當夜深人靜時,他都會一個人躲在被窩里的哭,他無數次想過死,可是想到年邁的父母,還有兩個孩子,他只能放棄這個念頭。可是他真的快要撐不住了,他真的好痛苦啊。活著對他來說每一天都是煎熬。
“你不要胡說,你死了,讓我和你爹怎麼活?”吳桂英地抱著沐建國。他是他們唯一的兒子,是他們的命,他要是不在了,他們老兩口怎麼活的下去。
沐璃站在門外,看著這一幕,心里悶悶的很難,抬手輕輕地敲了敲門,“我能進來嗎?”
聽到沐璃的聲音,吳桂英才想起,手了眼淚,吃力的扶起地上的沐建國,“進來吧...”
沐璃走到沐建國的另一邊,和吳桂英一起扶著他向著床走去。
“建國,是小璃,小時候你還抱過,你還記得嗎?”見沐建國看著沐璃,吳桂英說道。
沐建國勉強扯出一抹笑容,“讓你見笑了。”剛剛的一瞬間,他是真的起了想死的念頭,緒自己本控制不住。
“我可以看看你的嗎?”沐璃將沐建國扶到床上,目落在他的小上。
沐建國疑的看著沐璃,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我是醫生,我或許可以治好你的。”沐璃解釋道。
“小璃,你真的可以治好建國的?”吳桂英驚喜的著沐璃,語氣充滿了激。現在什麼都不求,只要建國和以前一樣能走路就行。
沐建國苦的搖了搖頭,“不用麻煩了,就讓它去吧。”醫院里的醫生跟他說,他的這輩子都沒有希了。沐璃怎麼可能治好?
“你相信我一次。”沐璃目直視著沐建國的眼睛,眼中有著一抹自信的芒。
“建國,你就讓小璃試試吧。”吳桂英勸道。哪怕有一點希,都不想放棄。
沐建國沉默的低下了頭,目落在自己的上,許久,才緩緩開口:“好。”反正他已經這樣了,治不好也不過是多一次失而已。
沐璃也不遲疑,看向一旁的吳桂英,“嬸嬸,你幫忙把堂哥的管拉起來,我看看他的。”
“哦!”吳桂英蹲下,小心的將沐建國的管拉起來。
隨著管被拉起,沐建國干瘦的一寸寸的出現在了沐璃的面前。
沐璃微微皺眉。沐建國的況,比想的還要糟糕。他的已經出現了萎,治起來會比較麻煩。
注意到沐璃的神,沐建國苦的扯了扯角,“是不是治不好?”他就知道會是這樣,他注定是個殘廢。要不是父母一直堅持,他真的不想再治療了,也不想再拖累家里了。
吳桂英也看向沐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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